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程一拧眉头,察觉事出蹊跷,“你们那个胖经理是怎么跟你说的,莫非,他想讹你?”
林子却觉得这个理由太可笑了:“是啊!你说对了,他就是想讹我。他为什么想讹我呢?因为我事业有成,家缠万贯,轻轻松松就能交给他一百万的赔偿金。”
“死丫头,你别狗咬吕洞宾。我是好心的在帮你分析问题。”启程岂会听不出她满嘴带刺儿。
他拿出耐心,深入浅出的向她解释,“如果我想骗你,何必现在跟你多费唇舌,直接把假的这片交给你,让你带回去交差,不是更容易吗?”
“这片还是那片,真的还是假的,你心里最清楚。东西在你手上,你现在想怎么说都行啊。”林子心中已经认定,茶和鹏程的遗物一样,落到他手上,都属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
“一句话就是我无论说什么,你都不相信了?”
启程怨气冲天的话,反而让新仇旧恨,齐刷刷的涌上林子心头,“相信?启先生,我就是相信你太多。可哪一次到最后,不是被你耍得团团转。”
启程被她呛得七窍生烟,像颗拉断了引线马上要爆炸的地雷。
他深吸了几口气,猛地一踩油门,让车子如同一头暴躁的奔牛冲出去。
“你要上哪儿?”林子连安全带都来不及系上,慌忙的抬起手,拉住侧把。
“当然是去找你们那个胖经理问个清楚。”
“不用去了。”
“为什么?”启程怀疑的睨着她,阴晴不定的脸上,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我明白了。”他自以为是的一扬唇角,“原来想讹人的不是你们经理,而是你!你假装单纯,其实是狮子大开口的想讹我吧!怎么,现在怕我见到你们经理,当面拆穿你的诡计?”
林子圆睁双眼,怒不可遏的叫起来,“你不要猪八戒照镜子,信口雌黄的污蔑我。”
“不是吗?”
“你怎么不说,是你想仗势欺人。”林子不甘示弱的回道,“以你启先生的身份和地位,就算你指鹿为马说茶是假的,朱经理又哪里敢反驳呢!”
启程万万没料到,自己在她眼中的形象会这么差。
他死乞白赖的点点头,“好,我为富不仁,我唯利势图。我还喜欢欺横霸市,强取豪夺呢!”
他忽的停下车,解开安全带,又欺身俯在林子面前。
一瞬间,空气好像凝固了。
时间也仿若静止了。
两个人的瞳孔,骤然亲近得只剩下几厘米。
“你……又想……干什么?”林子心里一惊,两只手搂紧了皮包,护住胸前。
但启程恣意的鼻息和热气,肆无忌惮的吹到她脸上。
邪佞的笑容更让她迷惑,紧张,慌乱……绷得紧紧的背心,不知是因为惊悸还是愤怒,冷汗淋漓。
她深谙启程那随心所欲的怪脾气,惊觉几年前发生的一幕,似乎又要在这里上演了。
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一只手,悄悄的摸进了皮包……
启程的大手,却迅雷不及掩耳地摁住她的手,随后,一抽嘴角耻笑道:“怎么,里面又藏着一只大水杯,你又想拿包来敲我?不要以为你是樊篱的女朋友,我就会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
一想起这件事,他的火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我……我哪里是他的女朋友。”说一出口,林子又立刻后悔的咬了咬下唇。
但这个反驳,却让启程的内心雀跃不已。
“不是更好!”他喃喃自语,贪婪的目光掠过她如瀑的青丝,清秀可人的红唇,光滑的颈脖……
透过贴膜车窗,折射进来的耀眼日光,似乎把启程骚动不宁的**,幻变成了光影中纷飞的纤尘,在车厢内肆意的膨胀,衍生……
三年前,他傻乎乎的听从了樊篱的建议,轻易的放过了林子,绝对是个愚蠢的决定。
谁也没料到,三年后,捷足先登的却是狡猾的樊篱……
“你想干什么?”启程警觉的回过神,侧身躲开了眼前一闪而过的一团黑影。
“别怕,是我的电话响了。”林子略显得意的摇了摇手机。
为了成功摆脱眼前这只“大精虫”,刚才,她在包里反复拨出又挂断的电话,究竟是拨给谁的,她也不知道。
不过,对方显然按耐不住,又回拨给她了。
“林子,你干嘛老是拨通了电话,不说话,又给挂断了?”
原来是柳莎,林子长长的舒了口气。
“樊篱,是你啊……我在南亚风情园附近……嗯,遇上了一点小麻烦。”她故意警惕的瞅了眼虎视眈眈的启程,“我想问你,你现在有空吗?”
“什么樊篱!林子,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你没事吧!”柳莎在电话那头莫名其妙。
林子自导自演,继续故作娇羞的捂住手机,“嗯……你二十分钟之内就能赶过来,那真是太好了。”
“林子,你到底怎么了?我今天来公司才听说,你昨天把那片茶……”
“那我就站在风情园的大门外等你了……好……见面再详谈吧!”林子不由分说,果断地挂上电话。
尔后,冲身边的男人莞然一笑,“不好意思。樊篱要来接我。所以,我得下去等他了。”
她为自己心血来潮想出的鬼点子,不禁有些沾沾自喜:就算你启大少爷精虫上身,再怎么想意图不轨,多少也得看在樊篱的面子上,有所收敛吧!
启程阴郁着脸,解开门锁。
樊篱这家伙是长了千里眼吗?
为什么每次和林子单独在一起时,这家伙的人,或者是电话,就会从天而降,如约而至。
还有这个忸怩作态的死丫头,一见到樊篱,一听到他的声音,仿佛就变成了一只嗅到花粉的花蝴蝶,恨不能马上飞奔过去。
“启先生。那饼茶不是我的,所以,它不同于我男朋友的遗物。我不会,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如果有必要,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追讨回来的。”林子下车关门的瞬间,从容淡定的对启程说。
“一切办法?”启程懒散的扑在方向盘上,冷哼一声,“你的一切办法,不就是向樊篱告状,让他来找我算账吗!反正,茶,我是没有。最后,你也只能哭哭啼啼的求他出面帮你赔那一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