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死蛮古,怎么想得这么远呢!我相信,你绝对是野猪坑的骄傲,永远都是,村里还等这你光宗耀祖呢,别说这样的傻话。”
陈庚生在二饼的肩膀上,友好地捶了一拳。两人之间原本严肃的气氛,也因为这一拳,变得轻松起来。
在农村,只有与家族为敌或者在外面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族人才不会让他进村里的祠堂。因为,祠堂是村人祭拜祖先的地方,神圣不可侵犯。
在外面都没有脸面的人,还能有什么资格进祠堂?
两人就这样沿着公路走下去,在路边居住的一些村民见陈二饼走过,也都很热情地邀请二饼和庚生进去家里坐坐。
面对这些邀请,二饼都一一谢绝。打小在村里长大的他知道,每一个家庭,只要来了客人,特别是比较重要的客人,肯定要喝点酒。好像不喝酒,就显得不热情似的。
现在大家的生活条件好了,啤酒都是整箱整箱地往家里般,无论去到谁家,都随时可以拿出啤酒。
自己明天就要去体检,喝酒的话,恐怕对体检会有影响。还是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多去串串乡亲的门吧!
“对了,你的妹妹现在有什么消息没有?”
走着,走着,陈庚生突然问陈二饼。这让二饼的心里,又是涌起一阵暖流。
那是在庚生从广南回来管理酒厂的时候,有一次,陈二饼向陈庚生提起,自己的病现在医好了,还当上了村干部,也算有个正当的工作,有这个能力抚养妹妹,只是不知妹妹现在在哪里。
在陈二饼六岁的时候,他的妹妹香花被一对好心的夫妇领养,按照农村的话来,人家是领回去打算做童养媳的。
只可惜,二饼那时候还小,记不清领走香花的人住在哪里。这样,就算二饼想找,也很难。
“唉,这事,我虽然想过很多次,但怎么去找妹妹,我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也不知她在别人家里过得好不好!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有时候想她的时候,晚上都睡不着觉。”
“事情都过去十多年了,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你妹妹也会过得很好的。只要你想找,就一定会找到,那只不过是迟早的问题。”
“但愿吧!对了,庚生哥,我还在县城买了套房子,我想,如果找回妹妹,我就让她住在城里。”
“哦?我听说你在城里买了房子,但还没问过你这个事情呢!让你妹妹住城里,还是别说这么快吧!我们现在不知道她在别人家里过得怎么样,也不知道你妹妹心里是怎么想的。”
“也是哦,说不定她现在还在哪里读书呢!如果她考上了大学,她的学费,就由我全部负责。”
香花比陈二饼小一岁,照这样推算的话,她现在应该是在读高中或者大学。陈二饼现在持有酒厂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送妹妹读大学,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真希望,你们兄妹俩能早日团圆,到时候,你们也就可以快乐幸福地在一起生活了。二饼,我问你一个事情,你如实回答我好吗?”
刚刚活跃起来的气氛,因为陈庚生的这句话,二饼心里又是一紧,这个庚生哥啊,又在搞什么鬼,弄得人心上心下的。但面对自己亲爱的庚生哥,二饼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嗯,我一定如实回答。”
“如果让你在两件事情中,一定只能选一件,一是你这次考上公务员,一是你和你妹妹团聚,你选准哪一件?”
“那还用说,肯定是选和妹妹团聚啦!”没有经过任何思考,陈二饼脱口而出回答陈庚生的问题。
“那就好啦!回去好好睡觉吧!做什么,赚多少钱,有多大的权,什么都比不上和家人在一起。”
听过庚生哥那真诚的话,二饼心里纠缠已久的心结,终于像被一把利剑劈开,他的心里感觉亮堂堂的,在也不会因为眼前这个得失而过分在意。
是啊!不管怎么样,我还有乡亲们在我身后,还有个妹妹,还有神仙姐姐他们,我并不是一个孤独的人,相对一年前的我来说,我已经够幸福了,我还求什么呢?
不知不觉中,两人又回到村委会。这次,彻底放下心里包袱的陈二饼,终于可以快快乐乐地去洗个澡,然后等待明天上午的体检了。
这一个晚上,是陈二饼自报名参加公务员招考以来,睡得最香甜的一个晚上。
……
第二天一大早,雷正夫用摩托车把陈二饼送到长龙镇,二饼便搭乘公共汽车,前往川南县人民医院。
陈二饼提前十分钟就到了医院,这时,医院的医生都还没上班。
在医生办公室,陈二饼发现,另外两个入围体检的村支书,也都在办公室老老实实地等着体检,因为之前去考试的时候,大家相处过,算是认识。
三人有点尴尬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在这种场合中,说话和不说话,同样令三人感觉如芒在背。
到了8点,却还不见医院有人来安排体检。陈二饼大胆地问办公室的人:“您好!我们是来参加公务员体检的,请问去哪里体检呢?”
“急什么急,我们这么多事情,看不见我们在忙吗?”一个胖乎乎的医生没好气地回答陈二饼,也许是感觉到二饼站在她面前,她不自觉地抬起头,见眼前这么一个高大的帅哥站在面前,她的语气顿时软了起来,也柔和许多,在那张原本板着的脸上,还露出了微笑,“你稍微等等吧,还要等县人事局的人过来呢!”
“谢谢!”陈二饼嘴里朝那医生道谢,心里却有点哭笑不得,想不到自己长得英俊的这张脸,在医院也挺有用处的。
陈二饼和另外两名支书继续在办公室等,可这等待的滋味,确实是不好受。因为很早就起了床,加上陈二饼一直有吃早餐的习惯,现在已经起床一两个小时,他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直叫。
“唉,有什么办法呢!还是等等吧!”
可这一等,一直等到8点半,负责招聘体检的几个工作人员终于姗姗来迟,他们的嘴角似乎还留着刚刚吃早餐时留下的油水。
“你们三个,是来体检的吧?”其中一个人对着陈二饼三人大大咧咧地说了声,完全不像招聘体检的那般严谨。
“是!我们是来参加体检的。”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跟着我来吧!”
三人随着那名工作人员,走到一栋三层高的楼房前,只见那栋楼房的一楼挂着快牌子,上面写着“体检中心”四个大字。
“进去吧!里面有医生在等着你们。”
那人说完后,就在门口站着,欣赏起院子里的风景来。
沿着有些幽暗的走廊,陈二饼走到一间办公室前,里面还真有医生在等着他们。
按照规定,一次只能进行一个人的体检,等前面的人体检完后,后面的人才能进去。
刘小明和另外一个村支书见这样安排体检,想必他们的肚子也很饿,想快点完成体检,他们两个争着排在前面,先去体检。
陈二饼也不想去争这个先,他只好站在最后。这让做在里面的一声看了陈二饼好几眼,对于二饼的这种老实,不知的欣赏还是不屑。
终于轮到陈二饼体检,进到里面,他才发现,原来这种招聘体检也不过是如此,抽血、身高、体重……检查有条不紊地地进行。
自己经常锻炼,每天早上还坚持练功,对于这样的检查,可谓是毛毛雨。
想着,想着,陈二饼又开始去到后面的房间。当他一跨进那个房间时,他看到里面的那个身影,感觉非常熟悉。经过大脑迅速回放,他终于认出来了,这个人就是他在医院住院时候,病房的责任护士杨冬冬。
“冬冬,是你啊?”陈二饼有些抑制不住心里的惊喜,朝着杨冬冬打了个招呼。
谁知,杨冬冬像是不认识二饼似的,看了一眼,二饼,然后面无表情地指着她桌子对面的凳子说:“坐下。”
其实,在陈二饼一进到房里的时候,杨冬冬就认出了这个她曾经照料一两个星期的英雄陈二饼。只是,为了避嫌的缘故,她装着不认识陈二饼。
明明自己在住院的时候,杨冬冬体贴长体贴短地关照自己许多,可现在却对自己没有一点好脸色,陈二饼的心里顿时有点小小的激动,他甚至想,难怪人家都说在医院里,只要一穿上白大褂,再有感情的人,也会变得冰冷无情。
“你挽起袖子,我来为你量血压。”
看这陈二饼那质疑的眼光,杨冬冬依然没有给陈二饼一个好脸色,她还是公事公办地让陈二饼挽起袖子,然后娴熟地给他量血压。
气不打一处来的陈二饼,呼吸有点急促起来,他最看重友谊,本来还想和杨冬冬叙叙旧,他的热恋却贴到人家的冷屁股上去,让他心里很不爽。
接下来,满脸惊讶的,却是杨冬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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