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拿着手中的竹签,正喃喃的念叨的。
突然,她感受到一道有些探究的目光,虽然是紧紧的停留在她身上,但却没有什么敌意。
如花有些诧异的看向四周,最后,目光再次停留在眼前黝黑的带刀男子身上。
“你是?”
如花觉得这人,还真倒是有些面熟,只是一瞬间,却又实在想不出来,眼前这人究竟在何地方有过交集。
“熊傲天。”
熊傲天有些复杂的看向如花,所为因果循环,缘分天定。
这,还真的是有些太过凑巧。
“麻烦姑娘给你的朋友带句话,就说:我恩怨相抵,到底我熊霸天欠她一份人情,必当报还。”
熊傲天有些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侧,随后还有一些浅浅的印记,但确实不像之前那般面目狰狞。看着如花有些诧异和探究的目光,熊傲天没有再过言语。
那女子这般聪明,定会知道这一切的缘由。又或许,这一切,早就在她的掌握之中。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熊傲天转头,大步离去。
赛场上依旧是人声鼎沸,即使上午的第一轮,已经刷下去不少的门派,可到了下午,所有的人还是集齐在赛场上,没有丝毫离去的迹象。
有些门派,其实一开始,便就没有指望自己能够夺取什么名利,更别提跃升挤进这四大门派。但是,能来增加一些实战经验,了解一番江湖的动态,也算是有所收获了。
上午的一轮群战,场面混乱,人多眼杂,其实并没有什么看头,可到了下午,便是真真切切的可以感受到各大门派的对招,这样的机会,可不是时常能见到的。
“小姑子,抽到了。”
如花走了过来,有些小情绪,苦着一张脸叹了一口气:“第一个上场。”
“别啊,你看你的脸,丧的跟茄子一样。第一个上场多好啊,不需要管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也不用等,上去就削的对手一个落花流水,这画面,肯定是万分大快人心的。”
陌煜见她有些自责,拍了拍她的肩膀,真个人就差把重量全都压在如花的身上,眯着双眼,他笑嘻嘻的调侃道。
被陌煜这么一说,如花的心里倒是舒坦了不少。这种轮赛,最怕的便是第一个上场,什么情况都琢磨不透,但是听陌煜如此安慰,她体内的斗志倒是无比昂扬。
抬头,眼神不自觉的撇向,高台之上那个光芒四散的男子,她暗自咬牙。
这一轮,说什么她也要成功的碾压对手。
“你们看你们看——这比赛顺序全部公开了。第一个上场的,嗯?”
“怎么了?”
“楚鞘门,李奎。”
“楚鞘门不是最有实力,在本次武林大赛上胜出的门派吗?李奎,嗯,那可是楚鞘门中最变态的存在。”
“可不是,若是谁和他对上,可就惨咯。老夫看看,倾城门?你们可有谁听说过这个门派?”
“这个门派,好像从来没有听到过,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可怜咯。”
出场顺序的表单榜下面,熙熙攘攘的有人在讨论着。
谁也不曾注意道,一个阴森的男子,正在望着榜单首头的名字。他的嘴角,露出一抹狰狞的笑意,从榜单下的人群中悄若无息的离去。
天空不时有浮云飘过,偶尔遮住太阳,大地便一片暗沉。有只掉队的大雁,仓惶无助的在空中叫着,从天际飞向青石崖的深处。
“武林赛事,生死相博。不判过程,只分胜负。你们,可都曾准备好?”
台上,莫笛收起了笑意,一脸严肃的看着站台上的两人。
如花站在左侧的赛场,一副无所畏惧的神情。眼神,却不自觉的撇向看台之上,那道有些慵懒的身形。
如花看了一眼对面的男子,似乎是叫做李奎。此刻,他闭着双眼,似乎赛场上的一切与他无关一般。
这人,好生狂傲。
如花冷哼了一下,生死相搏?她从小到大,哪一次打杀,不是为了从死亡中获得一丝活下去的动力。今天这场赛事,她必定不会手下留情。
“师妹,你有没有觉得台上那个男子有些奇怪?”离草从如花一上场,便密切关注着台上的情形。就在那男子上场的一瞬间,他多年的学医经验告诉他,这个男子有问题。
陌芷鸢闻言,仔细观察着如花对面的男子。面色发黑,唇色含紫,印堂之处,竟然有些诡异的呈青色。
这人——
竟是如此——
“蛊术,且是用蛊的高手。”陌煜冷哼着,用近乎冰冷的声音,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大岐已经很多年都未曾听说过蛊术,自古以来,蛊术的出现,无一不象征着灾难和死亡。如此,那如花的处境?”离草有些担忧,只能更仔细的观察着台上男子的神情。
陌煜静静的看着台上的这一幕,没有说话,只是袖口中紧紧拽着的双拳,能透露出他此刻的担忧。
良久,他松开了握紧的双拳。想到自己在如花上场之前,交予她的那块玉饰,心中的担忧,隐约好了一些。有凤蝶玉饰在,如花怎么,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只是,这丫头,可千万不要逞强。
“既然两人都没有什么异议,那么现在,我宣布:倾城门如花、楚鞘门李奎,今日签订生死状,生死各由天定。此战中,哪方先出了这战场,便算出局。”
莫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拖着有些苍老的声音,用气息将声音传的很远很远。
“下面我宣布,赛事正式开始。”
随着有力的声音响起,两人的交锋正是拉开。
“倾城门:如花。”
如花想了想,出于一种没来由的江湖道义,她还是选择在动手之前自报家门。
对面的李奎,依旧是紧闭双眼,没有任何动作。就在如花觉得,看来自己果真不要太客气的时候。李奎的双眼,突然间打开了。
墨绿色的眼珠,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妖异,他的眼球,眼白之处,竟然有些泛红。红绿相交,看上去显得无比诡异。
“楚鞘门,李奎。”李奎的声音,有些嘶哑的响起。就像是许多都未曾发出声音一般,透着有些不太适应的生疏感。
“蛊人!”
在看到那一双眼眸的瞬间,如花便有些吃惊的呼声道。
李奎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来,第一次好好的正面,看了一眼自己的对手。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能一眼便看出自己的身份。看来这个女人,有些不简单啊。
不过就是如此,才有意思啊。
李奎摸了摸手心,有一个软软的活物,竟埋藏在他的皮肤之内,随着李奎的动作,兴奋的蠕动着。
“宝贝,马上,你就能喝到新鲜的血液了。”李奎笑着,仿佛眼前的女子,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堆食物一般。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和期待。
虽然有树荫的庇护,但这样闷热的天气,再加上人数众多,令得整个赛场都有些闷热。
粉色的身形,慵懒的如同一条没有骨头的蛇一般,懒懒的倚在椅子上。
“主上,花蝶有一事不明。”花蝶站在椅子旁边,看着懒洋洋的凤隐,体贴的拿出羽扇,轻轻的为凤隐扇着风。
“哦?”凤隐勾起一抹魅惑的笑意,有趣的看向花蝶。鲜少,听到花蝶有像自己提出疑惑的时候。
“主上今日,为何要救那人。”花蝶犹豫了再三,压低着嗓子,轻声问道。
为何要救那人?
凤隐听着,笑的很是妖艳。是啊,为何要救那人。他的生死场,与他又有何关?
凤隐越过众人,将目光投射处远方的树下。那里,一身紫色长袍的男子,也一脸惬意的躺在树上,神色中,满是倦意。
“你不觉着,他长的,还挺顺眼么?”像是有些调戏花蝶一般,他轻笑着,透着一丝疲倦。
慵懒的继续倚在椅子上,纤长的睫毛下,一双如繁星般的眼眸,看上去幽深而又神秘。
“死了,可惜了。”
良久,他的声音,恍若跨越了一个世纪一般。有些疲倦,又有些无力。
花蝶看着这样的主上,一瞬间有些诧异,手中的羽扇没有停止过扇动,可眼神中,早已经是惊涛骇浪。
这样的主上,似乎有些陌生了。
主上,是她见过最最淡漠的人。对待姐妹们,主上犹如亲人一般护着。可只有花蝶知道,主上,是没有心的。
她见过主上的笑,一笑之间,万花为之失色。她却未曾见过主上发自内心的笑过。万物对他而言,似乎没有什么意义。主上活的,让她这般从地狱走出来的人,都觉得心疼。
可眼下,主上,竟然带着前所未有的情绪,为一个人的生死感到惋惜。
她有些恍惚,有些恐惧,也有些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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