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金碧辉煌,即便是月光浅淡,可这里,却总是比月色,更加的璀璨明亮的。
茱萸粉色凤帐中,两个声音交缠在一起。白纱带着一丝飘渺和羞涩,在空旷而又奢华的房间中,四处飘散。
良久,女子魅惑的声音,带着让人听着,心都要酥了的娇媚,缓缓的响起:“陛下为何总是戴着这块玉佩?”
没有任何回应,月色寂静,一片静谧。就在人觉得,可能不会有任何回应时,陌裕的声音在房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有些饱经人世的沧桑之感。
“朕的母亲在临终前,将生前最爱的玉佩一分为二。一份给朕,而另一份,则是给了朕的胞弟。母亲,是希望朕念着这手足情深啊。直到最后,她还是护着他。”
也不知道是一种无奈,还是唏嘘。女子痴痴的听着,眼神里满是似懂非懂,似乎并不明白他这般是何用意。
而陌裕,却也不知道是说给女子听,还是说给自己。却也奇怪,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他竟然有些似笑非啼。
但不管怎么说,寡人寡人,他终究逃不过这个宿命。享尽这万里江山如画,坐拥天下美人,站在这百花城最高的地方。
可这高处不胜寒啊。他终究,也是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这女子虽看着一脸不解,但却也不敢多言。陛下的胞弟,名震沙场的护国将军,陌尚城。这个人,似乎就伴随着他莫名其妙的死亡,成为了一个禁词。
女子的双手,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抚摸上后背,一枚黑红色的图腾纹身,红和黑交织在一起,让这白皙的皮肤,愈发的娇嫩。
嘴上,却依旧挂着懵懂无辜的笑容,双腿妩媚的盘绕上男子的腰间,身上散发着魅惑的香味,精致的的脸,缓缓的贴上宽阔的肩膀。墨发交织,如羽翼般轻薄透明的纱衣,笼罩在她诱人的身躯上,欲盖还休,却更激起人冲动。
“陛下,前阵子臣妾碰见了陌琦公主。眉眼间满是陛下的神采,出落的愈发落落大方,让臣妾惊艳了好久。”
朱唇贴在他的耳边,呵气如兰。
“这丫头这是不小了,琦儿虽不是你所处,却也唤你一声母妃。便劳你操心,为她物色一门好婚事,也算是为朕分忧了。”
这美人的话,最是摸人耳根。陌裕这般听着,只觉得心里如火烧一般。一双宽大的手,早就忍不住附了上去。
月光逐渐的愈发浅薄,躲在云层的背后,只留下淡淡的光晕。若不仔细望去,甚至都看不出轮廓。
茱萸粉色凤帐摇摇欲坠,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这月色中,不断的回荡着。白色的薄纱,依旧飘逸在空荡的空气中,带着一抹暧昧的气息,传递到远处,最终,消散在空气中。
一片寂静,浅薄无痕。像极这月色,像极这一生。
昏暗一片的洞内,却别有一番天地。用以如鸡蛋大小的夜明珠镶嵌做以照明,无数的璀璨晶莹的宝石作为镶嵌和装饰。洞内虽是寒凉,却不潮湿。四周皆宜白纱轻轻缠绕,烟雾弥漫,宛若仙境一般。
陌芷鸢不住的打量着四周,心里不由得一阵嫌弃。嗯,真是一个奢侈浪费的地方。
她躲在一块岩石后面,目光不住的撇向前方的男子。今日,他又是一身粉色的长袍,淡淡的浅粉,犹如夜色中初盛的睡莲,娇艳的颜色,让人心中都觉得一阵的温柔。可最让人感慨的是,明明是这般温柔到极致的颜色,穿在他的身上,却像是妖精披上了他的保护色,将那种妖艳和震撼人心的美,展现的淋漓精致。
真是个妖孽。
陌芷鸢心中有些感慨。
她静静的看着凤隐,盘坐在一块寒玉之上,四周缠绕着腾腾雾气。他紧闭双眼,不知在思考些什么,睫毛很长,朱唇浅薄,皮肤宛若荔枝般,吹弹可破。一身粉色的长袍,腰间别一根玉色丝带,宽宽垮垮的套在身上,露出修长的锁骨,左肩上,一朵朱红色的芍药,就像是从彼岸中开出的花,让人敬畏却又仍不住多看几眼。
原本没有血色的脸庞,也在这多鲜红似血的芍药衬托下,显得多了几分妖艳的惊心动魄。
“咳咳——”
正当陌芷鸢看的入神的时候,突然,那人却开始猛烈的咳了起来。
鲜红的血,顺着嘴角溢出,一下子便染红了他的衣袍,胸前大片大片的血迹,混合着粉色的长袍,就像是开出了一朵诡异的花般。
心一下便提到了嗓子眼。
没待她有任何的动作,他却像是没事一般,从地上撑起来。随意的擦拭到嘴角的血迹,他缓缓的朝着墙边走去。
手轻轻触摸到墙面,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多了一块玉佩,就在玉佩与墙面接触的一瞬间,原本看上去,没有任何缝隙的墙面,便突然间,多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陌芷鸢看着他有些神情恍惚的从这道口子中,缓缓的走了进去。
这人,这般逞强。
陌芷鸢一直在想,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不成是那日自己那一剑导致的,可实则,那日她是气急了,却仍然留了一手。按照他的功底,不至于会这般。心中隐隐约约有些担忧,犹豫了一下,有些不放心。虽然觉得自己跟到了这里,若再是不打招呼就这般贸然的,尾随在身后,想来有些不太好。
但,也只是有一刻的犹豫,脚步却神使鬼差的悄然跟了上去。
若之前在外面所见到的一切,可以用奢侈来形容,那此刻这里面的场景,怕是有些暴弃天物到丧心病狂了。
这家伙,什么时候把国库给盗了么?
陌芷鸢有些震惊,这小小的一个江湖门派,却拥有如此富饶的财力,怕是有些不同寻常啊。然后,只是下一秒,出现的这一幕,却更是让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一瞬间,她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会选择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