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进老梁头村口时,天色已经暗淡,正是晚饭时间。
看着熟悉的村路,看着熟悉的村口,梁平杰在心里大声呐喊:“我,梁平杰,又回来了!”
这次不再是灰头土脸,不再是面目无光,而且以后永远都不再是。哥是土豪,哈哈哈,哥是腰缠万万万贯的超级土豪!梁平杰意气风发,豪气直冲云天。
向右打着方向盘,拐个弯,梁平杰把车子开进了一间红砖屋。这间红砖屋是梁平杰家放柴草禾秆杂物的,现在屋里大半的地方都空着,没有多少东西,越野车停进去绰绰有余。
推开车门下来,踩在污糟的泥地上,霉腐味、牛粪味、猪臭味……充盈着梁平杰的鼻腔,这是家乡的味道。梁平杰从没想过,哪一天这种味道会变成为一种想念,一种享受。
梁平杰打开车后门,把梁萱琪抱下车来,说道:“小公主,我们到爷爷奶奶家咯。”
梁萱琪用手捂着自己的鼻子,翁声翁气说道:“爸爸,这里好臭。”
“那我们快点出去。”梁平杰挎上背包,牵过梁萱琪的小手,施施然走出了临时停车库,小家伙竟然不晕车,还精神弈弈的,不错嘛。
只要沿着村主干道往里走约100米,向右转,就能直面梁平杰家那陈腐破旧的木大门。
冬季的寒风刮过老梁头村,村道上不见人影,村人都缩在个自暖和的家里享受着一天中最期盼的晚饭了。
一阵狗吠声响彻村庄,然后又是另一阵,这倒引起了梁平杰的感叹,哥这次回来终于引起动静了。
走到了自家的院墙,梁平杰抬起手,手指搭在墙体上,一路走着,手指头就一路划着墙体而过,梁平杰的心里像是在弹钢琴般,有着一曲莫名的旋律在起起伏伏。
不多久来到了自家大门口,两扇木门虚掩着,梁平杰轻轻推开木门,木门发出了破落的吱呀声。
梁萱琪看见门打开了,立即放开梁平杰的手,越过木门跑进了院里,并且嘴里大声喊道:“爷爷奶奶,我来看你们啦!”
孩童的声音最是刺动人心,霎时,屋门即被从里面打开,黄贵珍和梁振山先后走了出来。
“哎哟,奶奶的乖孙孙可来了,盼啊盼的都想死奶奶了。过来,过来,跟奶奶进屋去,让奶奶好好看看我的乖孙孙。”黄贵珍一把抱起跑过来的梁萱琪,手不抖腰不弯腿不颤,都快52岁的人了身手还能这么好,看来身体的健康是没问题的。
“奶奶,请你叫我萱琪公主好不好?乖孙孙不好听,我不要。”梁萱琪向奶奶表达了自己的不喜欢。
“好好好,奶奶以后就叫你是萱琪公主,奶奶的小公主,不叫乖孙孙了,这样行了吧?那告诉奶奶,你为什么要叫萱琪公主呀?奶奶觉得乖孙孙很好听啊。”黄贵珍边往屋里走边说道,还看了梁平杰几眼,感觉这儿子今天穿了一身好衣服,那精气神相比往日有着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差别。
“因为舅舅说了,我是最勇敢、最坚强、最厉害的萱琪公主,我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打不倒我,我会把一切坏东西全部消灭,这样我就可以做个最好的公主了。”梁萱琪说得掷地有声。
梁平杰却听得眼睛直翻白,不过这个暖人心的家庭氛围倒是让梁平杰的心中感动不已,自己曾经拼了命去努力而不可得的东西,就这么出现在了眼前。
“哟,你看你看,多像一个革命战士,把一切坏东西全部消灭掉,这话说得跟个小大人似的。”黄贵珍开心地笑道。
“是呀,是呀。”梁振山随着呵呵了几声,一个大老爷们,跟个闷葫芦似的,到此时终于有了响动。
一家人进到了屋里,一张四方桌摆在屋堂的正中间,四条长凳围着它放。
梁平杰拉开一条长凳坐下,把背包随手放凳上。桌上有两个菜,一碟炒白菜,一碟咸菜。
“妈,没有肉叫人怎么吃啊?”梁平杰看着黄贵珍那花白的头发说道。
黄贵珍瞪了梁平杰一眼,转头对梁萱琪说道:“奶奶煮鸡蛋给……小公主吃好不好?”
梁萱琪使劲点头道:“好,我要吃奶奶煮的鸡蛋。”
这可把黄贵珍逗得心中乐开了花。
“妈,别费劲了,我这里有菜。”梁平杰阻止了黄贵珍起身,就打开背包,拿出一个食品塑料袋放到桌上,再拿出一个保温瓶放到桌上。
“这个是烧鸭,”梁平杰打开食品塑料袋,从中取出一个用保鲜膜封好的餐碟,里面是切好的烧鸭块,“还有柠檬酱,这个菜萱琪公主挺爱吃的。”
“嗯,是的。”梁萱琪肯定了爸爸的说法。
“这个保温瓶里装的是猪脚黄豆汤,萱琪公主也挺爱喝的。”梁平杰打开了瓶盖,一股清甜的香味溢满鼻端。
“嗯,是的。”梁萱琪也肯定了爸爸的说法。
加上桌上原来的两个菜,这顿晚饭总算有了点样子。
老俩口看着梁平杰像变戏法般从那个大背包里一样接着一样拿出东西,心里面满是诧异,也有着好奇,这包里还有什么好东西?
当然还有好东西,梁平杰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珍品矛台酒,放在梁振山面前,说道:“爸,尝尝这个。”
梁振山一把捞起这瓶珍品矛台,嘴里连连赞叹:“好酒!好酒!”
黄贵珍瞪了一眼梁振山,嗔道:“在孩子面前成什么样子?”
训完了梁振山,黄贵珍转头对梁平杰说道:“六娃,你这是发财啦?又是菜又是酒的,看着都不便宜。”
“妈,您儿子我从今往后就是有钱人啦,要什么有什么,都不带考虑的。妈,你也有礼物,”说着,梁平杰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深红色的盒子,放到了黄贵珍的面前,“打开看看,保证你喜欢。”
“六娃,有了钱也不能乱花啊,要存起来,要用到该用的地方上,这钱就那么好赚的?妈懂的。哟,这盒子看着就得值不少钱了。”黄贵珍嘴里说着话,手却忍不住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是一个玉镯,黄贵珍立即眉开眼笑地拿起玉镯,看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就知道她有多宝贝这玉镯了。
“六娃,这玉镯很贵吧?”黄贵珍一边把玉镯戴手上,一边问道。
生活在她脸上刻出的纹路有些凌乱,悠长的岁月把黑黄的色素全沉淀在这些纹路上,和那乳白润泽预滴出水般的玉镯相比较,感觉真的是被暴敛天物了。
“不贵,就两三千而已。这样的手镯我一次都能买十几二十个,不算什么的。”梁平杰看着黄贵珍那粗糙干瘪的老手说道。
才两三千?梁振山瞥了一眼梁平杰,他知道乡里的那个富婆王太也有差不多这样的玉镯,价值就是66000,不过他是跟别人喝酒时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