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读安咏卿由“jay007”大人扮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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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凤豹辇原路返回,将在下午放学时再度出现。武令媺其实不想这么招摇过市,闹得市面不安静。可她家皇帝老子发了话,她要么乖乖在宫里猫冬顺便陪皇帝老子下棋写大字,要么放弃骑马的不实想法老实乘坐轿辇去学院。
自从可以出宫上学,武令媺就万般难以忍耐在宫里装可爱乖巧小孩的憋屈日子。再说卖萌的次数多了,效果也不免要打折扣,所谓距离产生美嘛。所以她一年四季风雪无阻,每天按时到鸿博书院打卡,勤奋努力态度令皇帝赞许不已。
虽然和小屁孩们一本正经上学让武令媺颇囧,可谁让书院有这么多萌小孩萌少年萌青年呢。成天在宫里面对腹黑老头子和虚情假意的娘娘们,她得用这些美好风景洗眼睛洗去疲惫。
今日轮侍的司宝大宫女樊梓臻把应允的玉脂香蜜交给几名学子,金生水则吩咐跟车的内卫将能站着不倒的马儿牵走送去太平县的皇庄。武令媺踩着圆凳下了轿辇,眯缝着眼睛打量那些马匹,在心里满意点头。
这时武宗厚拎着双锤回来,对武令媺笑笑,重新跨上大黑熊,领着自己府里的护卫队飞熊骑走人。他喜武厌文,早就不在书院读书,不曾去边军历练之前成天闷在自己的王府学武。不过从武令媺出宫去鸿博书院上学的那天起,只要他在京中,每日都会护送妹妹上下学,雷打不动。
小兄妹之间无需多话。武令媺目送武宗厚高大背影消失在巷口,这才转身准备进书院。不想马蹄声隆隆,她踮脚尖一瞧,立刻羡慕嫉妒恨。安咏卿这小妞是故意要气自己的吧!?滴水成冰的时节,她居然还敢骑着那匹拉风的金黄色御马乱闯,也不怕摔掉门牙。
瞧着伴读小妞晃着马鞭得意洋洋小跑过来,武令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盯了她的利落骑装两眼,皮笑肉不笑地问:“你路上是不是摔跤了?蹭这一身的泥。”
伴读小妞立刻低头团团转,却见新做的这身粉蓝缎袄骑装半个泥点子也没溅上,于是知道公主殿下又在骗自己。抬头一瞧,那个闷笑的人已经走得只见后脑勺,安咏卿撇撇小嘴,迈开长腿,三两步就追上了武令媺。
十四岁的伴读小妞身材已经初见规模,细腰长腿的,哪怕是大冬天稍嫌厚实的骑装都不能遮掩凹凸有致的曼妙曲线。安家有女初长成,偏生却是个不解风情的假小子,真是让无数帝都慕艾少年扼腕呐。
“小女又让您不痛快了么?”安咏卿低头打量公主殿下,见她被雪氅包得滚圆,像个粉球般在雪地上滚动,不由愉快大笑。被欺压了这么多年,总算有一桩事可以明正言顺地讥笑她,伴读小妞芳心大悦。
幽怨地瞅瞅自己的五短身材,武令媺叹了口气。她前世今生都身量娇小,不去说喜欢把她放在肩上闹着玩的武宗厚,就这位几年前比她高不了多少的安伴读,这两年居然发疯般的抽条猛长,眨眼就窜高到可以俯视她,真是让人伤心。
好吧,就连走在身侧的小侄儿武宏嗣都比她高了。武令媺灰心地想,她的个头也就是能和七岁的武赟嗣比一比。可惜武赟嗣小小年纪就老成得不行,这种比身高的幼稚行为大约是不屑去做的。
愤愤然瞪了安咏卿一眼,忽然瞟见左手边竹檐长廊下向前走去的高瘦背影,武令媺在安咏卿的细腰上重重拧了一把,低声说:“我家小李探花回来了。”
“啊?哪儿哪儿?”伴读小妞的眼睛刹时亮得像灯泡,目光灼灼扫视四下。她果然看见一袭蓝衫就在不远处的前方,不禁忙手忙脚又是扶发髻又是抻衣裳。
“卿卿姐姐,李先生比你大太多。你看看我,我多可爱呀。”武宏嗣钻到安咏卿和武令媺中间,努力拔高小胸膛,力证自己的存在。
人家小李学士只不过二十岁而已。安咏卿用手按住武宏嗣的脑门,把他轻松推到一边,哧哧笑道:“世子,男人要么如我爹我哥哥们那样英武盖世、气魄雄浑,要么就得和小李学士也似才华横溢、风骨清雅。可爱形容的是小屁孩,不是男人。”
“小皇姑小皇姑,卿卿姐姐欺负我。”武宏嗣掉头就告状,扯着武令媺的外氅轻轻摇晃。
这臭小孩天生萌相,武令媺又怜惜他刚出生就与父母分离,在所有侄辈里只疼他一个。摸摸武宏嗣的脸,她笑眯眯地说:“宏儿,在小李探花眼里,你的卿卿姐姐也是小屁孩。”
“殿下!”伴读小妞被武令媺无情戳中伤心事,又因离小李探花越来越近而不敢有失淑女风度,只好无奈低吼。
武令媺对安咏卿做了个鬼脸,扭头扬声就喊:“李先生,等等我们。”她拉着武宏嗣的手拔腿飞奔。
安咏卿微张小嘴,没想到公主殿下居然这么不讲义气。眼见那抹不疾不缓前行的蓝影停住脚步,转身含笑而望,她也赶紧追上去。自家公主总是这样元气十足,樊梓臻和金生水对视一笑,加快了步伐。
身为大周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御前行走学士,小李探花那就是皇家鸿博书院的一道靓丽风景。他十五岁高中探花,殿前亲选时被皇帝格外赏赐御酒三杯,颇受皇帝青睐。
那年的金殿三榜举子,状元郎被钦点为北静公主驸马,榜眼下放郡县历练,唯有李循矩明言不想做官只求治学。在外游学三年后,他应召进入鸿博书院成为先生,第二年就被皇帝钦点为御前行走学士。
如今人人都尊称他为李学士,唯有武令媺这几个人背地里还叫他小李探花。始作俑者当然是某个异位面重生人士,混得熟了以后,她还贼忒兮兮地问过李徇矩——诗音姐姐与小红妹妹何在?例不虚发的小李飞刀你练了没有?
这个被宫中无聊生活折磨得快要变态的重生人士,恶趣味一旦发作,简直让人难以理解。比如说,寿王武宗厚的表字,人家皇帝老子本来想了挺好的字眼。武令媺仗着兄妹情深,硬是磨着武宗厚去给皇帝老子说,他的表字要叫元霸。就连那对大锤的名字——擂鼓瓮金锤,也是她给取的。
自从小李学士就职鸿博书院成为地字甲班的班导,武令媺无聊的读书生涯多出不少乐趣。话说,她既是小李学士最喜欢的学生,也是小李学士最头疼的学生。
“礼物礼物。”武令媺奔到李循矩面前,摊开巴掌高举着,几乎伸到了他鼻子底下,连声兴奋叫道,“李先生,你上次答应给我的东西带来了没有?”
星相图啊星相图,两个月前李循矩有事外出,临走前答应武令媺会把那宝贝带来。要不是他去世的祖父曾任大周朝的钦天监正使,武令媺毕竟是成年人的芯儿,哪怕有另一层关系在,也不会总缠着人家风华正貌的美青年不放。
一巴掌轻轻拍在武令媺掌心,例不虚发的小李眼刀乱飞,李循矩板起脸正色道:“堂堂公主殿下在学院里仪态全无,成何体统!?见了师长不问路途辛苦,只顾着讨要礼物,你的礼节学到哪里去了?!”
好吧,对于还身兼文宁武宁二殿学生之职的武令媺来说,李循矩不仅是她在鸿博书院的班导,也是可以坦然接受尊贵的太平玉松公主屈膝行礼的文宁殿讲课先生。
讪讪笑着收回巴掌,武令媺恭恭敬敬地对李徇矩福身下去。她一屈膝,武宏嗣、安咏卿也不敢造次,急忙行礼不迭。樊梓臻和金生水是武令媺的奴仆,更是大礼参见。
到底是最心爱的学生,李循矩微咳一声,伸手将武令媺扶起,再让其余人免礼。他仔细打量武令媺的小脸和身架,似感叹般说:“只不过两个月不见,公主便长大了好些,身体可好?”
“多谢先生记挂,我好得很。先生是否安康?”武令媺规规矩矩垂手肃立,心里却把李循矩骂得臭头。这家伙在外面就爱装腔作势,总是讲究这个讲究那个。
“甚好。”李循矩点点头,又和颜悦色地问了问武宏嗣和安咏卿的功课,才对武令媺说,“我带了些地方特产,你中午来见我。”
这是把星相图买来了?!武令媺立马笑逐颜开,连撒娇带卖萌,讨好的话说了一箩筐,直把班导大人哄得清湛秀逸眉目间浮起浓郁欢喜之色,这才被赶去上课。
宝贝在望,武令媺自然眉花眼笑。和同样兴高采烈的伴读小妞以及乖巧可爱的小侄儿一路说说笑笑,她们几乎是踩着上课铜锣声进的课堂。跟随几人的奴仆都等在室外院中。
一见她来,原本安安静静的教室便像是有一滴水掉进了油锅,问安行礼之声此起彼伏。武令媺心情明媚,对同学们热情欢笑回应。
瞧见紫微金鳞小侄儿武赟嗣老气横秋给自己行礼,武令媺立刻上手掐了掐人家的包子小脸。直到小孩儿玉白脸蛋涨得通红,向来沉静如水的眼波也开始翻滚,她才罢手。
这是整座鸿博书院名声在外的地字甲班名门子弟集中营。小李学士名声在外,能被他教导,相当于享受了文宁殿赐讲的恩遇。而且这个班里还有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太平玉松公主,有三四位嫡出世子郡主,宗室亲贵子弟也不少,真是叫人趋之若鹜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