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弟别哭了，别哭了。”
“姐夫被抓了，怎么回事？”刘仁抓住话里的重点，对于田大山，刘仁还是比较要好的。
同是天涯沦落人，他们属于在家里都是那种没地位的。
“不然你以为大姐哭着跑回来做什么，还不是是她有事想求你帮忙呀？要不是没办法，你以为她想麻烦你？”刘金珠让刘招弟别哭，先把事情解决了再说。
“小弟，大姐真的是走投无路才来找你，不然我也不会麻烦你。”刘招弟满脸泪痕，说话哽咽不停。
“大姐别哭了，说说发生什么事，我看能不能帮上忙。”事有轻重，刘仁也没再跟她计较。
“事情是这样的……刘招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刘仁，其中没少部分都撇开关系推到田大河身上。“小弟，你一定要想办法把你姐夫给捞出来？你也知道你姐夫向来就没胆子，他跟这件事没关系的。”
刘仁越听脸色越凝重，“贩卖烟土和私盐那可是大罪呀，姐夫不要命了是不是！！！”
这种事情他想帮都帮不上，更何况是被人赃并获。
难怪今早听说昨晚牢里抓了个两个贩卖烟土的，他觉得这种人就是该死，知法犯法。
没想到会是他姐夫！！！
“可这并不关你姐夫的事呀，他是被人冤枉的，被人欺骗的。小弟，你一定要帮忙想想办法呀，你姐夫现在正在里面受苦呢。”刘招弟当然知道这罪不是轻易就能宽恕的，可他这些年不是在牢里混得挺好的嘛，多少会有办法的。
“大姐，这办案不是我的工作内容，我也没有这个权利呀。我顶多只能让你进去里面探探姐夫，让他在里面不那么受罪。”刘仁实话实说，他本事可那么大。
他顶多跟大牢里的牢头搞好关系，平时多分点好处。
叫他去放人，除非他命不要了。
“还有大姐，你说实话，姐夫事先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吗？”刘仁对于刘招弟说的话半信不疑。
向来她的话只能听两分。
他们兄弟俩分明就是被银子冲昏了头脑，肯定事先有所察觉，不会傻乎乎地被人当枪使。
刘招弟吞了吞口水，知道瞒不过刘仁，实话实说：“他们是知道一点，因为那郑老板事先都说跟他们说一切都打发好，俩人就想着冒险一次试试。你姐夫本来是不想干的，还不是被田大河给怂恿刺激的，一直说你姐夫是孬种，你姐夫被激得没办法才答应的。
这银子都还没拿呢。现在可好，连我们的铺子都被封了。”
“阿仁，你也听到了，这件事跟大山没关系，都是他弟弟田大河怂恿的。”刘金珠也替田大山说话，把田大河骂得狗血淋头，“要我说这是哪门子亲兄弟，是仇人还差不多。自己做坏事就算了把自家大哥给拖下水的。”
“忒不是东西。”
“娘，就算我知道姐夫是被怂恿的，甚至有可能是被人匡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他明知故犯，这才是要命的。”刘仁无法跟他们说得清，官场办案有他自己一套，怎么论罪定罪都是有章可循，不是她们张口说无辜就成的。
她们以为就像在菜市场骂街，声音骂得高谁赢了谁说了算。
不管是不是被陷害，他是明知犯法，这一点逃不掉。
若不是他动了贪念就不会轻易被人蛊惑，究其根底就是他自己的错，把责任甩在别人头上也没用。
“小弟，大姐要不求你能把人放出来，可官府的人你肯定认识不少吧。你跟那办案的说一下你姐夫的为人，多为你姐夫美言一句，没准能从轻发落呀。”刘招弟也知道刘仁没这么大的本事，只求把人早点给放出来。
在那里面多呆一日多受罪一天，她家大山哪吃得了这种苦。
“这个我会看着办的，也会帮你打听一下案件的进展程度。”这个他倒是可以办到。
“那小弟，等你吃完你带我去大牢里看你姐夫吧，我一想到他现在住在那地方，我整个人哪哪都不好。”
刘招弟恳求着说，他家大山本来胆子就小突然被抓到那种地方，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子。
“行，等会我过去打点一下。虽说不能让姐夫出来，但也不会让他在里面太受罪。”给他安排个干净点的牢房，吃食上多优渥些，这点权利他还是可以办到的。
“到时娘，也跟着一块过去。”刘金珠提出要一块去，胡辣椒那女人都要去她也不能少，要让胡辣椒知道是谁帮的忙。
看她以后还敢不敢瞧不起她们刘家人，不把她家招弟当回事。
“娘，你就别去吧。那牢房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脏兮兮的不适合你。”一听刘金珠也要跟着去凑热闹，刘仁头皮就隐隐作疼。
田老婆子等会要去，她也要一块去，到时不闹起来才怪。
这俩人凑在一块就没有一刻是安静的，少不了争嘴吵架，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记得是刘招弟生田梅花的时候，刘金珠过去看刘招弟坐月子。
田老婆子当时说了一句“生了个蹲着”的有什么好宝贝的，嫌弃是个女娃。
刘金珠当场就跟田老婆子撕了，最后还是被刘仁给接走的。
这样的事情没少过。
反正这俩人凑在一块，就是会爆炸的那种。
等会要是一块去没准会闹出什么笑话来，刘仁是不想她们一块的，不然到时丢的是他的脸。
本以为这样能劝退她，没想到刘金珠坚持非去不可，“看我女婿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我要让大山知道关键谁才对他好，他那个老娘不管用。”
这不，没见面就又开始斗了，刘仁都能隐隐想象到那画面。
“娘，要不你明天再去吧。”两人分开来，一前一后才不会闹矛盾。
“凭什么我要等到明天，那胡辣椒就能今天。我是不等了，你要等让她等。”刘金珠不肯，好不容易能在胡辣椒面前逞个威风，她才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那大姐你看……”刘金珠这边劝不动，只能让田老婆子那边改时间。
总之不能让俩人在一块，不然有他头痛的。
“没办法呀，小弟，那老婆子特地抽出时间过来的，家里的老头还在等着她回去照顾呢？要是我告诉她明天再去，她不把我的脖子拧下来才怪。”刘招弟摇了摇头，不敢在这个时候改变时间。
“阿仁，一块去就一块去，免得明天还要耽误你时间。就这么决定了。”刘金珠自己愉快地决定了，刘仁嘴角抽了抽。
刘金珠在想什么，他不知道才怪。
只能等会看着办了。
“走，招弟，咱们也逛街去给大山买点吃，可不能让他在里面受了苦。”刘金珠突发兴致，总之能跟田老婆子杆上的她都不会放过。
刘招弟是无所谓，反正出银子的不是她。
大街上。
田老婆子和方巧玲手里拿着包袱，是田大山和田大河换洗的衣服。
也买了一些东西，例如包子馒头什么的，让他们可以在里面吃。
大牢里的日子不好受，住也住不好更别说吃的了，买这些至少可以让他们垫垫肚子。
“娘，这些够了吧。要不买些其他的？”看着田老婆子几乎把摊子里的包子和馒头都给买了，方巧玲看了头皮直发麻。
难不成一天三顿都让他们吃包子的呀？
是不是该买点其他东西，换换口味。
话落，就遭到田老婆子的吐糟：“你懂什么呀。在大牢里这些才是最能垫饱肚子的，吃别的容易肚子饿。
当然你若是想买其他的，你有银子就去买，我也不阻拦。”
犯了这么大的事关进去还不知多久才能出来，还不知要花多少银子。
要是天天要吃好喝好，哪里的银子给他们花。
只能保证他们在里面不饿死就行了，不然长时间下去她是没办法了。
“是是是，娘，你说的是。”方巧玲讪笑着，也不敢反驳。
说到底这老婆子就是省银子，自己儿子都进去里面了不买点东西补补，真够抠搜的。
田金凤每天在家却大鱼大肉，也不见她省。
方巧玲身上没银子没底气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像老婆子说的，在里面垫肚子，到时能活着出来就行。
买了一大包子，拢共也就百来十个，够他们撑一段时间。
之后他们又去买了几坛好酒，又买了一些下酒的零嘴，光是这个就花了足足十两，把田老婆子给心痛的。
一路田老婆子边走边说，“你以为我想省呀，不给他们吃好的。你想想他们呆在里面还不知得多长时间。
每次过去看看还不得买点手信什么的打发人，这难道不是银子呀？
花钱哗哗哗如流水，你不当家是不知道这钱有多能挣，花得容易挣得难。
他们俩要是在里面吃好，咱们一家子在外就不用吃饭了。”
也不管她说什么，方巧玲只能一个劲地配合点头，总之她出钱她就是大佬，说什么都对。
也不得不承认田老婆子说的有一点是对，他们不知得多久才出来，确实是一大笔花出。
老虔婆能出到这般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换做是她，连银子都拿不出来。
有时老婆子话粗理不粗。
俩人走到约会好的地方等着，田老婆子捶了捶发酸的腿，“都什么时候了，刘招弟那婆娘怎么还不过来？难不成找不到他弟帮忙？”
要是找不到，那她们岂不是白来一趟了。
“不会吧。那刘仁不是经常回家吗？应该能找得到吧。”
方巧玲肚子饿得咕咕叫，刚才她们赶着过来都没吃饭呢，肚子饿得要命。
田老婆子也饿了，从包袱里拿出两个大肉包子出来，自己咬了一个。
对面的方巧玲看着她吃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肚子叫得更厉害。
田老婆子顿感觉自己吃独食有些良心不安，又看着方巧玲手里拿着东西多手空不出来，于是拿了一个塞到她嘴里，“咱们也先垫垫肚子。”
不然还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
别把身体给饿坏了，她还得照顾老头子呢。
怕掉下来，方巧玲咬着包子不放，一点点地往嘴里蠕动，吃得很是艰难。
“你个傻婆娘，东西放在地上就行。”田老婆子都看不下去，就没见过她这么笨的。
虽然脸上和眼里的表情都嫌弃得不行，方巧玲这次却没有半点怨言，似乎也习惯了田老婆子嘴上的嫌弃。
方巧玲把手里的包袱还有东西放在一块干净的地方，然后开始吃起了包子。
吃了一个还不够，方巧玲下意识地看着田老婆子的方向，“想吃就吃呀，你看着我干什么！这么多包子又吃不完，请你吃包子我老婆子还是出得起的。
你这表情搞得我好像不让你吃似的。我平时对你们是苛待了点，可哪儿少过你们吃的。”
搞得她像是恶婆婆似的。
她就特别见不惯方巧玲这小家子气样，有什么话你就干脆点说。
“娘，你也多吃点。”方巧玲拿了两个出来，再递了一个给田老婆子。
俩人边坐在一旁边吃边喝水，肚子也填饱得差不多了。
“都这时候了还不过来，只怕刘招弟那婆娘是在家里吃饭了。”对于刘招弟那德行，田老婆子是一清二楚的。
不是回家蹭吃的就是回家哭惨，没少跟她老娘刘金珠说她坏话。
企图还想拿这事来要挟她！
也不想想她胡辣椒这辈子就没有被人威胁过。
“可能是吧。”方巧玲也不好说什么，刘招弟有靠山娘家确实挺让人羡慕来着。
这次还要她大哥刘仁帮忙，她也不好在背地里说人家坏话。
说曹操曹操就到，方巧玲眼尖地瞥见那边正在赶来的刘招弟，语气激动：“娘，大嫂回来了，你看她们在那边呢！”
田老婆子顺着方巧玲指的方向看去，确实看到了刘招弟，还多了一个不想看的人。
那不是她死对头刘金珠还有谁，就算她化成灰她都认识。
穿得明晃晃的，老得牙齿快掉没了还以为是十八岁的小姑娘。
“好端端的带刘金珠那臭婆娘来干嘛！存心想让我堵心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