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委员,今天叶镇长在会上讲的‘平安川南’专项行动,你有什么看法啊?”果然,宋平马上就把谈话的内容切入正题。
好在陈二饼对于这个话题早有准备,刚刚在派出所和刘刚产生分歧意见的时候,二饼就思量着,这事是不是该和书记汇报一下。
想不到,宋平倒是找到二饼来谈这项工作。二饼清了清嗓子,胸有成竹地说道:
“宋书记,这些年,荷眉镇在您的带领下,社会治安那是前所未有的好。我刚刚从派出所那边过来,刘所长对我说,我们荷眉镇的刑事案件,一年不超过十件。这是一件可喜的事情。”
陈二饼说的这个是事实,村里的青壮年都外出打工、做生意去了,怎么可能会有刑事案件发生呢?
“嗯,镇里的社会治安平时是好。可是,现在不是马上过年了嘛,我就担心过年的时候会出什么乱子。”
“宋书记,既然您谈到这个问题,那我也想和你说一下我对镇里社会治安问题的一些看法。刚才我从刘所那里听说,县公安局要求每个派出所在‘平安川南’专项行动中,一定要有办案。”
“哦?那刘所打算办什么案啊?”宋平眼睛上面的眉毛一挑,饶有兴趣地问二饼。
陈二饼知道,在宋平面前,也不必隐瞒什么,于是,他把刘刚打算抓镇上打五毛一块麻将的群众凑数来交差这事,详细地说了个遍。
“哈哈,刘所这人,真是有办法啊!简直太有才了,这家伙,还能想出这么一个办法,真是牛人。”
听完陈二饼说的刘刚的设想,宋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受宋平的感染,陈二饼也跟着“嘿嘿”地笑了笑,接着,二饼有些小心翼翼地问宋平:
“可是,宋书记,这合适吗?”
“陈委员,我知道你是想说,镇里这么多干部,还有那些村干部也都常常打麻将,为什么不去抓他们。”
原来,宋平也是这么想的!陈二饼有些茫然地看着宋平,倒不好说什么话了。
见二饼还是这么淳朴、老实、本分,宋平有些语重心长地对二饼说:
“陈委员啊,你不要想太多,我们党委政府和公安,本来就是两条线,他们做他们的工作,我们做我们的工作,互不干涉。如果我们对他们的工作指手画脚,反而不好。只要不是涉及到原则上的事情,不是抓我们的镇村干部,派出所想抓谁,他们肯定会有自己的理由,会有法律依据。现在的社会,老百姓也知道要**,我们就不要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好了。”
陈二饼细细领会宋平说的这话,还真有些道理。回想起自己刚才在派出所和刘刚在言语上发生一些冲突,陈二饼觉得自己是毛躁了一些。
是啊!不是说县官不如现管吗?今天是县公安局管着刘刚,刘刚就听县公安局的话。明天如果是陈二饼管着刘刚,那刘刚也肯定是听二饼的话。
这么一想,陈二饼心里更加萌发一个强烈的念头,那就是自己要不断努力,做更大的官,这样才能为百姓办更多的事情。
两人闲聊了一会,宋平见陈二饼还是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二饼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和他说。
陈二饼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
“宋书记,据我所知,我们镇里有三两个地下赌场。如果说春节的时候可能出现什么社会治安问题的话,那这几个地下赌场就是隐患。”
“对于这几个地下赌场,你有什么了解吗?”
宋平作为镇党委书记,考虑的都是镇里的全盘工作。因为身份的关系,他平时在镇里也不会和人打麻将,因此,对于地下赌场的事,还真的不是了解很清楚。
对于这些,胸有成竹的陈二饼于是侃侃而谈地向宋平汇报:
根据陈二饼了解的情况,这几个地下赌场为了逃避公安的打击,经常转换地方。一般来说,半个月左右,他们就会换一个地方。但无论怎么换,地下赌场都有以下几个特点:
一是地下赌场一般是在只有一条大路进去的房子里,这样的话,便于放哨的人及时发现有没有公安或者是陌生人前来。
第二,地下赌场一般是在山脚,万一公安来了,他们就撒腿往山上跑,转眼间就逃得无影无踪。
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他们喜欢找两省交界的地方,比如我们镇里的中林村,有不少地方和江山省交界。如果川南的警察来查的话,他们就跑到江山省的地界去。这样的话,川南的警察也拿他们没办法。
荷眉镇的这两三个地下赌场,听说都是在晚上的时候开赌。白天,大家睡足吃饱,养足精神。晚上,大家就凑在等下,大把大把地赌。
“唉,这还真是一颗毒瘤。我相信,地下赌场能有这样的规模,但但靠镇派出所,也端不掉。这件事情,还是让我去找夏常委说说吧!”
“宋书记的意思是去找公安局的夏局长说这事。”
“对,不过,陈委员,我可要纠正你一下。以后称呼领导的时候,一定要称呼他最大的职务,比如夏常委,虽然他主要的工作是在公安局那边,是公安局局长,但他同时也是县委常委,我们就要叫他夏常委,不能叫夏局长。”
陈二饼吐了一下舌头,冲宋平笑了一下。
“咳,年轻就是好啊!如果我像你这么年轻,那该多好啊!”宋平感叹了一下,突然对二饼说,“你和夏常委也很熟啊,要不,我们现在就打个电话,看看夏常委有没有时间,和他一起吃个饭。”
宋平也没等陈二饼回答,他马上就拿出手机,拨通了夏锐志的电话,电话响了好一阵子才接通。
“夏常委,您好!我和我们镇里的陈委员……对,就是二饼,想来拜访拜访您……好,好,那我们就下午过来。”
放下电话,宋平告诉陈二饼,他已经和夏锐志约好,下午4点半,在县公安局见面。
“宋书记,我们要不要叫上刘所一起去?”陈二饼想,既然是去县公安局谈荷眉镇的社会治安问题,那叫上镇派出所的所长,应该会好一些。
宋平没有马上回答陈二饼,他坐在沙发上,沉吟了一会,最后还是同意,让刘刚下午一起去夏锐志的办公室。
……
下午,当宋平带着陈二饼和刘刚走进夏锐志的办公室,夏锐志和大家一一打过招呼后,他首先问的,竟然是陈二饼:
“小陈委员,你做党委委员也有一段时间,怎么样,还习惯吧!”
“谢谢夏常委关心,在镇里,宋书记对我挺关心的,我不懂的,他都耐心地教我,我感觉工作得很愉快!”
“哈,陈委员,去年那个打击贩毒案,你可是大显身手。我还在想,如果你在镇里不习惯,就来我们公安局呢!我保证你在公安局的职位,要比在镇里高。怎么样,宋书记,你放人吗?”
夏锐志说完,看了看宋平一眼。
“只要夏常委看中,我们镇里哪里敢不放人呢!不过,如果陈委员离开镇里,镇里的‘土炮’项目和万岁山的开发,还真会受到一定影响。”
“说到底,宋书记还是不肯放人。你把陈委员说得这么重要,我敢把他调过来公安局吗?”
宋平“嘿嘿”笑笑,没再说话。
这就是当官说话的技巧,既巧妙地讨好领导,却又明确地表示:老大,你要走了我的人,我的工作就很难开展。
其实,夏锐志也只是这么和宋平开个玩笑。夏锐志虽然欣赏陈二饼,但作为一名刚刚进入公务员队伍的新兵,陈二饼显然还要在基层多磨练一下。如果夏锐志真要把陈二饼调到县公安局来,就算宋平怎么拦也拦不住的。
再怎么说,夏锐志也是在县委常委之列,随便和组织部打个招呼,就能办成这个事情。
夏锐志的秘书把客人的茶都斟好,端上。他那宽阔的办公室里,顿时漂浮着一阵幽幽的茶香。
“真是好茶!”陈二饼轻轻地啜了一口茶,禁不住轻声地感叹道。虽然认识夏锐志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但二饼还是第一次来他的办公室。
“你这小子啊,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学沈芊一样,叫我‘老顽童’,当时的你,傻乎乎的。想不到,今天竟然变得这么精干。对了,最近你和沈芊有没有联系啊!自从她调去京城上班后,我们的联系也少了。”
夏锐志的话,让陈二饼又回到以前自己做村干部时,和沈芊在一起的欢乐时光。那时候的他,多单纯啊,爱恨分明,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只可惜,仅仅过来不到一年的时间,自己却有个翻天覆地的变化。想想现在的自己,很有几分明哲保身的意味,二饼也不知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想到这里,陈二饼决定“任性”一会,于是,他笑嘻嘻地对夏锐志说道:
“报告老顽童,小仙女前几天在京城举办了婚礼。我去参加了她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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