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潮水一般朝着两躲避,有一个农妇握着自家小孩的手,吓呆在了路中央,陈锦瞳纵身一跃朝着那农妇而去,一把挟了那农妇到安全地带。
她凝目一看,发现那风风火火策马之人竟是白落落。
这条街是明令禁止任何人跑马的,陈锦瞳抬眸一看,发觉白落落似乎很焦虑,她唯恐她这么横冲直撞会伤到人,急忙上前去追。
“小郡主,小郡主!”陈锦瞳声嘶力竭的喊。
白落落乍然回头,瞅了瞅陈锦瞳,她用力一勒马缰绳,那马儿长鸣了一声人立了起来,她那弱不禁风的身子已哗啦一下跌在了地上,陈锦瞳急忙将白落落搀扶起来。
“没事儿吧?”陈锦瞳问的十万火急,转了一下滴溜溜的黑瞳,发觉白落落并没有损伤,顿时语声变得严厉了起来,怒道:“你怎么能在九嶷大道上策马,这两边商铺林立,人来人往,这一旦出了什么乱子可怎么是好?”
“瞳儿姐姐,瞳儿姐姐啊,我错了,但我没有办法啊!”白落落哭诉道:“我舅舅前几天出关去了,如今回京的路上竟遭遇了泥石流,人还生死未卜呢,舅舅照料我这十来年实在是含辛茹苦,我听到这消息真是焦急的乱了分寸啊。”
陈锦瞳太能理解白落落的心情了,毕竟她本是舅舅一手抚养长大的,那深情厚谊斩不断理还乱,陈锦瞳鲜少看白落落灰心丧气,但此刻的白落落焦虑到眼眶都红了,吧嗒吧嗒的泪水扑簌簌的砸落了下来。
她本是绝代美人,因了这滚圆而剔透的泪水,倒让陈锦瞳“我见犹怜”,看白落落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儿,陈锦瞳急忙道:“不要着急,我们一起去找舅舅。”
那牧王爷多年来保家卫国,是有口皆碑的好王爷,陈锦瞳一听牧王爷落难了,自然准备无条件去救。
只可惜他们两人势单力薄。
“走这边,我们抄近道儿。”陈锦瞳握着自己的马缰绳往前走,才一小会已到远处去了。
“啊!大人!大人!既然是有泥石流您怎么能去铤而走险吗?”
看陈锦瞳策马离开,四喜儿急忙追赶,然而陈锦瞳已决定为白落落两肋插刀了,其余的危险云云,一概不予理会。
那白落落感激不尽,哭的竟是比刚刚还梨花带雨了,她对中京之路径不怎么熟悉,哪里知道进胡同后再走会找到一条宽阔而笔直的驰道,这驰道硬朗极了,马儿跑起来健步如飞。
四喜儿才追到这里,俩人已消失在了远处。
视线尽头是两个小黑点。
四喜儿嘟嘟囔囔往回走,祈祷老天保佑陈锦瞳遇难成祥,又诅咒白落落无事生非,好好儿的拉自家的主人去做什么?这么胡思乱想着,已出了胡同,她心不在焉的走着,以至于背后的喊声都没能被注意到。
接着,一人的手落在了四喜儿肩膀上,“四喜儿,你怎么在这里啊?做什么呢?”四喜儿回头,蓦地看到卡着自己肩膀的竟是小丁,她茫然无措的叹息,“我们大人和白落落去救牧王爷去了,我苦苦哀求,大人就是要去冒险,哎!”
“我就说你怎么不骑马好端端抱着这么多书到哪里去?”
两人还在聊呢,软轿内的东方玄泽已看向了四喜儿,四喜儿看王爷注意到了自己,忙不迭过去行礼,东方玄泽视线睃视了一下四喜儿手中的书卷,目光最终定焦在了四喜儿的脸上。
“你家大人呢,怎么不见?”向来只要是一出门,四喜儿和陈锦瞳都走在一起,今日倒是奇了怪了,东方玄泽一看,这形影不离的连体婴,今日竟在各奔东西吗?
四喜儿急忙将白落落如何策马,如何央求陈锦瞳去帮助,自己如何苦劝陈锦瞳等等都说了出来,哪里知道听到这里东方玄泽一怔,“你说牧王爷在芙蓉关?”
“是,奴婢刚刚听小郡主说的,大人听到这里随口问了两句就到芙蓉关去了。”
这芙蓉关距中京不是很远,外来人都需通过这一到关卡才能近处,关内就是中京的版图,而关外向来比较乱。
一听到这里,东方玄泽的眉心就微微蹙了起来,他墨瞳内席卷过一片飓风,“糟糕!她们上当了,今日早上我还接到了牧王爷的书信,他此刻该是柯尔克草原才是,怎么会出现在芙蓉关?”
“啊!”四喜儿瞠目结舌,“那怎么办啊?”
“小丁,你送四喜儿到王府去,好生保护!本王去一探究竟!”东方玄泽一声令下。
此刻四喜儿算是明白了,有人用牧王爷遇险作为借口准备欺白落落上当,而白落落巧遇了陈锦瞳,事情就这么简单。
三个人在此间分道扬镳。
东方玄泽跃马,一鼓作气朝着芙蓉关而去。
然而陈锦瞳跟在白落落背后飞驰的时候,心头也疑窦丛生,最近天气晴朗,似乎已十多天不曾下雨了,怎么就会有自然灾害呢?
她还没琢磨透呢,白落落已出了芙蓉关,陈锦瞳看白落落急三火四的模样,也不高将疑惑说出来,出芙蓉关后,眼前是更坦荡如砥的道路,跑起来更无拘无束,“就在前面呢,前面!”
白落落指了指一个小山包,陈锦瞳准备和白落落聊一聊,至少就自然灾害如何防备和应对要有个章程,但心慌意乱的白落落哪里会管这个?她飞马朝着远处去了,陈锦瞳急忙追随在背后,两人很快就到了事发地点。
两人的马儿顿住了后,陈锦瞳忽然产生另一种不好的第六感,那不祥的预感好像一块大石头砸了下来,白落落也傻眼了,唏嘘道:“奇怪奇怪真奇怪,早上参将给我写信求助,说的地点就是这啊,怎么没有人?”
非但没有人,且连滑坡的迹象都不存在,更不要说什么“泥石流”了,白落落慌忙在衣袖中寻找书信,就在此刻,一张网已从天而降将两人包裹在了里头。
陈锦瞳一怔,用力扭动挣扎,她靴筒内有一把钢刀,但手刚刚触到刀柄,一股子强烈的奇异气味已扑面而来,她最后的记忆里,有漫天飞舞的白色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