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云雾缭绕的地方,仿佛有禁制的痕迹,难道那就是传闻当中的昆仑圣地了?”易安打量了一下四周,很快便将目光锁定了东南方向的那片云雾之中,那里虽然不是通天之路的所在,却另有乾坤。
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那一片区域十之八九就是昆仑圣地的所在了,在那一道禁制的掩盖之下,寻常人可发觉不了其中的奥妙。
但这禁制还称不上精妙两个字,最多也就能够打发一下寻常修士,但在修为高深,或是精通此道之人来看,这禁制也就形同虚设了。
“通天之路的大概方位,正在昆仑圣地的方向,这二者之间又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还是说昆仑圣地已经发觉到了通天之路的奥妙,再或者是这一切只不过是机缘巧合。”易安沉吟了少许,无论是哪一种结果,他现在都无从得知,只有进入昆仑圣地探查过后,他才能下定论。
不过,在投靠官府几天后,他们便知道先前是自己多虑了,他们现在的日子,跟在府衙之外比起来,犹如天壤之别,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们在这里他们更是感受到了久违的饱腹感,这是他们之前根本不敢想象的。
其实,为了节省粮草,谢伯淳在先前之时,就连那些官兵每日的用度,都是控制在一定的数量的,毕竟,这该死的灾难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粮草还是能省则省的。
但这些难民才刚刚投靠于他,刚开始给对方一些甜头,也能让他们尽快归心,这也算是收买人心的一种方式,而且见效也是最快的。
这一次计划,算是一个良好的开端,谢伯淳尝到了甜头,再三确认这些人没有异心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开始了第二次的招募。
这一次,他直接抛出了四百个名额,并且早在几日之前,便开始了蓄势,让这件事情在难民之间广为流传,有了前面那两百人的例子,这让无数的难民都眼红不已,他们之中已经有不少人都已经好几日没有吃饭了,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们的眼里顿时充满了热切,如果说他们先前还持怀疑态度的话,但在见到了府衙围墙之上,那些神采奕奕的官兵之后,便打消了心中的所有疑虑。
那些围墙之上站着的官兵,正是先前跟他们同处于难民之列的人,这才几日的时间,他们便一改先前颓废,又有些面黄肌瘦的状态,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容光焕发,脸上充满了红润。
这一幕,被无数难民看在眼里,他们只相信自己眼睛里看到的,虽然他们看到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但这已经能够说明很多的问题了,只有投靠了官府,他们才有活下去的希望,而且还能活得比灾难发生之前更好,这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在灾难发生之后,他们仿佛置身于一片暗无天日的黑暗之中,充满了压抑跟悲观,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根本没有一点希望可言。
这一次来到府衙外的难民,足足有四五千之数,几乎将外面围得水泄不通。
谢伯淳心满意足的点点头,不禁暗自佩服自己的对策,等这次招募过后,这些难民也就彻底不值一提了,加上即将投入他麾下的这四百难民,他手下的官兵,马上就能增长至一千人了。
这些新加入的官兵,就已经够他消化很长一段时日了,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谢伯淳暂且就不打算再行招募了。
他心里虽然很想继续推波助澜,加快那些难民的灭亡,但接纳了这一千官兵,就已经让府衙有些不堪重负,粮草的问题暂且不论,这些官兵的住所,才是当前最大的难题,府衙的住所,本来就是极其有限,如果按照府衙本来的住所,府衙肯定是安置不下一千人的,大概只能够容纳五六百人,谢伯淳无奈之下,也只好将这些新加入的难民安置在了府衙的走廊,甚至院落之中,但即便是如此,那些新加入的难民,心里也完全没有怨言,能够成功的加入官府,他们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又怎会奢求太多呢?
在得知官府实力大涨之后,那些对府衙之内粮草垂涎已久的人,这才不得不暂且打消了心里的念头,在官府还比较势弱的时候,便能够凭借着易守难攻的优势,让他们久攻不下,现在官府的实力,比先前可是增强了不止一筹,如果再跟官府对上,他们付出的代价,只怕还会更加惨重。
就在谢伯淳以为一切都在朝着自己希望看到的方向发展之时,渭南却忽然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因为对方的出现,他的一切布置,都仿佛成了梦中泡影,甚至还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对方来的毫无征兆,谢伯淳根本没有任何防备,更来不及补救,甚至就连如何补救,他都毫无头绪。
他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在整个渭南可谓是人尽皆知,对方只需要稍加打听,便能够知道他最近的全部动向了。
而且,这位不速之客的身份,也是让他颇为头疼,对方乃是位列三品的昭勇将军,而且还率领了三千禁卫军前来,对方刚一入城,便接手了整个渭南城的城防要务,甚至就连他这个知府想要出城,都要向对方报备。
这让谢伯淳心里不舒服的同时,但也无可奈何。
这位昭勇将军率领的禁卫军,可是精锐当中的精锐,对方的强大,更是他们这些州城的官兵遥不可及的,谢伯淳当即便有了对策,他并不能保证自己的对策,就一定能够成功,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在昭勇将军进城之后,那些原本还肆无忌惮的难民,顿时收敛了许多,禁卫军的可怕,他们也是有目共睹的,俗话说得好,枪打出头鸟,昭勇将军来到渭南,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他首先要做的就是立威,如果谁在这个时候撞到了对方的枪口上,那接下来的命运,可就堪忧了。
很快,谢伯淳便见到了这位昭勇将军,就在他正准备跟对方客套一番的时候,谁知对方却冷哼一声,非但没有跟他客套的意思,反而还有一些疏远之意。
谢伯淳的心里当即一个咯噔,对方之所以摆出这般敬而远之的状态,只怕是已经知道了他先前的所作所为。
对于这个结果,谢伯淳也并不感到意外,如果他是对方,在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之后,总是要对这里进行全面了解的,他做的那些事情,对方甚至都不必去打听,也能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然后再稍微深究一下,便能够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他犯下的乃是不可饶恕的重罪,如果这件事情让陛下知道了,那他就算是有着十个脑袋,只怕都不够陛下砍的,他眼下能够祈祷的,也就只有这位昭勇将军能够接纳他的提议了。
林诗茵闻言,不禁恍然道:“原来你竟认识玄阳道长,怪不得你能跟异人府扯上关系。”
玄阳道长身处临近杭州城的玉虚观,这她是知道的。
想到这里,林诗茵对于易安能够跟玄阳道长解释,也就不那么意外了,或许,就连玄阳道长都看出了易安的不凡之处,所以他们之间,这才有了交集。
对于玄阳道长,林诗茵虽然不能说是极其了解,但也深知玄阳道长的性格,如果易安没有受到玄阳道长的重视,那玄阳道长是不可能让易安接触到异人府这般重中之重的隐秘的。
难道是玄阳道长想要接引易安加入异人府?
再联想到易安现在身上不凡的实力,林诗茵顿时认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接下来只要易安参加了科举,那加入她的阵营,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更何况,就算易安加入了异人府,也并不妨碍为她办事,归根结底,异人府终究还是皇室的忠实拥立者,让易安进入朝堂,也是为了大局考虑,异人府想来是不会拒绝的。
异人府的规矩,林诗茵亦是一清二楚,如果易安没有加入异人府,那异人府应该是不会让外人触及异人府隐秘的。
不得不说,林诗茵的猜测,虽然跟事情的真相有些出入,但大体的方向,还是没有错的。
事实上,异人府的人,除了玄阳道长知道易安加入了异人府之外,其他人直到现在还仍旧被蒙在鼓里。
“玄阳道长跟吟山先生有些交情,我也是通过吟山先生,这才认识的玄阳道长。”易安看着面露疑惑的林诗茵,当即解释了一句。
林诗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才想起这一层关系,当初之时,玄阳子跟魏良之间的私交确实不错,玄阳子跟魏良又是近邻,两人时常会友,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玄阳道长跟玄冥道长师出同源,乃是同门的师兄弟,玄阳道长继承了其师的异人府的府主之位,而玄冥道长却是留在了宫中。”林诗茵想了想,还是如实道出了关于玄阳子跟玄冥子的关系。
其实,这般隐秘的事情,她是不应该泄露的,不过,在考虑到易安现在已经知之甚多之后,再隐瞒这些的必要已经不是很大了,倒不如坦荡的说出来,还能够提升在对方心里的好感度,这样对于她接下来要提及的事情,也是有所助力的。
她先前搭救了易安是一码事,现在要请对方帮忙,这又是另一码事,两者最好还是不要混为一谈,如果用这件事情来说事,那就有点挟恩求报的感觉了。
“原来是这样,玄阳道长竟然还有一个师兄。”易安恍然道。
玄阳子就擅长卜算之术,那他的师兄会一些神妙的术法,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林诗茵微微一笑,又抬头看向了对方:“易公子,科举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可有信心能够高中进士?”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是能够考中的。”易安一怔,这才想起在最初之时,自己答应对方的请求,就是在进士及第,步入朝堂。
“我倒是把那茬忘了,你还是整个江浙一带的解元呢,不知到了会试的时候,你还能否再给我一个惊喜呢?”林诗茵眸光一闪,如果易安真的不负所托,在会试之中位列前茅,她就算给对方一个状元的身份又有何妨?
反之,如果易安在会试之中只是处于末尾的程度,那她总不能仍旧执意将对方推到状元的位置吧?
毕竟,朝堂之上的那些奸佞也不是好糊弄的,如果表现得太过了,他们又岂能察觉不出来。
况且,如果不是位列前几名,到时候对方只怕就连进入朝堂之中面圣的资格都没有,又谈何委以重任。
会试和殿试乃是雁北王朝最高一级的考试,其中会试是带有决定性的考试,而殿试只定名次,不存在被黜落的问题,会试由礼部主办,在长安城内的贡院举行。
参加会试的乃是整个雁北王朝的举人,录取名额少则几十人,多时可达数百余人,会试考场的各种规矩,与乡试基本一致。
一般在会试之中敲定的前十名,才有入殿的资格,到了那时,她才会重新考校,这也叫做策问,根据前十名不同的表现程度,然后重新选定名次。
殿试发榜分为三甲:一甲只限三名,即状元、榜眼、探花,合称为“三鼎甲”,赐进士及第。
二甲若干人,赐进士出身,二甲第一名称传胪。
三甲若干人,赐同进士出身,一至三甲通称进士,一个读书人,中了进士,功名差不多就算走到了尽头。
总而言之,就是除了前十名的名次不是由会试判定的,其他的名次,在会试结束之后,便已经成了定局。
这也就是说,就算是会试的第一名,也不一定能够高中状元,只有在殿试之中表现出非凡的能力,才能够脱颖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