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晋泽正不紧不慢的吃着菜,便听到隔壁的饭桌上传来那样的一句话,顿时就变了脸色。
隔壁依旧在说,声音倒是越来越大。
“竟然有这等事?”
“是啊,皇上年事已高,日夜操劳国事,身子已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可据说太子殿下性子乖僻顽劣,这种紧要关头,还玩起了失踪的戏码,指不定是去哪里逍遥去了。”
凌海厘专心吃这菜,听着那些八卦,本来没觉得有什么,无意中抬头看了一眼舒晋泽,却见他脸色发白,手臂青筋暴起,像是气极。
见他这样,她不由得有些疑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吃饭还发呆?”
舒晋泽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吃饭。
“许是被人暗害?”隔壁有人提出异议。
“诶,你有所不知,皇上除了长公主和太子殿下之外,哪里还有什么后嗣,长公主虽然性子果断,才貌双全,但毕竟是女流之辈,暗害?从何谈起啊!”
“说的也是。”有人附和道。
舒晋泽端起杯子猛喝了几口水,然后重重的将杯子放回桌上,面色十分难看,“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凌海厘皱眉看他,又看了看旁边依旧大声发表着见解的那帮人,细想片刻不由得心里一咯噔,却不敢显现出来。
这可开不得玩笑!
她知道他来头不小,但最多也就猜他是个官家的落难公子罢了,如果事实真如她所想的这样,那可就麻烦了。
不过首先,得确定才行。
“他们不知道,难道你知道不成?”凌海厘笑着看他。
“我……”舒晋泽微微一愣,神色有些不自然,“我就是看不惯他们那种自以为是的样子。”
“那你要生气的地方可多了,锦国这么大,也就那么一个皇室,众星捧月的,百姓们都仰着头关注着。他们看不清真相,只好擅自臆测,上头想给大家看什么,大家看到的就是什么,其实真相除了那些当事人之外,又有谁知道呢?”
“是啊,想给他们看什么,他们看到的就是什么……”舒晋泽喃喃自语,端起杯子来喝了几口水,冷静了下来,“你说的对。”
凌海厘注意到了他在转述自己话的时候,用的词是“他们”,而不是我们。
果然是了……现在回忆起来,那位死去的老者身上穿戴十分考究,虽然脸上有嚇人的血迹,面色却十分白皙,下巴也很干净。本来觉得没什么,但是联系起太子殿下的身份细细一想,那个老头子,很有可能是太子身边随侍的公公!
随便吃个饭吃出了这么一个真相来,凌海厘觉得真有些头疼。
回到医馆之后,她给舒晋泽安排了李大夫以前的房间睡下,然后点着蜡烛考虑给他解毒的问题。
太子也好,平民也好,毒都是一样要解的,而且是越快越好,她已经确定了药方,只是药材有些麻烦。
药材啊……
凌海厘吹熄了蜡烛,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海中浮现起神医堂里面那成片成片的药柜,羡慕得她要流口水了。
罢了,明天还是早起去找那些药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