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过来敬酒,陈锦瞳看陈荣安冷漠的笑着,道:“要说我这学问员,原本不值一提,自我到武安侯府后,大哥哥向来诲人不倦,送我左图右史诸子百家,我陈锦瞳又是过目不忘之人,看着看着就融会贯通了,诸位不如朝我大哥哥去请教?”
“但我大哥哥向来不喜舞文弄墨,倒不是大哥哥不会,而是大哥哥不屑玩儿这雕虫小技。”
陈荣安一想,陈锦瞳初初到武安侯府自己确乎也送了陈锦瞳一些礼物,那些书卷还是大夫人让陈荣安送过去的,一来用图书来熏陶一下这野丫头的性情,二来,他陈荣安这辈子对讨厌的就是书卷,但听陈锦瞳这么说,自己却是无意中做了顺水推舟的事。
大家一听原来陈荣安才是无冕之王,都过去请求赐教,那陈荣安此刻装腔作势起来,“不过微末伎俩罢了,外面了不起,非要闹个不开开交?”
陈锦瞳看条件成熟了,大家你一杯我一杯的给陈荣安敬酒,她握着酒杯也起身亦步亦趋靠近了陈荣安。
皇后啊,抱歉了呢,您想要我陈锦瞳心甘情愿赴死,只怕不能呢!既然是下毒害人,那就让您楚弓楚得自作自受吧,反正这酒不是我准备的。
看陈锦瞳握着酒杯靠近陈荣安,绿萝大惊失色,连滚带爬去找陈皇后了,合该今日陈荣安命不该绝,绿萝才一转身离开陈皇后已经进入了水绿南薰殿。
听说陈锦瞳要敬毒酒给陈荣安,陈皇后心浮气躁,连连催促从人快点儿。
陈锦瞳已靠近陈荣安,那陈荣安不知好歹,向来他和陈锦瞳关系就比较紧张,今日难得陈锦瞳会敬酒给自己,于情于理算是给自己天大的面子,陈荣安怎么可能不喝?
一声“大哥哥”也叫的陈荣安心满意足,看酒杯过来,陈荣安不疑有他,先干为敬。
毕竟此间稠人广众,的确不怕陈锦瞳使坏,看陈荣安一饮而尽,陈锦瞳锦心绣口继续说了两句什么等因奉此之类的话而后退下。
对面的东方玄泽似乎已看出了小九九,但笑不语,陈锦瞳回眸一笑,东方玄泽还以为她会走向自己,哪里知道陈锦瞳那笑竟是给凤庆尧的。
而后陈锦瞳轻移莲步靠近了凤庆尧,两人都笑不可抑,似乎有什么很值得欣慰的东西,看他们这么笑着,东方玄泽糟糕透顶,握着酒杯啜饮。
怎么搞的?
说真的,连他自己也不知究竟怎么搞的,当他看到陈锦瞳和凤庆尧走得很近的时候,一股酸涩之感竟侵袭上了心头,一种强烈的情感支配了他,他几乎差不多想要将陈锦瞳带走了。
是的!不能让陈锦瞳留在这里!陈锦瞳和凤庆尧交头接耳,两人看起来都实打实的开心,似多年不见久别重逢的老朋友,那亲密无间的关系,简直不容许任何人搅扰。
东方玄泽越看越是生气,索性别过了都不去看。
陈锦瞳哪里知道东方玄泽那幽眇的眼神,那微妙的内心?说真的,她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此刻的陈锦瞳还沉浸在胜利者的喜悦中呢。
两人推杯换盏了下,陈锦瞳道:“准备打道回府吧,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其余事不用操心,走啦走啦。”
说完后,陈锦瞳准备离开了,但那惊慌失措的丫头已狂奔到凤坤宫,她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事情说给了皇后。
陈皇后本已准备安眠,当听到这里,她霍然起身,来到了水绿南薰殿,此刻陈锦瞳和凤庆尧已准备离开,此刻陈荣安已喝了毒酒。
“安儿,”陈皇后向来舐犊情深,此刻听说毒酒已置换且陈锦瞳敬酒给了陈荣安,她魂不附体急忙赶了过来,看陈荣安状态还好,陈皇后当即放了心。
“姑母?”陈荣安也不知皇后娘娘为什么会忽然杀过来,大舌头道:“姑母,您怎么来了?”
“安儿快过来,你今晚贪杯了,这怎么是好?”陈皇后黛眉微蹙,提醒陈荣安适可而止。
“今晚?”陈荣安起身,他的确喝多了,虽然他日日都在青楼楚馆流连忘返,但今日也确乎不同,今日陈荣安从早到晚都在喝酒,流水席不断,酒水就不断,喝的陈荣安很有点东倒西歪的感觉。
“今晚啊,”陈荣安大舌头拒绝陈皇后的好意,“今晚孩儿还没有喝酒呢,怎么会喝醉呢?酒不醉人人自醉,哈哈哈,哈哈哈。”
就这模样儿,还说自己没有喝醉,陈皇后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冷哼一声,“眉寿,让侍卫搀出来,丢人现眼极了。”
“诺。”
那膀大腰圆的眉寿朝着后面挥挥手,几个五大三粗的侍卫已靠近,侍卫都会武功,他们强迫陈荣安离开,陈荣安骂骂咧咧造次极了。
有侍卫唯恐陈荣安冲撞了天子,捂住了陈荣安嘴巴,将之横拖倒拽嗨哦不容易才从水绿南薰殿弄了出来。
外面,陈皇后已和太医在聊了,陈皇后道:“可如何是好呢,想必已吃了毒药了,此刻吃解药还来得及吗?”
“娘娘放心好了,”黝黑的静夜里,陈皇后对面是个木雕一般的男子,他面无表情,好像来自于地狱的阿修罗一般,声音也冷硬没有丝毫温度,犹如从幽冥界席卷的一股飓风,“这毒箭木是慢性毒药。”
听到这里,陈皇后明白了,虽陈荣安已吃了毒药,但一时半会不会死人,急忙道:“解药呢,快给安儿吃解药。”
“娘娘不要着急。”那太医从衣袖中拿出备用的解药,打开瓶塞摇了摇,发觉里头是滴溜溜的黑色药丸子,有侍卫已搀扶了要死不活的陈荣安过来。
那陈荣安此刻也感觉自己头晕目眩有点莫名的恶心,他很配合大家,那太医当头棒喝,“大少爷,您还没有憬悟呢,您中毒了啊,中毒了。”
“什么?”陈荣安不可思议的挑眉,醉醺醺的感觉已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恐惧,那恐惧感让陈荣安后背的汗毛都一根一根的树了起来。
“我中毒了吗?”陈荣安是个纸老虎,看是天不怕地不怕,然而实际上胆小如鼠,当听到自己中毒后,整个人都懵了,恐惧的眨巴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