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得知她回到这城市的消息,一定慌了吧!你迫不及待把照片用水粘在一起,连同其它东西一起塞回到我的衣柜里。”
“当我和林子冰释前嫌把遗物还给她时,发现除了现有的东西还少了一样。可我就是想不起来,到底少了什么?直到前几天,我无意中看到我的车钥匙,才想起丢失的是把十字型的钥匙。”
“什么钥匙?”不知谁开口问了一句。
启程没有回答,只似笑非笑的盯着樊篱,“其它的遗物你都可以归还,为什么独独只有这把钥匙,你不愿归还?答案是你根本还不出钥匙——因为它是银行保险柜的钥匙!吴院长去世,她锁在柜子里的秘密自然早就被你取走。”
“不过,那柜子里究竟藏着什么?”他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但替樊篱回答他的,却是林子,“那里面大概藏着鹏程的身世,以及吴院长的忏悔吧。”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鹏程告诉你的?”樊篱转动了一下死灰般的瞳仁,即没承认,也没有否定。
“不,我真庆幸鹏程死的时候什么也不知道。他就不用痛苦的面对像你们这样一群厚颜无耻的亲人。”林子凄苦的一笑,娓娓道来:“要知道每一个孤儿,从小到大都有一个心愿,就是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鹏程也不例外!吴院长曾答应过他,等他一成年就告诉他父母的事。”
“可等他满怀喜悦的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吴院长却拿出一个谜语‘花园草,化成灰,夕阳一点西下坠,相思心已去,空听马蹄归,秋风起,不见萤火虫儿回。’我和鹏程绞尽脑汁也想不透,这个谜语究竟是指什么。直到……”
“寒寒那一回发烧,我在d城四处买退烧药时,你从天而降,又出现在我眼前。你那么热心的帮助我,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我一同从药店阴暗的后门同进同出。你显然忘了一件事,我是个女人,还是很敏感的女人。”
“在我心目中,但凡有钱的男人,都该像启程那样傲慢无理。就算你真的乐善好施,也完全可以吩咐你的下属,陪我一起进入药店。你为什么要亲力亲为,还要用那样深情的目光看着我……”
“当时,我真以为你对我有意思呢?”林子轻声嗤笑,“等我心慌意乱的回到家,哄着生病的寒寒睡觉时,看到一张墨绿色的卡片……那是被我曾丢进垃圾桶,又被婶婶捡回来的名片。”
“英瑁药业——苏樊篱!呵,我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发现呢?在你第一次递给我名片时,我就应该想到那个谜底,不就是你用繁体印在名片上的‘蘇’字吗!”
听到这儿,所有人不禁恍然大悟。
“原本,我还想等你登门造访时,一探你的口风。但可笑的是,你根本就没有来。一个对我别有用心的男人,为什么放着三年的时间,都没有来找过我?为什么在和我分别时,又要画蛇添足的问我,是不是打算一辈子呆在d城?”
“这些,让我第一次对你起了疑心。既然你那么防备我回g市,那么我就要尽快的回到g市,还要尽快的出现在你眼前。”
“我……”樊篱终于打破沉默,凝视林子的目光,带着扑朔迷离的痛楚,“我不怕你回g市,我只是不想你看到报纸上的那篇报道……”
“是吗?怕我会和我那个狠心的生母相认,与你们兄妹争夺财产?”林子毫不客气的打断他,“你以为我们在药店外的相遇是偶然的吗?那是我早就瞅好的机会。而且如我所料,你不但对我表现出莫大的热情和关心,还提出要我去你的公司工作。”
“苏樊篱,你是个成功的精英男士吧!如果成功的精英都像你这样,见到一个不明身份的女人,就昏头昏脑,公私不分,那么你们公司早该垮台了!”
“呵,真出乎我意外呀!”启程第一次这样痛心疾首的看着林子。
不是因为她的愚蠢和无知。
而是因为他无法容忍林子早就知道这件事实,却一直隐瞒着自己。
“你可真聪明,不,应该说你和狐狸一样的狡滑!天生的好演员……”
林子压下心头泛起的刺痛,像一只蜷起身体的刺猬,毫不犹豫的向他撅起一身的钢针,“你不是总是说我很笨吗?你以为自己就很聪明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知道的事情?除了鹏程,我不需要对任何人负责,不需要帮助任何人!”
“你少拿他做借口?”启程只恨她不是个男人,不能痛痛快快的教训她一顿。
“启程说得对,你真的很聪明。”樊篱身心俱疲的闭上眼,对林子精辟的分析,佩服的五体投地,“你在一边开展工作的同时,还能保持这么冷静的头脑,去应付每一个对你不怀好意的人。”
面对他的赞美,林子却不屑一顾,“哼!不是我太聪明,而是你的破绽实在太多太多……比如我很年轻,所以每次我向别人介绍我有儿子时,对方本能的反应几乎都是难以置信。”
“好比启程,甚至以为我在开玩笑,非要亲耳听到寒寒叫我妈妈,才肯接受这个事实。只有你,在听到这件事后没有提出任何疑义,还假装为前一分钟的告白踌躇不决。呵呵!一个男人如果对女人连最基本的**都没有,又何谈来之爱!你连热恋中男人的正常心理都没掌握,不觉得自己的演技太拙劣了吗?”
林子的话说完了。
礼堂里,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中。
良久……
“他们……他们说得都是真的吗?”苏溪楠像一朵枯萎的百合,泪眼迷离的望着父母,“你不是我的妈,还有爸爸,大哥,你们真的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去对付……去对付林子吗?”
“楠楠,别听她胡说八道。”苏母火山爆发似的跳起来,“启程,你不要乱编故事,在这里谣言惑众!”
启程徒唤奈何地摇了摇头,这女人还要垂死挣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