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余晚的屋子,赵嬷嬷看了看自己那破旧又冰冷的小屋,想到自己刚才送出去的银子,再看看这破败简陋的园子,赵嬷嬷转身就出了院子。
青翠站在门口,看到赵嬷嬷走了,立刻跑出去把院子大门关上了。
“嘿,小姐您猜的真准呢!我瞧着赵婆子就是朝着四季轩去了呢。”
“呵。”
余晚淡淡笑了笑,道:“你们把这书放在书架上去。等下再把小厨房旁边那屋子收拾出来。
”
“小姐是要再找下人过来么?”青翠好奇问道。
这院子里除了余晚住的屋子和厨房外,还有三间屋子可以供人居住。
一间稍微好一些的赵嬷嬷给占了,苍术和青翠二人住了一间,还剩下一间屋子,虽然也能住人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余晚摇摇头,道:“我想把那间屋子做成药室,存放一些药材。”
“小姐若是想要买什么药,只需要让奴婢出去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这么麻烦呢?”
青翠说完,袖口被苍术拽了一下。
她一扭头注意到余晚的脸色不太高兴,身上散发着寒意。
青翠被余晚这突然变化的气场吓了一跳,连忙俯身:“奴婢不该多嘴。现在奴婢就去收拾。”
“青翠,你和苍术都是一直跟在我身边的,我这里没有太多规矩,但是有一条就是我吩咐的事情你们不能质疑,也不要多问。知道了吗?”
“小姐,青翠知道了。”
青翠也知道余晚平日对她和苍术极好,甚至吃饭的时候都会叫她和苍术一起。
比起其他院子动则打骂的主子,余晚已经是极好的主子了。
若是一个主子连一点规矩都不立,那哪里还能称为主子呢?
青翠也知道自己刚才逾越了,立刻去外面收拾屋子了。
苍术则是用手比划道:“小姐莫要怪青翠。”
“我怎么会怪她呢?你和青翠跟我就如同姐妹一样。”
屋内的声音让站在门口的青翠眼眶一红,她就知道小姐是好的。
“小姐,那屋子里什么都没有,要不要我去请府里的木匠过来?您要不要添置一些桌子?”
“好。”
余晚指了指桌上赵嬷嬷刚才放下的银子:“拿了银子去办事。莫要让人家为难。”
……
青翠办事还是很麻利,一下午时间空荡荡的屋子不但收拾的干净,还生了炉子添置了桌椅还有一排药架。
当天余晚就把自己从李郎中那边拿来的药草放置好了。
余晚又用了两天时间置办了一些瓶瓶罐罐,这间药室就算是完成了。
“赵嬷嬷这几天都没回来么?”
路过赵嬷嬷的屋子时,余晚瞧着这间大屋子,心中直觉的浪费。
要是赵嬷嬷不在,这屋子她还可以做别的用处。
这间屋子是竹语轩除去余晚屋子最好的一间了。
“赵嬷嬷那日去了四季轩,只不过没一会儿就出来了,后来就出了府,没有再回来呢。”
“噢?”
余晚大概想了下,道:“青翠,跟我出去一趟。”
苍术因为还不能说话,再加上脸上那一大块斑太明显,所以余晚暂时不打算带她出去。
青翠一听出门自然是高兴,立刻找了前院的车夫。
二人出了余府,先去了一处酒楼。
青翠以为余晚是出来打牙祭,谁知道进了酒楼后,余晚点了几个菜让青翠坐着,自己就溜出去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青翠也不敢多问,只好自己一个人在酒楼里等着。
余晚出了酒楼直奔成衣铺子,挑了一件合适的袍子,很快京城街道上就多了一个系着丝带,穿着华丽外套的翩翩少年。
余晚按照宿主前世的记忆,直接找到了聚财坊。
门前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这样寒冬腊月的天气里竟然赤着半个胳膊,再加上一脸络腮胡,看起来好不吓人。
余晚刚到聚财坊的门口,就被门口的壮汉给拦住了。
“谁家的小公子?这里可不是你来的地方。”
京城之地总有高门子弟贪玩来这种地方,聚财坊也是吃了几次亏,所以现在凡是太年轻的富家公子,是不能随便进聚财坊里面玩的。
余晚笑了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手往怀中摸了摸,一锭百两银子出现在手掌中。
“二位大哥通融一下。我是真的想进去开开眼。”
“进去开眼可以。但要是输掉了裤子,那可没有退钱的道理。懂么?”
余晚连连点头,赔着笑问道:“那若是我赢钱了呢?”
“赢了那自然是你的了啊!我们聚财坊开了几年,还从未赖过谁的账呢!”
“好!那我赢了钱,再请二位大哥吃酒。”
余晚搁下手中的银子,直接迈进了聚财坊的大门。
聚财坊里是人声鼎沸,各路想要一|夜暴富的人聚集在一起。
余晚则是在人群中看了一会儿,找到了头发散乱的赵嬷嬷。
看到目标,余晚立刻也凑了过去。
“数子猜大小哈!快来快来!”
赵嬷嬷两眼血红的盯着数子人手边的那些黑子,想了半天,把自己兜里最后二两银子放在了双数上面。
随着小二一声买定离手,这边一下子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盯着小二手中的戒尺开始数子。
“二,四,六……七十四,七十五!”
小二数完了最后一颗子,笑着宣布:“单数赢!翻倍!”
有人欢呼有人垂头丧气,赵嬷嬷就是属于垂头丧气的那一刻。
也不知她输了多少,反正是两眼猩红,头发都立起来了。
看到这一次又输了,赵嬷嬷拽了拽小二的衣角:“小五爷,能不能给我赊二两银子?下个月领了月钱,我就还给你啊。”
小二一脸不耐烦,用戒尺拂开了赵嬷嬷的手,骂道:“赵婆子,你有银子就玩,没银子就滚开。这里是赚钱的地方,你听别人说过这里还能借钱?要是谁都像你一样借钱,那我们还怎么做生意呢?”
赵嬷嬷是一脸沮丧,失魂落魄地往外面走,这时突然一把折扇横在了她的面前。
“你是——”
赵嬷嬷一转头就看到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她第一眼就觉得这人像极了余晚,可是余晚是个病秧子,这个少年看起来精神极了,再说一个男人一个女人,没什么好比较的。
这世上相像的人多了。
赵嬷嬷甚至没有多想,就直接断定眼前这人绝不是余晚,开口问道:“这位少爷有什么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