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城的大学是后建的。
悦城不少富豪捐了钱,总之,这所大学看着比其他大学更气派些,请的老师也有国内外知名教授,更有电视台上的知名人物,最近几年,悦城大学更是出了不少有为青年,更是为这所大学又提高了知名度。
而有为青年中的代表人物便是——公孙文光了。
“文光!”韩菲儿一下车就看见了在校门口被众多学生和老师包围着的公孙文光。
公孙文光长得十分好看,和父亲长安那种干净清秀的长相略显不同,他遗传更多的来自韩菲儿的昳丽漂亮,这种长相导致他不说话,单单站在那里,都能吸引众多人的视线。
更别提,他身上的其他吸引人的标签——天才,神童,专利发明。
公孙文光把手里的花递到韩菲儿怀里。
韩菲儿激动坏了,“你怎么想着给我买花了?”
公孙文光指了指身后,“那些同学送的。”
韩菲儿:“……”
莫老四噗嗤一声笑了,被韩东延勾着后衣领提着进学校了。
安淘依旧坐在校园的角落里,韩东延过去时,他正在盯着花园里的一朵花在看。
“这花有什么特别?”韩东延坐在他边上问。
莫老四从怀里拿出礼物递过去,“恭喜毕业。”
安淘笑着接过,“谢谢妈妈。”
“滚!喊爸爸!”莫老四一巴掌拍过去。
安淘不以为意地拆开礼物,是一只很精致的袖珍电筒,尾指大小,很有质感,也很有重量。“喜欢吗?”问的是韩东延。
“喜欢。”安淘拿起电筒按了开关,虽然电筒很小,光束却很远,安淘在掌心试验了片刻,随后把电筒收进口袋里,问韩东延,“爸爸,你挑的吧?”
韩东延挑眉。
莫老四不服气,“明明是我看好的。”
韩东延指着花园里的那朵花问,“刚刚看的那朵花怎么了?”
安淘看过去,“你们看那花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啊。”莫老四凑过去。
韩东延仔细对比其他花,看了会才说,“它的叶子比别的花少。”
安淘愣了一下,“你能看出来?”
韩东延断眉微扬,“你弄的?”
莫老四这才认真打量起那朵花来,和其他花没什么区别,但仔细看才能看出来,那朵花的叶子确实只有两片,而其他花都有四五片叶子。
“嗯。”安淘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瓶子,“无聊提取了点花和叶子的汁液做了点研究试验,然后我就想,要是叶子没了,花会不会好看点,就做了这个,好像成功了一半。”
“你这个也是发明专利啊儿子!”莫老四激动地拍他的肩膀。
安淘面无表情,“这种没有任何作用也不会给人带来任何好处的发明——没人想承认的。”
莫老四:“……”
说的也有道理。
“走吧,典礼马上开始了。”韩东延看了眼腕表,抬腿向前走,走了几步,又回头,拿起手机拍下了那朵花。
安淘回头看见这一幕,问,“爸爸,你在干什么?”
“记录一下。”韩东延收起手机。
“纪录什么?”安淘不解。
“纪录你的成长。”韩东延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妈一直以为你什么都不想做,你这不是有想做的东西吗,慢慢来,你总会发现自己真正想做什么的。”
“你不嫌我又笨又难看,哪儿哪儿都比不上文光吗?”安淘看着韩东延问。
他还是在意这一点的。
不然,也不会从懂事起,就开始“被孤立”。
“人都是视觉动物,会自然而然地喜欢美好的事物,对人也是,大家都喜欢看漂亮的人,但是,安淘,你要知道,”韩东延揽着他的肩,“爱你的人,关心你的人,不在乎你长什么样子,就算你以后老了,丑了,他们依然会爱你。”
莫老四在边上拿出纸巾递给安淘,“感不感动?他这辈子都没跟我说过这么煽情的话,我都快哭了。”
安淘:“……”
毕业典礼在礼堂开始。
韩东延和韩菲儿他们汇合,坐在一起,台上校长在致辞,而公孙文光作为全校最优秀的一名学生,正要上台发言。
“他应该不会紧张吧?”韩菲儿在台下问。
长安点头。
莫老四说,“稿子背熟了上去照着读就行,有什么好紧张的。”
韩菲儿深吸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紧张。”
“有可能,待会你儿子说感谢他的爸妈,到时候聚光灯啪一下打到我们头顶……”莫老四矜持地咳嗽一声,整了整自己的领口,“韩东延,
待会面对镜头要微笑,我们要做最帅的家长。”
韩东延冷漠脸:“哦。”
校长致辞结束,邀请公孙文光代表全校学生上台发言。
台下掌声不息。
韩菲儿手掌都拍红了,最后才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公孙文光站在讲台上,拿着手里的一张演讲稿,片刻后,他把演讲稿放在桌上,微微皱眉看着台下的众人说,“上台之前,校长让我跟大家分享一下自己发明这些专利的心得,以及发明过程中遇到的困难和阻碍。”
台下上万双眼睛灼灼地聚焦在他的脸上。
只听公孙文光说,“太简单了,没什么困难和阻碍。”
台下众人:“……”
“哦,心得?”公孙文光想了想,“发明这个东西需要脑子的,脑子不好的人别尝试了,尝试也是白费力气。”
韩菲儿在台下险些把自己的手机砸上台。
校长在座位上整张脸由红变紫由紫变青由青变白。
公孙文光看着演讲稿,抬头说,“对未来学妹学弟的建议?”他想了想说,“建议就是,大学挺无聊的,课程太简单,大家不如抽空打打游戏吧。”说到游戏,他顿了一下,又对着麦克风说,“游戏也太简单了,算了。”
台下众人:“……”
毕业典礼结束后。
韩菲儿喝了一整瓶水,才把心头的火给压了下去。
而公孙长安,毕业典礼一结束就跑了,据说是跑杨市找江韧去了。
莫老四边看录像边笑,“你说文光这小子怎么这么嚣张啊,这一点肯定像舅舅。”
韩东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莫老四闭上嘴,片刻后又噗嗤一声笑了。
韩菲儿把胳膊搭在莫老四肩上,“莫老板,走啊,喝一杯?”
莫老四怂不拉几地回,“喝就喝,谁怕谁。”
“喂,梁嘉,听到没?”韩菲儿对着手机说,“莫老板向你发出了挑战。”
梁嘉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出来,“哦豁,莫老四,很嚣张哦,等着,马上到。”
莫老四:“……”
公孙文光和江韧玩得不错,但江韧和安淘沈星辰玩得不错,这就意味着,公孙文光去找江韧玩,最后的结果就是一大群人聚到了一起。
而江韧忙着追陈家娴,根本没空搭理公孙文光。
最后公孙文光只能抱着自己的发明专利奖,孤独地坐在回程的车上。
他旁边坐了个女孩,化着浓妆,看不出具体年纪,但她穿的破洞牛仔,露出的两条腿很细。
她像是从非主流世界里刚出来,耳朵上打满了耳钉,身上有烟味,右手整个手臂纹满了花,公孙文光认出那是盛开的百合。
再仔细看时,才发现,那条手臂是受过伤的,整条手臂都有疤痕,而大片的百合花将那些疤痕全部覆盖住了。
女孩上车时就闭着眼。
公孙文光后悔没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座位上,不然,那女孩也不会一上车就到他边上坐下了。
“喂。”那女孩手机响了,她看也不看,接了起来,口气跟讨债一样特别冲。
“都分手了,哪儿那么多屁事。”她不屑地嗤了声,缓缓睁开眼,大巴车已经开动,她看向窗外,眉眼尽是不耐,“老子已经找到新的男朋友了,你管我?”
她冲边上公孙文光看了眼,随后把电话捅到他跟前,说,“说话。”
公孙文光看了眼备注,上面写着臭傻逼。
他对着电话面无表情不发一言。
那女孩不耐烦,用口型冲他喊,说话!
公孙文光十分不乐意地对着电话那头说,“假的,她骗你,我不是她新找的男朋友……”
“我靠——”那女孩啪一声把手机挂了,随后不可思议地瞪着公孙文光,“我说你这人有病吧?”
公孙文光从背包里拿出那只智商探测仪,往女孩额头扫了一下。
叮地一声。
智商才八十五。
公孙文光把结果展示给她看,“智商太低了,别跟我说话。”
“我靠!你他妈哪来的,怎么这么拽?”那女孩撸了一把头发,呼出一口气,问,“你在哪儿下车?”
公孙文光已经闭上眼,不搭理她了。
那女孩气得一把攥起公孙文光的领口,他今天穿的是白衬衫,被她一把攥住,整个领口变形,公孙文光睁开眼,只看到一张化着浓妆的脸,那假睫毛险些戳到他鼻孔里。
“智商太低?”那女孩嗤笑一声,“你他妈智商多少,你给我看看。”
公孙文光拿起探测仪往自己脑门上扫了一下。
结果显示:145。
女孩:“……”
她拿起那只探测仪看了眼,问,“这什么玩意儿?”
“如你所见,智商探测仪。”公孙文光露出手腕,那里是一只透明手表,他抓起女孩的食指放在手表上,手表上出现指纹检测,一圈圈放大后,手表上空弹出一只投影屏幕,上面是女孩的所有信息。
姓名,身高,体重,三围,以及学历和各科成绩。
“我靠!”女孩惊地伸手去捂,却关不掉那屏幕。
“中学时上学打架,被学校劝退?”公孙文光面无表情地念着,“高考成绩两百?对你来说,挺高的了。”
那女孩瞪着公孙文光,“你这人是不是有病!把它给我关了!”
公孙文光关了手表。
他看着窗外,突然又回头看了女孩的心口一眼。
蒋若依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不要脸!你偷看什么!”
公孙文光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脸,“你凭什么打我?”
“你凭什么偷看我?!”蒋若依指着自己的心口,“你刚刚,就这样,直勾勾看了这里。”
公孙文光指着她,“那是因为,我怀疑数据有错。”
“什么错?”
“上面显示你有c,我怎么看都不像。”
蒋若依:“……”
公孙文光还没到悦城,就被蒋若依拖下了车。
“哎!我还没到!”公孙文光边喊边被那只纹满百合花的手臂给扯下了车。
“你给我闭嘴!”蒋若依凶狠地瞪着他,“待会乖乖听话,我就放你走,不听话,你就……”她往脖子上一抹,“死定了,懂不懂?”
公孙文光没说话。
他下车时才注意到,这里是郯城。
他从没来过这里,街道和悦城的不一样,这里的绿化面积比悦城的要大,因此,显得更为空旷,车辆也少,路上行人也不多。
华灯初上,夜幕才刚降临,路灯一盏盏亮起,树上缠了不少灯泡,远远看着一闪一闪的。
这儿的环境很不错。
他打量着,随后注意到,不远处几个男人走了过来。
为首的那个男人和身边的女孩差不多打扮,一群非主流,头发染着各种杂七杂八的颜色,对方很不屑地看了公孙长安一眼,问,“新男朋友?”
蒋若依拉着公孙文光,“是啊,新的,爱我爱得要死。”
爱得要死的公孙文光努力没露出嫌弃想吐的表情。
那男人扫了公孙文光一眼,“行啊,你小子有种,敢抢我的女人,来,出来单挑。”
公孙文光看他满手臂的刺青和那头五颜六色的头发,举起双手,“我投降。”
跟在男人身后的几个男人哈哈笑出声,“怂蛋哈哈哈!嫂子你怎么挑了个这么怂的怂蛋!”
蒋若依面不改色,冲五颜六色的杂毛喊,“我就喜欢他这种怂蛋!”
杂毛沉下脸,“小依,你就这么绝情?”
“不怪我绝情。”蒋若依忽然转头看向公孙文光,“怪他长得太帅,我对他一见钟情了,而他也爱我爱得要死,我们俩天作之合,今晚就要去开房了。”
说完,她拉着公孙文光就走。
公孙文光捂着自己的包,摇头拒绝,“我不跟你开房。”
杂毛原本听蒋若依的话就气得要死,现在听这个小白脸还拒绝了他心爱的女人,登时气得抄起地上的一根棍子就冲了过来,“我靠你祖宗!你他妈敢这么欺负她——”
“傻逼你他妈跑啊!”蒋若依喊了一嗓子。
公孙文光还站在那不动,“我为什么要跑?”
杂毛那一棍砸到公孙文光的背上。
公孙文光直接被砸趴在地上,他后知后觉地尝出痛感来,这才龇牙咧嘴地喊,“他干嘛打我?”
“我靠,一群傻逼。”蒋若依骂完,把公孙文光扶起来往外跑。
公孙文光边跑边问,“他为什么打我?”
“因为你是个傻逼!”蒋若依大骂。
公孙文光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整张脸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不可能,我智商145。”
“我他妈真想见见你爸妈是谁,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傻逼。”蒋若依气喘吁吁地把他一脚踹进一条狭窄的巷子里,随后也跟着躲了进去。
杂毛几人也紧跟着追来。
蒋若依赶紧伸手捂住公孙文光的嘴巴,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身上。
杂毛几人跑远后,蒋若依这才呼出一口气,把手撤开。
公孙文光突然说,“数据没有错。”
蒋若依:“?”
“真的有c。”公孙文光露出科学家发现新发明的兴奋目光。
“……”蒋若依一巴掌抽在他脑门上,“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