下午,离邪窝在正院哪也没去,皇宫中,德妃还正在等着大儿子来兴师问罪,结果太阳都下山了,依旧不见大儿子的人影。
德妃顿时怒从心中来,只是她很快把这份怒火压了下去,脑中疑惑满满,老四虽然有些乖张,但是他一向孝顺,这次她召唤他,他怎么不进宫?
胤祯告状之后,就没怎么关注这事,因为按照以往的惯例,四哥肯定会被额娘数落得一头包,他在午休起来之后,蹬蹬跑去找兄长们了。
康熙这里,诸位皇阿哥倒是没有特意来告状,毕竟特意跑到御书房告状,显得他们就跟嚼舌根的妇人一般很没品,他们正在蹲守御花园,等待皇阿玛的现身。
事实上,皇宫和儿子们的事情少有能瞒得住康熙的,听了李德全的报告之后,他也并不怎么生气,因为老四放冷箭射的是畜生,死的也是畜生,畜生与儿子相比,自然是儿子重要。
不过老四这做法确实不妥,万一那箭失了手,射中了自己的弟弟怎么办?想到老四的性子,康熙直摇头。
“李德全,老四确实没进宫?”康熙有些不相信,老四虽然性子冷,但是对父母还是孝顺的,就算德妃偏心,那也是他的生身母亲,他怎么敢枉顾自己母亲的召唤?
李德全顿了一下,说道:“是的,四阿哥并未进宫。”
康熙沉吟了片刻:“老四请了病假,可请了太医?”
李德全摇头,康熙不知想到了什么,摆了摆手道:“算了,随他们去吧。”兄弟之间哪有隔夜仇?何况老八也让步了,老四总不可能得寸进尺。
吃过晚饭之后,天边还挂着夕阳,云瑶挥退丫鬟,自己在屋子里翻箱倒柜。
并未在其他地方发现任何不该有的东西,云瑶松了口气,她虽然有瑞灵的记忆,但是瑞灵的记忆有些不靠谱,总要她自己落实一番才行。
这样一想,再次想起瑞灵还给八贝勒做过几个荷包和扇坠,顿时云瑶那脸色就黑沉如锅,不过那东西肯定要不回来,她也就别妄想了。
至于被发现之后,会有什么下场?这个倒是确实有碍名声,不过只要离邪这个四爷不在意,想来其他人也没有置喙的余地。
当然那时候顶着四爷壳子的离邪将要背负着被戴了绿帽子的头衔,被世人笑掉大牙。
之后云瑶才从床头的暗格里找出一个小匣子,里面是瑞灵和八贝勒通信的书信,既然瑞灵这里有一沓,那么八贝勒那里定然也有一沓书信,只是她暂时只能毁掉自己这份,八贝勒那里的书信,有机会再毁掉吧。
而离邪在前院书房,正与吕飞和傅明、高岳、李崇舟四人商量正事,他现在暂时还没有想到以后要做什么,但是他不打算再去户部,反正他不会再给任何人当吉祥物。
四爷手下现在暂时没有多少心腹,尤其是无任何谋士,发现这个事情之后,离邪顿时无比的郁闷。
“吕飞、傅明、管家,你们清算一下我现在有多少可动钱财。”这个清朝有点诡异,离邪不是坐以待毙之人,而且他知道他的情况,不管是这里的天道规则还是送他来的那个混蛋,都不可能让他当皇帝,因为若是当上皇帝,他就能窃取龙气和气运、国运等等,如果是他一个人,他无所谓,但是他有瑶瑶,暂时不能冒这个险。
傅明四人连连点头,主子吩咐的事情,他们定然照办,想到福晋,吕飞他们顿时变得欲言又止。
离邪起身,望了望黑沉的天色,说道:“我回正院就寝,以后书房就该是书房的用途。”
走了几步,他又回头说道:“福晋那里不用担心,以后她不会背叛爷,所以以前的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不用放在心上。”
爷的心胸真开阔,吕飞和傅明不免心中嘀咕道,李崇舟对福晋的事情有点耳闻,但是他并不知实情,这会还有点茫然,不过爷能和福晋和好,那是再好不过了。
离邪离开之后,吕飞四人讨论了许久,今日爷和福晋好像都变了一个人一样,不,爷尚算好一点,毕竟爷心中的怒火藏了许久,今日发泄出去未尝不是好事,只是爷怎么突然就对福晋好起来了呢?而且福晋突然回转,她可是对八爷情有独钟,她怎么突然就移情别恋了呢?这真是哪哪都不对!
回到正院,满院子的下人已经去休息了,也就墨香和墨雨还守在外间,看到四爷进来,两人赶紧起身垂头行礼。
离邪扫视了她们一眼,觉得这两个人尚可以留在瑶瑶身边,瑶瑶身边的另外一些人,只怕不能再留在府上了。
抚摸着手指上的扳指,离邪若有所思地想着,这两个丫鬟气息还算纯净,但是那两个丫鬟可就不是了。
云瑶已经把那一叠情书一一丢进火盆里烧掉了,离邪进来时,就看到火盆里正在往上窜的火苗。
离邪并未过问火盆里烧的是什么东西,他直接说道:“你身边的丫鬟,墨风和墨蕾打算怎么做?那两个丫鬟可不能再留在身边。”
云瑶往旁边挪了一点距离,离邪顺势就坐在她的身边,她说道:“这个好办,我用点药让墨风和墨蕾失忆,然后送她们回乌拉那拉家,她们父母还在,嫁了人安生过日子就是了。”
“你呢?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古代女人困守在后院这个一亩三分地,瑞灵又不关心四爷的事情,是以她真的对离邪现在的情况完全不了解。
离邪把他现在的情况仔细这么一说,云瑶顿时汗颜,一个皇阿哥,除了一个爵位,他什么都没有,他已经二十岁了。
这个年纪,在古代不算年轻,还有他也只有一个嫡福晋,嫡福晋还跟他不是一条心,没有子女,所以这个四爷到底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离邪哼了一声,他自己也有点奇怪地道:“反正这事很邪门,以前还未开府,就算是想攀高枝的宫女,她们的第一选择也是胤禩那个家伙,就连我那院子里的宫女也都是这样,她们那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看着就倒胃口。”
四爷是一个心气高的人,成长的这些年来,被弟弟们压制,不得父母喜欢,他心中集藏了许多阴暗的心思,他几乎怀疑每一个突然对他大献殷勤的人,最初不是没有宫女爬床,但是他不过出言一试:他和老八谁好,那宫女迟疑了一下才说道:自然是四爷。
就这迟疑的工夫,四爷哪能分辨不出来,他不屑于要一个心里装着别的男人的女人,于是这么多年来,他就这么光棍地单了下来,外面那些贵女也都像瞎了眼睛一样,看不到他这个人,即便他是一个皇阿哥。更讽刺的是,一向对儿子掌控欲强烈的康熙似乎也没有发现四儿子后院空无一人的情况,任由他光棍这么多年。
当初那个爬床失败的宫女被四爷勒令送回内务府,但是前不久他在八贝勒府上看到过那个宫女,不过他不是很确定。
云瑶一听离邪这么一说,顿时就对八贝勒胤禩起了无限的好奇心,她想知道他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离邪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不过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能有多奇怪?”他现在所有的分析也都来自于四爷的记忆,所以八贝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要等他们亲眼所见才知道。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云瑶吩咐丫鬟打水洗漱,离邪就跟个二大爷似的,拽五拽六地等待着云瑶伺候他,云瑶看他那样子,不免好气又好笑。
两人笑闹了好一会,这才熄灯上床睡觉,当然一时半会是睡不着的,床上夜话少不了。
次日,天色大亮,吃过早饭之后,离邪才优哉游哉地来到前院,李崇舟和傅明四人都在,他们忙碌了一夜,总算把四爷的资产全都算了出来。
离邪一听李崇舟报的数字,眼睛都亮了起来,他还以为这个落魄的四爷是个穷光蛋呢,原来这家伙是个有钱人。
“当初开府时内务府分给了爷十万两的家业,都是田产和地契等,几年下来倒是没有亏损。”李崇舟看了一眼离邪,顿了顿,好半响才说道:“不过当初爷带出宫的家财,这些年来花费了不少,已经只剩下十万左右的财产。”
四爷的记忆自动涌入脑海,离邪瞬间那个脸黑。当初开府时,除了内务府分配的家业,一般母亲在世的阿哥都有母亲贴补,但是四爷这里,德妃什么都没有给,四爷所拥有的财产是孝懿仁皇后留给他的,当初应该有不下三十万的财产,结果不过十年过去,他就败掉了将近二十万。
“以后皇阿玛和德母妃的生辰贺礼就不必准备太贵重的东西,礼轻情意重嘛。”马上就是万寿节,离邪瞬间那个脸又黑了。
李崇舟四人不说话了,反正主子说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做。
“那这次万寿节为皇上准备的”李崇舟还是多嘴问了一遍。
离邪抿了抿唇:“入不敷出,那东西你就找个好卖家卖出去,按照你买回来的价钱的十倍卖出去。”
转瞬,离邪唇角勾起一沫笑,压低了声音,吩咐了李崇舟和傅明他们几句话,惊得他们四人一脸惊愕地看着他。
“哼,以前老九坑我那么多次,这次我也坑他一把。”他要把老九坑他的还回去,弥补这些年他在生意场上损失掉的钱财。
李崇舟、傅明和吕飞自去安排不提,这点小事他们还说办得到的,离邪只问最后结果。若是他们办不到,少不得他需要花点时间多找几个能干的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