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说的确实很有道理。病人往往会对所谓的名医期望很大,然而当病人送到名医手里的时候,病情早已跟刚病发时不可同日而语。沈澜所说的这些,凌海厘的父亲也曾经跟她说过——名声越大,所面临的压力与挑战也越大。
凌海厘抬眼看了看沈澜,这家伙,虽然嘴欠,但是偶尔说出来的话似乎还可以听。
不过,联想起沈澜,他之前在山谷中隐居,说不定也是有什么缘由?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沈澜轻哼一声,挑眉道,“这些道理只适用于一般意义上的名医,我可是医仙。”
刚刚建立起的一丁点好感瞬间破碎成渣渣,凌海厘瞪了他一眼,“所以医仙大人,您今天叫我来究竟有何贵干。”
“也没什么大事。”沈澜嘴角勾起一笑,却没有什么温度,“只是想请教一下,你治痨病的方法。”
凌海厘心中了然,她知道,这家伙今天找自己来只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抢了他的病人;二,痨病。
在这个医疗水平低下的时代,感冒发烧稍不小心就会引发肺炎,没有抗生素,肺炎就是洪水猛兽,就是如同现代艾滋病一般的绝症。
但是问题是,他问,自己就会说吗?
凌海厘咧开嘴,白净的脸上绽开一个纯良的笑容,“你可是我的竞争对手,你觉得我会傻到轻易将这样的方法告诉你?”
沈澜看见她的笑容微微一怔,没一会儿,也笑了起来,这次他的眼底竟然有些许的笑意,“对,你说的有道理。”
凌海厘心底里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没什么事的话,我回去休息了。”
“但是……”
一口气又提了回来,“什么?”
“你的竞争方式,就是从对手的手中抢病人?”沈澜也站了起来,慢慢朝她靠近,他的个子很高,凌海厘只得抬起头来看着他,心脏砰砰地越跳越快,也不知是因为他靠近所带来的低气压,还是因为他那张极具蛊惑力的脸。
“医仙大人竟然这么小气?”凌海厘反问道。
沈澜听了她的话微微一笑,伸出手擒住她的下巴尖,没有一丝恼怒,却多了一些兴味十足,“让你失望了,我就是这么小气。”
“也让你失望了,我不是坐以待毙的那种人。”凌海厘迎上他的目光。
两人针锋相对,沈澜的手上加了些力道,“跟我做对手,你会输的很惨,比如——像上次一样。”
凌海厘闻言皱起了眉头,“我不会让那样的事再次发生的。”
沈澜轻轻一笑,松开手,道,“那我可就拭目以待了。”
凌海厘咬着嘴唇,气呼呼地转身大步地往外走,门没有上锁,她打开门,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身,对站在医馆中央的男子说,“说真的,不管是由谁来治,治好病人的病才是我们的最终目的,不是吗?”
“你这就叫做,伪善。”沈澜转过身往医馆里头走,“昌貉,出来关门送客。”
“没有医德是要遭报应的!”凌海厘摔门离去,“再见!”
沈澜在黑暗中站住脚,沉吟片刻,冷笑一声,“医德?呵,真是天真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