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是什么东西~?”
云山脚下,懊恼不已的陈硕真正欲离开此地回家,忽然,她看见前方的路面上“躺着”一张对折好的宣纸,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劲,她连忙上前将那张宣纸捡了起来,然后打开一看,她立马张大了嘴,整个人都惊呆了:
“炎黄书院医学院招生考试试题,大唐贞观二年七月十五,这……这是炎黄书院医学院的招生考试试题?我……我没看错吧~?”
没错,现在她手上拿着的这张宣纸,就是后天炎黄书院医学院招生考试的试题,李泽轩刚从颜思鲁那儿拿出来的!
“……回家!我得赶快回去!”
仅仅是呆愣了片刻,陈硕真就立马回过神来,她迅速地将试卷给折了起来,慎之又慎地塞进了怀里,然后她还小心翼翼地四处看了看,见周围没人后,她立马快步朝着北面的大道走去。
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了!
“呵呵!这小妮子~!”
距离方才陈硕真所站位置十丈外的树尖上,李泽轩和渡厄凭借着轻身功法立在树顶,见陈硕真捡走那张试卷后,李泽轩摇了摇头,然后收起脸上笑意,对身侧的渡厄吩咐道:
“这两日你去跟着她,记住,是暗中跟着,不要让她发现,若是她将试卷传給其他人看,你将她和那人打晕,然后给本侯带回来!”
“是!侯爷!”
渡厄虽然不知道李泽轩的这番安排有何意图,但他也没有多问,因为他不需要知道,只需要将李泽轩交待的事情做好就成,只是方才那个小女孩儿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呢?
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疑惑,李泽轩出声道:“行了,你也别冥思苦想了,那丫头就是几天前发现你、并向本侯指认你的那个小女孩儿,如今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对她心有怨恨了,更不许公报私仇,明白了吗~?”
渡厄瞬间恍然,他双手合十道:“贫僧心中已无仇怨,侯爷但请放心!”
如今天龙教已灭,他身为天龙教尊者,还能存活于世间,他明白这次“生”的机会都是李泽轩给他的,他要做的不是报仇,而是忘却仇怨!
当然,这些时日李泽轩身边和气友善的人、温馨感人的事,也都潜移默化地感染着渡厄,进一步地让渡厄开始逐渐放下心中的仇怨了!
“嗯!那你便去吧!”
李泽轩点了点头,道。
渡厄执了一个佛礼,告辞离去。
李泽轩看着渡厄和陈硕真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他也纵身飞了下来,骑着大白朝着蓝田县县城的方向而去。
那张试卷的确是他故意“留”给陈硕真的,方才他仔细想了想,陈硕真如果真的能考入炎黄书院医学院未必是一件坏事,最起码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这样!
因为陈硕真一旦进入书院,那她以后基本上就没机会带领信众去造反了,虽然历史上陈硕真起义造反的初心是为了让百姓们吃饱饭,但造反就要打仗,打仗就会死人!尽管史书上对于陈硕真造反过程中义军的伤亡数量并无详细记载,但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不得不说,在初唐时期选择造反,真的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这样做的人,基本上全都落了一个兵败身死的下场!
另外,李泽轩觉得,以大唐现在的发展速度来看,二十几年后,不说“全面奔小康”吧,但最起码大唐百姓的温饱问题肯定能解决,即便二十多年后清溪县还是遇到了百年难得一遇的洪灾,但也不会像原来历史上那样百姓民不聊生,卖儿鬻女,流离失舍,饿殍载道了!
因此,李泽轩觉得,有他在的这个大唐,不需要、也不允许陈硕真去带领百姓们去搞起义、去造反!他要将陈硕真给弄进炎黄书院、彻底改变这妹子的人生轨迹!
当个“白衣天使”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去当造反头子?
正是基于这种考虑,李泽轩才“罔顾”书院的《保密管理规定》,擅自将医学院的招生试题提前泄露给了陈硕真。因为他觉得将陈硕真引上“正途”这件事情,远比书院的保密条例重要,就是不知道颜思鲁在得知真相后会怎么想……
当然,他还是留了“后手”的,为了防止陈硕真将试卷泄露给其他人、造成大规模的泄题事故,他特意将渡厄给派出去暗中监视陈硕真,一发现对方有泄题意向,他会立刻收回后者手中的试卷!
虽说之前李泽轩派去跟踪陈硕真的那名右武卫军士,最终是跟丢了,但渡厄好歹也有宗师境的武道实力,李泽轩一点都不担心他会跟丢!
如此一来,他这也算是将事态的影响降至最低了!
至于将医学院的试卷弄丢了该怎么办,其实也好解决,因为这试卷在书院档案库里面都有备份,李泽轩可以跟颜思鲁解释说试卷被自家的“小灰灰”给咬烂了,相信颜思鲁也不会深究。
剩下的就看陈硕真能不能在提前知道试题的情况下,通过医学院的招生考试了!这要是还通不过,那她这个中国第一女皇可真就白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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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马回到蓝田县县城,即便此时已至傍晚,但街道上还是能听到百姓们在议论几个时辰前联合医馆治愈肠痈化脓的奇迹,李泽轩心中一动,没有直接回侯府,而是改道去了大唐联合医馆。
“少爷,您来了?”
这个时间点,医馆的病人已经不像先前那样多了,所以李泽轩刚一踏进医馆,胡竟然便看到了,小姑娘连忙迎了上来,招呼一声,然后只见她脸上洋溢着兴奋神色,继续说道:
“少爷,您方才走了之后,师父给张文仲开了一副养气培元的汤药,张文仲喝下后歇息了一个时辰,现在都可以下床走动了!医馆的大夫们都在感叹少爷您的医术简直太神奇了!”
说到这里,胡竟然一脸崇拜地看着李泽轩,眼睛里满是崇拜。
“呵呵!我哪有那么厉害?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李泽轩摆了摆手,道:“我去看看文仲!”
“嗯嗯!少爷跟我来!”
李泽轩来到医馆二楼南面的病房,里面不仅有张文仲一家人,孙思邈、玄清、葛卿月也都在这里,孙思邈此时刚给张文仲号完脉,只听他笑道:
“好!好!好!脉象平稳,血气渐足,照现在这种情况来看的话,小友你不日便可痊愈了!”
张父、张母闻言,均是大喜,二人连忙朝着孙思邈鞠躬致谢:“多谢孙神医!多谢孙神医!”
张文仲这时犹豫片刻,弱弱地问道:“孙神医,我这身体明日能完全好吗~?”
“仲儿!不得造次!”
张文仲话音刚落,张父便忍不住呵斥道。
在他看来,自家儿子这回能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就非常不错了,可张文仲这时还有点嫌恢复的太慢,这明显是得寸进尺!
“无妨!无妨!”
孙思邈摆了摆手,然后看向张文仲沉吟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今日是被开肠破肚了,虽然肠痈之症已根治,但伤口恢复还需要时间!依贫道看,你这身体若想完全恢复,至少还需两日时间!这期间你切莫乱动,以免撕裂伤口!”
“还需要两日?这怎么行?后天就是炎黄书院招生考试的日子了啊!”
张文仲闻言不由大急。
“仲儿,你大病初愈,还是身体重要,今年赶不上,咱们明年再考!”
张母闻言,忍不住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并安慰道。
的确,对于这家人来说,张文仲能活着就已经算是大幸了,哪里还能奢求其他?
孙思邈见状,捋须沉默不语。
“也不是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就在这时,李泽轩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看向满面愁容的张文仲,笑道:“本侯可以给你弄来一些上好的金疮药,敷上之后明日下午应该就能好的差不多!”
他所说的上好金疮药是宫里的金疮药,皇宫之中不同别处,像金疮药这种治疗外伤的药,自然是最好的,因为得随时防止宫内的一些重要人物受伤。先前李泽轩立了不少功劳,李二除了赏赐官爵和金银之物外,也有一些药物,其中便有源自皇宫的金疮药!
“是侯爷!”
“小民见过侯爷!”
众人循声望去,见到是李泽轩进来了,张家夫妇连忙躬身行礼,躺在床上的张文仲也要起身,却被玄清用一根手指头按了下去。
“行了!不用多礼!”
李泽轩走到床前,朝张家人摆了摆手,道。
“侯爷救子之恩,张某和贱内感激不尽!只要侯爷需要,张某愿意奉上所有家财,我们一家三人,也愿意终生侍奉侯爷左右!”
张父并没有起身,而是深施一礼,诚挚地对李泽轩说道。
之前张文仲被救活时,他们夫妇二人只顾得高兴了,却没来得及跟李泽轩道谢,现在李泽轩又回来了,他当然要向李泽轩表达谢意。
李泽轩上前将张父扶起,道:“你无需多礼,本侯治病救人可不是为了贪图钱财,至于报恩,听说令郎有志于医道,只要他日后能学有所成,并做到“医者父母心”这五个字,那便是对本侯最好的报答~!”
“医者父母心!”
闻听此言,张文仲愣住了,玄清、葛卿月和孙思邈也都愣住了,视病人如父母对子女的感情一样,这是一种何等伟大的情怀啊!
张文仲一脸动容地郑重拱手道:“文仲定当谨记侯爷今日之教诲,待日后学有所成,定要悬壶济世,为世人治病除厄~!”
见张文仲说的真挚,李泽轩欣慰地点了点头,道:“嗯!好!本侯等着那么一天!”
说罢,他看了看天色,道:“好了,你大病初愈,还是好好歇息吧!本侯就不打扰你了!稍后本侯会让人给你送一瓶上等的金疮药来!”
“恭送侯爷~!”
闻言,张家三口连忙向李泽轩拱手行礼。
李泽轩摆了摆手,跟玄清、孙思邈他们点头致意,然后离开了病房。
玄清、孙思邈、葛卿月顿了片刻,也跟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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