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有风险,入市需谨慎’这句话你们一定听过的,何况现在还没到合同约定的利益分配期,你很急?”想当初多少人看好南山这个项目,现在二期才开始受到一点点的阻力,他们就要放弃了吗?
道理这群投资商都懂,当年不管是这个项目赚不赚钱,他们都有过一次参与感,说出去多有面啊!
当然在喻奕泽面前他们的态度肯定比之前对喻牧凡的态度好,所以谈话就算是针锋相对,也还算是过得下去。
“本来这点小钱亏了也就亏了,我都无所谓,但听说喻总前天借着一期项目代言人身份正式公布,不仅把南山的热度炒了一波,还找到新的投资商了。”
“对。”
喻奕泽接话接得天衣无缝,他倒想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您是觉得我们碍着你事了吗?”
喻奕泽冷着脸皱着眉,看起来就颇不好惹,“二期项目迟迟无法推进,我们也需要新的元素。”
“所以您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的意见就不重要了吗?”有时候投资商的过度关注,反而会让一个项目无法推进,本来规划与建设和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太大关系,但为了显示他们在这其中的价值,当时签订合同时,他就按照他们加了这么一条补充,谁知道现在反而变成了阻碍。
“各位,你们要是信得过我,今天就不该闹这一出,毕竟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你们来了,而且人还不少,来就闹事,这是以后都不想再合作了吗?”虽然怕投资商撤资,但他新物色好的几个投资商的实力也并不比他们弱,所以他丝毫不紧张。
见喻奕泽的话说得有点急了,各投资商之间也开始窃窃私语。
“喻少,我们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我们好久不见了,想来找你喝一杯。”
现在时间还早,还不到午餐,最多是早茶时间,但海市几家灌水广式早茶店里的东西,都不怎么正宗。
“既然是这样,喻某就先告辞了,我还有事,如果大家有想问的,你们可以问副总喻牧凡。”喻奕泽站起身,准备往外走。
投资商里意见最大的投资商特别看不惯他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对着喻奕泽愤怒的背影说:“你就不怕我撤资吗?”
喻奕泽顿住脚步,说实在,他怕,因为南山项目她投进去的钱太多了,再加上二期项目平白耗了这么长时间,每一天一刻一秒都是钱在往外流走,这个时候投资商撤资虽然不会让这个项目就此终止,但对喻奕泽来说绝对是很大一个窟窿。
但他永远这么桀骜不驯,尤其是在工作上,他不会轻易认输。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还是会感谢你当初愿意为我的项目投资,不过以后怎么样,至少你选择我那刻,你是对的,离开的原因有很多,你若是愿意说,我也愿意听,你要是不乐意,我也不会追问你。”他说这段话时是真诚的,不掺有任何其他杂念。
喻牧凡在门外等了很久,直到他哥拉开门走出来,“哥。”
“以后这种情况,你应该第一是时间想对方是如何将人招得这么齐的。而不是给我打电话,哭着让我过来。”喻奕泽稍微调了调情绪,看起来没有刚才那么吓人。
喻牧凡突然尴尬,这个时候装死好用吗?再说他什么时候哭了?
“哥,他们威胁我不把你叫回来就砸了公司,那他们都是你的朋友,我总不能叫人把他们都绑起来啊!”喻牧凡努力挽回自己的形象。
“你该感谢我,若不是我,他们早就破门而入了,你那么不喜欢别人碰你的东西,回来看到那场面肯定气疯了。”
“对了,他们到底什么来头啊?”
……
喻牧凡叭叭地说了很多,喻奕泽最后都不知道先回答他哪个问题合适,最后他起来想去,还是觉得郝藤比较适合这个角色。
“有关这个项目所有的问题,喻小少爷想知道的你都可以告诉他。”喻奕泽吩咐郝藤说:“这些人的资料全部整理出来,我挺想看看他们能掀起什么风浪!”
上一个说出要砸他场子的人,坟头前都两米高了!
“知道了,少爷。”
喻奕泽不太明白他过来的目的难道就是稳定军心?
但他心里早就有自己的想法了,最近很多人趁着他和施初雅闹了矛盾,心思很大部分放在女人身上了,以为他就不管公司了,所以胡作非为。
三番两次暴一两件事出来,权当是乐呵了。
另一边,施初雅已经完成了各项检查,毛医生让她等一会儿来看结果,她便从检查室出来了,只不过走廊的座椅上,一个人都没有。
喻奕泽不在,她看了看手机,他有给自己发消息说公司有事,去去就回,还说顾北辰回会在检查室外
所以说陪她就是一句空口承诺?
施初雅将手机收好,颓然地坐在长椅上,医院里不管多热闹,始终都让人觉得冷清。
她突然就不想等检查结果了,刚准备走,就远远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拿着一张检查单,交给了一个和喻奕泽那冰山气质相类似的男人手里。
她可能是心里有些愧疚,不然怎么会觉得那个人很像赵北呢?
上次她匆匆离场,之后又兀自消失联系不上,她若是能见到赵北,肯定第一时间是给他道歉,但现在她不想去找赵北,毕竟她和喻奕泽的关系才刚刚得到缓解。
人在医院会特别脆弱,别人的身旁都有人陪,而她明明有爱人,却要一个人来面对这种死亡的气息。
她她想喻奕泽了,他明明答应过陪她的。
施初雅想着想着就与刚才她认为熟悉的身影擦身而过。
“初雅?”男人不确定地喊。
他真的太久没见到她了,像是隔了好几年。
施初雅转过身,真的就看到赵北了。
“赵北!好久不见。”与赵北的惊讶不同,施初雅就显得有些激动了。
“好久不见,最近还好吗?奶奶在那住得习惯吗?”
赵北声音略显疲惫,当时他就猜到了喻奕泽可能是想通过扣住奶奶来把她控制起来,只是没想到那男人那么狠,竟然不让她与外界联络。
这大半个月来他没有放弃任何能与施初雅联系的方式,可他根本找不到,她被网络暴力两次,他担心得快要疯了,生怕她想不通,可她电话打不通,小苑那边层层布防,他根本进不去。
他不止一次想要和喻奕泽单挑,放心好好的姑娘不珍惜,成天和贺知心搞暧昧,只是后来知道他过得也不好,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施初雅心里本来就带着愧疚,此刻被他主动关心还有些不习惯。
“赵妈把奶奶照顾得很好,她每天都会去散步,比住在医院那会儿精气神好了不少,不用担心奶奶。”
“那你呢?”
赵北挺担心她的身体情况,她那头痛病要想控制得好,必须饮食作息都规律,还要心情好。
“我……我也还行,睡睡觉,画些画,挺充实的。”施初雅想了想,也只有这样比较符合她最近的日子了。
赵北显然是不相信,“你要是想走,我可以立马带你离开这里。”
他说得极其认真,眼神真挚,像是这句话已经是他练习过无数次一样,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施初雅下意识地就往四周看了看,她不确定喻奕泽会不会在她身边安排人,这话要让喻奕泽听见了,恐怕又会觉得她和赵北有私情。
“说什么呢!”施初雅将他带到一旁,有些愠怒。
赵北对她的反应其实挺失落的,她还以为她想离开他,结果并不是。
“随口说说,别太在意。”赵北淡淡地说,“你来医院做什么?”
“进一步检查。”
赵北有点担心了,“最近情况恶化了?”
施初雅长叹一声,“这倒不是,只是偶尔不头痛也会看不清,视力也有些下降了。”这些她没和喻奕泽说。
赵北抿起唇,一言不发。
施初雅没那么想治疗,尤其是一次又一次失明时,喻奕泽都没在身旁,就像今天,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检查,他又丢下自己走了。
“你呢?来医院干嘛?又受伤了。”她淡淡地问。
“不是,是安……安全意识我肯定很重视的,我可是要活着带你去京都的人,是我一个朋友身体不好,我就来看看。”赵北的话听起来真挚,她就没注意他话里的停顿。
寒暄至此,施初雅还是想把自己当时突然离场这件事郑重其事地向赵北道歉。
“国画盛宴那事是我考虑不周,辜负你为我所做的努力,只是你朋友事后他没找你麻烦吧。”赵北特别内疚地说。
赵北都快忘了这事,他事后只不过请他喝了点小酒,这事也就过去了。
“都是好朋友,不至于为这点事就互相不给面子了,只不过你们这次合作可能没戏。”
施初雅内疚的心情终于消散了不少,稍显轻快地说:“没关系,反正现在我可能也不太适合工作。”除了喻奕泽的原因,更多的还有她身体原因。
赵北倒挺佩服她的心态,要放在一般人身上,损失了这么优秀的一位潜在老板,可能还得失落上好几天。
“不过他看了你的比赛视频和一些相关杂志,表示对你很感兴趣,他说期待与你下次合作。”他的酒可不是白喝的,喝酒之前他就把这些资料给对方看了,对方当即表示很欣赏她。
这是意料之外的事,足以让她欣喜好多天。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