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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擒逆臣 英雄匡正义(1 / 1)

迢递关山身历遍,

烟霞胜处曾游。

九江江畔系孤舟。

匡庐如画里,

南望挂天浮。

---临江仙?望庐山张辑(宋)

江西鄱阳湖畔,庐山岳拔耸峙,山雄路险,壁立千仞,林深沟沉,天然一道屏障,山脚下一条官道逶迤向南。

此时正值六月天气,午时红日胜火,湿热沉闷,一队人马缓缓南行,只见旌旗猎猎,刀枪闪光,浩浩荡荡,足有数万之众,均是戎装打扮。

队伍前头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位面庞白净、鼻直口阔、雍容富贵之人,此时虽有麾盖遮顶,亦是满脸流汗,只见他用手遮住额头,仰头望了望天空,转头说到:“溽热天气,叫弟兄们歇息片刻,兵不卸甲,马不解鞍,埋锅造饭,错过午时再走。”

这位雍容富贵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定远平寇大将军安亲王岳乐,奉康熙皇帝的旨意带兵千里驱驰,平定云南蕃王吴三桂叛乱。

脸膛黝黑,剑眉虎眼,连鬓胡须的军官哈合尼答应一声,拨转马头喊到:“王爷有令,天气酷热,兵不卸甲,马不解鞍,各找阴凉之地歇息,埋锅造饭,午后进发。”立即有兵士依次传了下去,数万人的队伍顿时向道路两侧的树林中奔去。

古道两旁皆是老林,枝繁叶茂,浓荫蔽日,一条河绕山脚蜿蜒流过,天然一处消凉解暑之地,兵士们纷纷拥到河边,掬水泼脸,欢呼雀跃。

安亲王岳乐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来到路边一处破败的凉亭前,翻鞍下马步入凉亭,面色冷峻,旁边人将石凳上的灰尘拂去,安亲王大喇喇地坐下,手指庐山说到:“庐山东偎鄱阳湖,往南不远即是滕王阁,以雄险奇秀闻名天下,传说周朝有位叫匡裕的人在这里寻道求仙,周天子屡次请他出山助自己长生不老,并许以金银官爵,匡裕却屡次藏于庐山中躲避,后来,周天子放山烧山,意图逼匡裕出山,匡裕却踪影皆无,有人说得道升天了,有的说被周天子杀了,匡裕又名匡庐,后来人们把此山叫作庐山。周天子想来也是胡闹,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老之法,如确有其术,不都成老不死的了?哈哈。”说完,安亲王大笑了起来,周围将士也都跟着大笑。

哈合尼说到:“估计匡裕也是徒有其名,长生不老根本就是骗人,当初如果秦始皇不吃什么狗屁仙丹,或许不会那么快就死了。”

安亲王笑道:“先不论匡裕懂不懂长生不老术,我倒是佩服他是世外高人,不贪图荣华富贵,锦绣前程,如果换成吴三桂那叛贼,想必早已趋之若鹜了。”

哈合尼愤然说到:“吴三桂那老匹夫忘恩负义,寡颜廉耻,先皇的恩典全然不记,居然倚老卖老,居功自傲,公然背叛朝廷,还要建一个什么狗屁大周国,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安亲王眼望庐山峰顶缓缓说到:“吴贼的势力已成,此次平叛不可大意,当取前几次平叛之教训,还是小心从事为好。”旁边众人齐声说“是”。

吴三桂原是明崇祯元年武状元,后官至辽东总兵,封平西伯,镇守山海关,崇祯十七年冲冠一怒为红颜,开山海关迎清兵入关,葬送了近三百年历史的大明王朝。

清朝顺治十六年,吴三桂被派往云南戍边,康熙元年,晋封为平西亲王,与福建靖南王耿精忠、广东平南王尚可喜并称“三蕃”。

康熙十二年,吴三桂的势力越来越大,拥兵自重,渐成气候,大有与朝廷分庭抗礼之势,谋反之心路人皆知,康熙为稳定时局,确保长治久安,百姓安居乐业,秘密抢先下旨撤蕃。

吴三桂向来居功自傲,以为大清的江山是他亲手所赠,没有他就没有大清朝,他是大清朝的功臣,理应荣华富贵,高官厚禄,而不仅仅是一个久驻边塞的蕃王。这份失落感让他对大清皇帝和朝廷渐生不满和怨恨,如今朝廷撤蕃,更是令他前途难卜,寝食不安,遂前车之鉴,借机自称周王、水陆大元帅、兴明讨虏大将军,发布檄文,联合耿精忠和尚可喜共同发起了“三蕃之乱”。

为平定“三蕃”之乱,康熙数次调派大军南下平叛,均无功而返,此次他力排众议,任命安亲王岳乐为定远平寇大将军,亲率八旗精锐,配给洋枪洋炮,一路南下直捣吴三桂老巢云南,千军万马,洋洋百里,旌旗猎猎,声震朝野。

此时康熙年仅十六岁,顺治不辞而别之后,康熙继皇帝位,年仅八岁,却是少年聪慧,老成持重,继位登基的那天,面对满朝文武大臣的叩拜,他不吵不闹,泰然处之,端庄得体,历时几个时辰的登基大典结束的时候,在康熙幼小的心灵当中已经充溢着雄心壮志,他模糊地意识到自己肩负着沉重的责任,更意识到即将面临的挑战和困难。

但是,顺治皇帝的离去对康熙来说太过突然,他也没想到会这么早就继承皇位,这让他感到局促不安,为此,在登基大典结束的时候,他的目光从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和鳌拜四位辅政大臣的脸上慢慢地扫过,目光在鳌拜的脸上略作停留,转身仪态大方地走出太和殿。

康熙继位以后,孝庄被册封为皇太后,她把全部心神都投注到了年仅八岁的康熙身上,她密切关注着朝廷的动向和四位辅政大臣对年幼的康熙皇帝的态度。

四大臣中鳌拜渐渐锋芒毕露,他见孝庄老迈,康熙年幼,其余三位顾命大臣又明哲保身,软弱可欺,他便事事出头作主,将孝庄皇太后和康熙视若无物,朝中群臣也是敢怒不敢言。

孝庄皇太后只好再次忍辱负重,一日,康熙年少气盛,忍无可忍,在皇宫大发脾气,扬言要杀了鳌拜!孝庄怕隔墙有耳,急忙拉住康熙的手,急声说到:“你太放肆了,年纪轻轻说这种话!鳌拜以今天的权力,废了你易如反掌!爱新觉罗家族要毁在你的手里!这种狂妄的话也能说出口,你不配做皇上!”从此,康熙隐忍不发。

时光荏苒,康熙渐渐长大,孝庄也渐渐老去,鳌拜的势力却渐渐养成,越发跋扈嚣张,目空万物,鳌拜无所顾忌,独断专行,他从康熙的眼睛里看出了一种仇恨,遂暗中培养自己的党羽,秘密联络孟古青的父亲,辽东总兵吴克善,巩固自己的势力,以备不测之需。

康熙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是无能为力,他急切地盼望着朝中能有能臣帮他除掉鳌拜,但朝中大臣面对鳌拜都是胆战心惊,鳌拜的野心终于暴露无遗,他在殿前单独放了一把椅子,每次早朝,他都坐在殿前,由他主持朝会,大臣们上的奏折也必须先经他观阅,并替康熙作出裁决,俨然自己就是当朝皇帝。

这一切,康熙都只能默默忍受,对鳌拜的仇恨也在慢慢滋长,直到鳌拜违背圣旨,擅自杀死户部尚书苏纳海、直隶总督朱昌祚、巡抚王登临与辅政大臣苏克萨哈等人,康熙自己的人身自由受到限制的时候,仇恨终于爆发了,康熙立誓要除掉鳌拜,但康熙知道鳌拜权倾朝野,党羽众多,满朝文武他也不知道谁会帮他,一时一筹莫展。

太傅陈廷敬一直对鳌拜的专权深恶痛绝,隐隐猜到了康熙的心思,在一次侍讲的时候,试探着问到:“皇帝不知为何事忧心?老夫不知能否分忧?”

康熙紧皱眉头转头看着陈廷敬说到:“太傅满腹经纶,知识渊博,若能冲锋陷阵,文韬武略,实是朕的幸事。”

陈廷敬笑着躬身说到:“皇帝虽未成年,却具有经天纬地之才智,能胸怀江山社稷,忧万千黎民,实乃大清朝之幸,百姓之福,只是受人所制,心中抑郁,恨微臣卑微,不能与皇上分忧。”

康熙向来和陈廷敬无话不说,朗声说到:“太傅自然懂我的心,我只恨无人可助我挽狂澜之即倒,扶大厦之将倾,我痛心大清的江山社稷要沦为朕的故土了。”

陈廷敬走近前去低声说到:“微臣倒有一个主意。”

康熙一把抓住陈廷敬的手说到:“什么主意快说?”

陈廷敬跪下说到:“微臣如果说的不对,还请皇上宽恕。”

康熙急了,一把拉起陈廷敬。

“太傅,快说吧,我准你就是。”

陈廷敬重新跪倒说到:“依臣之见,索尼、苏克萨哈、遏必隆只是对鳌拜心存惧意,并非同心,只是鳌拜的弟弟卓布泰,先王功臣,现居中郎将,手握兵权,还有吴克善亲王和鳌拜的几个儿子都在八旗阵营,只要伏鳌拜,诛其弟子及吴克善,其余党羽虽众,皆不足惧。”

康熙急急地问:“先俘鳌拜还是先诛党羽?”

陈廷敬语气坚决地说:“先剪党羽,掌控兵部、吏部和户部,尤其是兵部,再俘鳌拜诛余党。”

康熙双手狠狠地一拍,大声说到:“好,太傅之言甚合朕意,辛苦太傅替我去把明珠、索额图、黄锡衮秘密叫进宫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陈廷敬答应一声转身出去,刚走出文华殿大门,只见鳌拜一脸阴沉地迎面走来,陈廷敬急忙侧身站到一边,躬身施礼到:“鳌大人辛苦。”鳌拜冷冷地瞪了陈廷敬一眼,“哼”了一声拂袖而过,陈廷敬回头看着鳌拜大步走进了文华殿,脸上顿时充满了忧愤之色。

康熙独自坐在软榻上看书,鳌拜摔帘而入,也不请安,背负双手站在康熙面前,疾言厉色地说到:“听说皇上在这里听讲,恐皇上受妖言摆布,故来看看。”

康熙深恐事情败露,心内惶惶,没敢看鳌拜,问:“鳌大人有何事要奏?”

鳌拜冷笑了一声,道:“以后,皇上不需要什么侍讲了,这文华殿你以后也不要来了,明天起封闭,皇上年纪尚轻,军国大事就少操点心,在后宫多陪陪太后,免得皇上担惊受怕。”鳌拜说完,不等康熙说话,转身摔帘而出。

康熙气得把书狠狠地摔在地上,稚嫩的脸上布满了委屈,双眼含泪,但他倔强地忍住,没让眼泪流出来,好一会儿之后,他恨恨地说到:“不除鳌拜,誓不为人。”

一个时辰以后,明珠、索额图、黄锡衮先后来到了文华殿,康熙的目光在三个人的脸上慢慢扫了一遍说到:“三位爱卿,找你们来是商量怎么翦除鳌拜,大家帮我出出主意。”

明珠、索额图、黄锡衮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这是机密大事,事关国家安危,大清社稷,皇帝何以如此草率行事?况且,鳌拜的势力无人可以捍动,心中俱是迷惑不解,相互看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康熙恨恨地说到:“怎么都不说话?鳌拜欺人太甚,何时把我这皇上放在眼里?践踏朝纲,培养亲信,视君臣纲要如同儿戏,这与篡权谋反有何分别?他欺我孤儿寡母,作威作福,败坏朝廷,我大清江山迟早落入他的手里,此人不除必留祸患,你们是朕信得过之人,岂能眼睁睁看我大清社稷落入他人的手里?”

明珠向前一步说到:“皇上,鳌拜的势力足可捍动朝廷,俘鳌拜当以智取,趁他毫无防备之时方可,只是鳌拜足智多谋,想智取须想一个万全之策。”

兵部侍郎黄锡衮上前躬身说到:“只要鳌拜中计,臣下负责安排人捉拿鳌拜,保证京师的安危。”

索额图躬身说到:“请皇上放心,到时由为臣负责拦住他的卫士,缴没他的武器,让他空手接近皇上,到时为臣在皇上的身边保护皇上的安危。”

康熙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扫脸上的忧愤之色,双手重重一拍,高兴地说到:“很好,卿等忧国忧民,朕很高兴,智取之计由我思量,容后再议,各位爱卿现在就回去秘密准备,不可泄漏风声,不过,刚才鳌拜来了,说以后我不需要侍讲了,文华殿也要封闭,以后,再议事就去养心殿,各位爱卿也要保重身体。”

明珠、索额图、黄锡衮均感到意外,但又知鳌拜专权,什么事都可能做出来,虽然内心隐隐有些担心,但“君为臣纲”,臣子理当为皇上分忧,况且,皇上以身家性命托附,粉身碎骨在所不辞,因此,一起躬身说了句“请皇上放心,微臣等告退”,一起退出了文华殿。

次日早朝,没等康熙说话,鳌拜当众说到:“皇上已经长大,免去陈廷敬太傅一职,念在侍读的份上,你就去江西作巡府吧,今天的早朝至此为止,散朝。”

康熙气得立即站了起来,刚想说什么,鳌拜扭头狠狠地瞪了一眼,眼中透着凶光,让人不寒而慄,康熙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只好歉疚地看了陈廷敬一眼,轻挥衣袖从后门走出太和殿。

尽管康熙急切地想除掉鳌拜,早日清除祸患,但他知道群臣虽有忠心耿耿之人,却都惧怕鳌拜的势力,不得不屈服于鳌拜,康熙知道除鳌拜不能急,要不露一丝破绽,因此,他故意沉迷于玩乐,挑选一批身强力壮的亲贵子弟,在宫内整日练习布库为戏,他亲自指导擒拿技能,整日嬉戏玩乐,将朝政撒手交给鳌拜处理,分其心神,迷人耳目,同时,康熙不露声色地将鳌拜的亲信委以外任,迅速安排赋闲的心腹之人王弘祚接掌兵部,这一切都骗过了鳌拜。

康熙的样子让鳌拜彻底放松了警惕,他就是想看到康熙沉湎于享乐,成为一个纨绔子弟,不理朝政,这样他才可堂而皇之地做无冕之王,孝庄太后虽然忧心如焚,但也是无计可施。

半年后,康熙见时机成熟,趁鳌拜进见的时机,索额图以皇上已经长大,带刀入见不合适为由,让鳌拜解除了佩刀,康熙先是夸赞了一番鳌拜的武功,然后请鳌拜指点场上子弟的擒拿技能,鳌拜斜眼看了看这些孩子,觉得即使有什么危险,这些孩子也奈何不了自己,因此,笑着答应了。

自康熙亲政以来,鳌拜总是能感觉到来自康熙身上的一种仇恨,他知道康熙虽弱,但手握皇家大权,自己要时刻防范,他反复权衡今天的局势,觉得几个孩子确实不能把他怎么样。哪知道,康熙事先安排了六个技艺好的人,趁鳌拜不备,一起扑向鳌拜,四人分别扣住鳌拜手脚的大穴,一人搂住鳌拜的脖子,一人抱住鳌拜的腰,试图一举按倒鳌拜。

鳌拜“哼哼”冷笑了两声,突然手脚用力齐动,几个孩子瞬间四下里飞去,“乓乓乒乒”地撞在墙上,鳌拜纵声大笑,“哈哈,哈哈??????”声震屋瓦,武英殿跟着乱颤,明珠、索额图、黄锡衮心头一懔,立即抽出随身兵刃围在康熙的周围。

康熙也是心头慌乱,一时手足无措,鳌拜笑毕,转身看着康熙,目光渐渐变得冷肃起来,阴沉着脸问到:“皇上这是想为难我吗?凭几个娃娃就想制住老夫?笑话。”

康熙不知道鳌拜已经练就了经脉逆行的武功,就在几个孩子扑向他扣住他穴道的一瞬间,他突然意识到危险,急运内功将穴道移位,因此,几个孩子的手扣住他手脚穴道的时候,其实,他身体并没有受制。

局势顿时变得紧张和危险,康熙的手心里已经攥出了汗,他强作镇定,已经抱着必死的念头,他从鳌拜的眼睛里看到了腾腾的杀气。

千钧一发之际,武英殿的窗户“砰”的一声炸开,人们只觉得眼睛一花,一个身材粗壮,浓眉大眼,头戴黑箍,身披兽皮的粗壮大汉稳稳地站在鳌拜的面前,腰间佩刀尚未出鞘,双手抱臂,玉面如水。

鳌拜自侍武艺高超,浑没把眼前的大汉瞧在眼里,眼睛依旧盯着康熙冷冷地问到:“阁下是什么人?胆敢管老子的事,活得不耐烦了。”

那大汉微微一笑,声音不疾不徐,却充满着一种斥责说到:“鳌大人胁持朝廷,独断专行,心狠手辣,作恶多端,百闻不如一见,你欺负孤儿寡母,独揽朝纲是何道理?是想谋反吗?”

鳌拜双手张开仰头“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用手指点着那大汉,笑毕,突然眼露凶光,恶狠狠地说到:“看来你是想管闲事了,我不打无名鬼,快报上名来。”

那大汉微微一笑,一抱拳,说到:“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关外飞鹰史云鹤,得罪了。”

虽是白昼,却见一道寒光闪过,刀已出鞘,史云鹤手中已经擎了一把乌龙刀,通体乌黑,刀刃泛着青光,透着寒气,殿中众人陡觉一凉。

鳌拜自然知道史云鹤的威名,史云鹤凭借一套祖传的冰雪刀法,纵横黄河以北,罕无敌手,鳌拜自然不敢大意,一把扯开外衣,“刷”地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剑,剑体通黑,剑身柔软,这是鳌拜的贴身兵刃,平时随身携带缠在腰间,轻易不示人,因此,连索额图都已骗过,黑剑兀自在鳌拜的手中微微颤动。

“好一把乌雀剑,我就领教领教你的乌雀剑法。”

乌雀剑法缘于西域,本是南疆派女子使用的剑法,数年前,鳌拜带兵平复新疆时,一举平灭了南疆派,夺得乌雀剑和乌雀剑谱,经过数年的精心修炼,乌雀剑法已经了熟于胸,乌雀剑小巧灵动,鳌拜使起来不免显得不伦不类,缺少了几分灵气,但在鳌拜强大的内力的驱动下,乌雀剑每刺一剑都会发出“哧哧”声,已经全然没有了乌雀剑法的灵动。

鳌拜挺剑微举,剑韧上扬,左手划了一个剑诀,大吼一声,一记仙人指路猛向史云鹤咽喉刺去。

史云鹤脚步向左边移了一步,闪身错过剑锋,双手一擎刀身,一招“平沙落雁”平平地向鳌拜的脸上削去。鳌拜缩头弯背让过这一刀,乌雀剑徒地一摆,使了一招“海底捞月”,撩向史云鹤的下身,史云鹤的刀锋急转,直直地向乌雀剑背上砍去,两人动作灵活,有如雨中穿梭的飞燕,出招快如闪电,一眨眼的功夫已经互相递出了数十招。

两人都有除去对方的心思,出招即准又狠,但乌雀剑终究比乌龙刀短了一截,所谓一分短一分险,百招过后,鳌拜的剑锋已经被史云鹤的刀锋裹住,只有招架之功,突然,史云鹤大喝一声“撒手”,鳌拜急撤右手,终是迟了一步,乌龙刀尖正点在右腕,手腕顿时流血,手中的乌雀剑“呛啷”一声落在地上,史云鹤手腕一翻,乌龙刀已经架在了鳌拜的脖子上,这时窗外突然有人叫了一声“好”,声音稚嫩但内气充沛。

殿内所有的人都把心思聚在史云鹤和鳌拜的这场争斗当中,丝毫没有人注意到窗外的叫好声,明珠见鳌拜被擒,“刷”地抽出腰刀,数十名兵士顿时涌进武英殿,一起扑上把鳌拜捆绑了起来。

康熙立即从桌上拿起一个写好的诏书,对着鳌拜大声说到:“鳌拜,你胁持朝廷,视国法不存,为所欲为,无恶不作,你可知罪?”

不等鳌拜说话,康熙已经声色俱厉地历数鳌拜的罪状,显然早已准备好了的,也已熟记在心。

当康熙说到鳌拜罪不可赦,打入死牢,秋后问斩的时候,鳌拜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所有的人只觉得声如枭鸣,耳膜生疼,笑声足足持续了两分多钟,才渐渐减弱以至停止,殿内众人回过神的时候,只听“啪”的一声,鳌拜双臂一耸,身上捆着的绳子尽数崩断,只见他一把扯开身上的衣服,肌肉虬结的身上分布着无数块伤疤,象虫子一样附在身上,他手拍毛绒绒的胸口说到:“老夫一生舍生忘死,助先皇打下江山,虽功高盖祖,但自先皇托孤以来,老夫从未敢有僭越之心,虽有过错,但实无反叛之意,如果老夫真有此心,也不用等到今日,罢了。”

鳌拜说完又纵声大笑了起来,笑毕,闭上双眼,双手背到背后,康熙冲卫士一摆手,卫士重新把鳌拜捆起来,推搡着出了武英殿。

康熙看到鳌拜一身的疤痕,顿时面慈心软,但多年来所受的屈辱瞬间涌上心头,让他难以抑制。

史云鹤一直静静地站在旁边,康熙瞬间的仁慈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那一时刻他的心突然跳了一下,他知道,鳌拜是满清第一勇士,一旦逃脱,必成武林祸患,必有腥风血雨之灾。自从他接到康熙秘密发出的邀请帖,他虽不想听从清廷的驱使,但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来这一趟,就是要借康熙的手先除掉鳌拜这个祸患。

当时,武林之中反清复明之风盛行,史云鹤却并不是很看重,他久居塞外,不关心谁主天下,只要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太平无事就是好朝廷,他只所以想杀鳌拜,实是不想让朝廷大乱,百姓遭殃,反清复明与他并无干系,至于心为什么会跳,他也搞不懂为什么,因此,一见康熙把鳌拜打入死牢,这才长出一口气,走到康熙的面前一抱拳,朗声说到:“不辱使命,草民告退,望皇上以百姓苍生为重,就此别过。”

康熙急忙一抱拳说到:“英雄留步,谢英雄相助,请到宫内一叙。”

“我本江湖一只野鹰,闲散惯了,是入不得宫的,青山不改,后会有期。”

史云鹤说这话的时候,人已跃出窗外,弯腰顺手拉起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轻轻纵上屋脊疾奔而去,动作轻盈无声,显出极强的轻功,只一瞬间,声音已从宫外飘来,清晰悠长,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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