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录听了心中纳闷:这天色都黑透了,还准备蛟驹干什么呀?正自纳闷,有人过来把他双手上的兽皮绳解开了、并且牵了一匹蛟驹到他身边。
令录心中窃喜,难道自己说得好、要放了自己吗?还送一匹蛟驹?这...这也太客气了吧?
果然,那个头领问道:“会骑蛟驹吗...?”
令录心中大喜,急忙点头答道:“会一点吧,骑得不太好...。”
“那就够用了,你上去吧...!”
“嗯...。”令录高高兴兴的跳上去,刚想说两句客气话后离开,突然过来两个人拿长绳将他捆在了蛟驹之上。
令录惊讶不已,“哎?你们干什么...不是要放我吗?”
此言一出,旁边十几个人都大笑起来。有人说道,“这小子还挺能想美事呢...!”
“哈哈...瞅他长得油光水滑的,怎么是傻瓜一个啊...?”
“可不是嘛...这是纯牌的二货啊...!”
“哈哈...二哥,你是不是刚才打这小子脑袋了...?”
“肯定是,让二哥给打傻了...!”
令录闻言又惊又窘,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那个头领笑着说道:“这小子也是真有点意思,呵呵...没准能有点用。二哥,你带几个人立刻把他送去交给榆冈...。”
“好嘞!”那个叫二哥的便同四个人各自上了蛟驹,由一个人牵着令录的蛟驹缰绳、其他人四面簇拥着向南而去。
令录的腰部被牢牢的拴在了蛟驹身上,就算是没有人看着也很难逃走,这时两侧都有人随行早断了逃跑的念头;只是不知道这些人带自己去见那个叫榆冈的干什么,心中难免惴惴不安。
又想这里离得方雷城有几日路程呢,难道要跑一夜的路吗?我这可是没吃晚饭呢!先前紧张还没理会,这一想起来肚子竟然轱辘轱辘响起来,
令录是个惫懒的人、开口说道:“几位大哥,要连夜赶路的话总不能...饿着肚子吧?先给口吃的呗...?”
那叫二哥的嘿嘿笑着说:“你小子的心可够大的,小命都快没有了、居然还想吃东西...?”
令录闻听震惊不已,“大哥...我...我也没得罪你们啊?怎么...干什么要杀我啊...?”
“就冲你是有熊国人,杀你怎么了...?”
“大哥...”令录心肝俱颤,就差泣泪横流了,“我都说了,我...我是被迫加入有熊氏的,我跟他们真的...真的没有什么关系...!”
“真的吗?”二哥侧着头饶有兴趣的盯着他。
“真的、真的...”令录点头如磕头虫,“我发誓...其实,我恨死那个轩辕了,就是打不过他、要不然我都想杀了他...!”
“嗐...挺好!”二哥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见了榆冈你就好好说说。也未必就非得杀你...。”
令录听说还有一线生机,急忙问道:“这个榆冈是什么人啊?”
“他是...你知道炎居吧?榆冈是炎居的弟弟...。”
“哦...大哥,求你告诉告诉我。我...我得跟他说什么呢...?”
“呵呵...这个好办,”二哥看着他心中暗笑:怎么碰上了这么个孬货!还别说,这小子八成能有点用!便说道:“榆冈这次带兵来,就是要攻打有熊国给炎居报仇的,榆冈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就行了...!”
“一定、一定...。”令录还以为要连夜不停的赶路呢,没料到出了山谷再走一个时辰、远处出现一大片星星闪亮的篝火;看那数量判断,怕不得有三四千人,令录见了心中吃惊不已。
没多大功夫,几个人进到军营之中。有人解开令录腰上的兽皮绳,将他扯下地来;令录双腿都麻了、脚上使不出劲来,摔得胯骨生疼也不敢吭声、急忙强自爬起来。
那个叫二哥的先进到一座大帐之中,过了一会走出来、挥了挥手,便有两个人扯着令录膀子拉进去。
大帐之中点了十几个火把、油灯,亮得如同白昼。居中坐着一个男人,重眉、环眼.大口,一副凶猛之相。
左侧站立一人样貌很是骇人,红面、赤发、连眼珠子都是火焰之色,令录听人说过、这人应该是祝融。
右侧也立着一个高大汉子,一头直直的长发飘在脑后、面目异常冷峻,身前戳着一个大铜牌、腰后别着一把利斧,却不知道是谁。
令录心想这坐着的肯定是炎帝的儿子榆冈了,噗通一声跪伏在地,“求你别杀我...我是...好人,上一次有熊国跟你们打仗我没有参加,你问我什么我说什么...!”
“哈哈...”帐中的人都笑起来。居中而坐的正是炎帝最小的儿子榆冈,这时笑着摇头、问道:“你是有熊国的探子吧...?”
“不是、不是...。”
“咦...不是探子,你到山谷来干什么?”
令录在路上已经被那个二哥吓得半死了,为了保命哪里有什么立场可言,实话实说道:“我不是探子、我弟弟是,我跟他过来玩的...因为追兔子才...。”
“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榆冈的声音自有一股威严,“你说你是本地的令族人?”
“是的...我叫令录...。”
“你对这周围的地形地势很熟悉吗?”
“熟悉...熟悉,我生于此地长于此地,熟悉得很...”令录本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原则,一点点也不作保留。
“那好,我问你...”榆冈向前探了探身子,“从此处去往轩辕丘,就只有东山谷这一条路吗?”
“不是...”
令录的回答令得榆冈一阵激动,“你是说还有路...?”
令录答道:“有,从华山西侧也能绕过来...。”
“废话!”榆冈斥责道:“华山西路还用你说,我也知道!我是说就在这附近...还有没有别的路...?”
“这个呀...?”令录微微摇头,“好像是...没有了...。”
“当”的一声,右侧之人提起铜牌重重的砸在地上,“你小子老实点!我看你说话怎么不尽不实啊?难道你想试一试我的斧子够不够锋利吗...?”
令录吓得双手乱摇,“不是、不是...我想想...。”
“刑天,”榆冈说道:“别吓着他了。我是知道这里还有一条路的,只是想试一试他老不老实...如果不老实就直接拉出去砍了,还跟他废什么话呀...!”
“我老实的...我很老实的...你让我想想...”令录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还有条路?我怎么不知道呢?在哪...在哪...怎么这脑子一点不好使了...`
“嘿嘿...令录,你不用着急。我给你一刻钟,慢慢想...。”
榆冈的话让令录愈发紧张起来,“你是说...东山那条路...?”
榆冈闻听心中窃喜,脸上却仍是淡淡的表情,“怎么,那条路不能走吗...?”
“那也不能算是路啊...?”令录惊讶的说道:“那里倒是可以走人,可是得到冬天才行...。”
“为什么?”
“东山山脚下有一大片毒樟树...”令录皱眉说道:“这时候...正是毒性最强的季节,不管是人还是牲畜经过那里都要被毒死的!谁...谁敢走啊...?”
“毒樟树...?”榆冈半仰起头,想了一会儿又低头问道:“如果走那条路,从这里到轩辕丘需要几天时间...?”
“可是那里走不了啊...?”
“你先不用管那些,你就说要几天时间吧?”
“路倒是不远,”令录想了想答道:“快点的话,要...三天吧!”
“你认识路...?”
“啊?你真要走那里啊...?”
“哪来那么多废话?快点说...!”一旁的刑天跺了跺脚。
令录急忙说道:“认识、认识...。”
榆冈知道轩辕并不在轩辕丘,如此好的进攻机会怎么能放过,这时说道:“好,你明天就给我们领路。至于毒樟树,我自有办法...。”
“可是...可是...”令录自然担心自己被毒死,可扫了刑天一眼终于不敢说什么。
当下,令录被人带出去、弄了一小队人看守着。令录连惊带吓的,把肚子饿的事儿都给忘了,剩下的时间只担心毒樟树了...
第二天一大早,令录就被人喊醒,吃过饭后立刻整队出发。令录虽然担心毒樟树,可是在长矛的威胁之下只得乖乖的带路。
那条路并不经过山谷,而是一直向东走,从一片浅滩度过溱水后再转了向北。走了一天半,第二天中午时分到达东山脚下。
令录指了一大片树木说道:“那些就是毒樟树了。”
榆冈举目望去,但见那片树木长得很是茂盛,枝叶与别的树木也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树林之中雾气缭绕有些怪异。按说正是中午时分,艳阳高照、不应该有雾气存在。
榆冈看了良久,说道:“小事一件。来人,多多准备枯枝、干草...!”
令录心中暗笑:那白雾都是毒气,你便是放火烧还能把毒气烧没了吗?榆冈命人把枯树枝、干草堆在樟树林边,放起火来。说来也怪,烈焰腾空之时、那树林中竟然起了风,将雾气一点点吹淡了...
再说令羽,见令录出去解手就再没有回来很是纳闷,琢磨了半天也猜不出他干什么去了。
他哪里能想到令录是被神农氏族的探子给抓走了,想来想去还以为他受不了这份罪自行回家了呢!
等到两天后有人来接班,令羽问起、接班之人居然说没有看到令录。令羽心中吃惊,急急的往家赶,走出山地时忽然听到右侧响起杂乱而急促的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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