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儿拉了她坐下,问道:“银曼怪我么?”她原以为她会摇头的,不想她竟诚实地点头。
“夫人一人偷偷地去,不知晓我们有多担心么?整日整夜地盼着夫人能快点回来,最是害怕我们瞧见夫人时,夫人又是一身伤!”她还记得那年,她被掳走,又回来时,那一身的鲜血!想到此处,她的泪再也控制不住,如水一般掉了下来。
崖儿慌忙帮她擦泪,可愈擦愈多,怎么也擦不完。最后,她抱着她,呢喃道:“好银曼,我知错了,往后再也不会了。”
此时,李五端了燕窝进来,银曼这才好些,总算收住了泪。
“夫人,这是银曼做的燕窝,煲了很久,你尝尝。”李五又端了另一碗与银曼,道:“你这些日没睡好,也补下吧。”
银曼有些不自然地接过燕窝,道了谢。
崖儿似乎捕捉到空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不过,这种味道,她喜欢。
银曼喝了一口燕窝,忽然起一事来,便道:“夫人,孙姑娘有喜了呢。”
“哦?太好了。那我明儿便去瞧瞧。”
第二日,银曼准备了好些礼品,随崖儿去了苏府。
有人来报,“少夫人,有个人自称是闵家嫂,要见少夫人。”
孙小花听到是崖儿,猛地起身,可吓坏了素卿。素卿拦住她,“少夫人再欣喜,也不能不顾自已的身啊。”又对来人道:“把闵夫人请进来吧。”
崖儿进屋后,孙小花一把拉住她,呜呜地哭泣起来。崖儿吓了一跳,一边安慰她。一边道:“花儿这是怎么了?”
孙小花几日来的隐忍,此刻都泄了出来,待哭够时便平静了下来。
“流尘常去......妓院。”
“你亲眼所见,还是他亲口所说?”
“先是下人们私下议论,后来我发现他常常晚归,或是吃了晚膳仍是出去。我问他去哪儿,他便支吾说有友人相约。”孙小花拭了拭眼角的泪。又道:“有时。他晚归回来,我闻到他身上有香味......那是女的熏香。”
“你可有向他问问?”
“有,他却叫我别听闲言碎语。还把那些私语的下人都骂了一遍。”
遇到此事,崖儿也不知该如何了。在这里,纳妾是常事,若是不允夫君纳妾。便会被安上一个悍妇的恶名。对于她自个儿来说,她自是不怕被说成悍妇的。可孙小花小同,她是“本地人”。她是否会委屈求全,她真不好断定。
寻些话安慰了一番,崖儿便告辞了。
是夜。苏流尘仍是出了门。孙小花避开了素卿,偷偷跟了去。她的肚才两个月,不显。故而行动未有防碍。远远地,他果真是去了阮梦香楼。
瞧见那人声鼎沸的场面。孙小花有些害怕,可又不甘如此回去。她一咬牙,返回去了静忧居。
听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李五开了门,见是孙小花,有些奇怪。“孙姑娘?如此晚了,你怎地一人出来?快进来吧。”
孙小花进了院门,问道:“嫂可在?”
“在,恐怕是睡了。”
孙小花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去了崖儿屋。又是一阵敲门,银曼揉着眼睛,开了门,欲责备李五,抬眼竟是孙小花。“孙姑娘?你......”李五与银曼认识孙小花比较早,一直喊惯孙姑娘,竟是改不过来了。
孙小花径直冲进屋内,叫醒崖儿,“嫂!”
如此模样的孙小花,叫崖儿惊讶不已。“花儿?你怎么来了?”
“嫂,他又去了妓院。”见崖儿无反应,她又道:“方才我跟着他,瞧着他进了阮梦香楼!嫂,我想进去瞧瞧。”
“你等会儿,我换了衣裳便与你一道去。”崖儿下床,丢给孙小花一套男装,“你也换上。”她自个儿亦是换了一套男装。这两套还是与墨逸在一起时,他给买的。
银曼担心道:“夫人,我陪你们一起去吧。”
“不必了,人多不好办,何况没有多的男装了。”
“那让李五一起去,他是男,好歹有个照应。”
崖儿思虑着去妓院的人大都不是泛泛之辈,有个真正的男一起,确实安全些。于是叫了李五,三人一同去了阮梦香楼。
他们在大厅坐定后,开始四处寻找苏流尘的身影,寻了半晌仍是不见。正在疑惑之时,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崖儿瞪大了眼眸,不可置信。
“墨大公......”孙小花亦是瞧见了。因他们坐的位置靠边,墨逸又向来无视旁人,故而也未瞧见他们,径直上了楼。
楼上又传来另一熟悉的声音。
“大哥怎的如此慢?”
“你小怎的又来这里?不是说不来了么?”
“我来这里不是大哥想的那样,你进来便知。”
随后便没了声响。孙小花急得不得了,他们进了厢房,瞧不见,也听不见,可怎么办?崖儿亦是未从方才所见之事缓过神来。
倒是李五清醒些,“有墨大公在,想必也只是喝酒而已。”
崖儿瞧见老鸨过来,叫道:“妈妈,有空的厢房么?这里太吵了。”
厢房的价格自是比大厅的高些,老鸨笑道:“有的,几位客官跟我来。我们的姑娘都是调教得极好的,待会儿我与几位引荐几个姑娘,包你们满意!”
老鸨故意押着的声音,令孙小花一阵恶寒。路过方才传出声音的屋,正巧旁的屋是空的,崖儿说道:“就这间吧。”
“呃,这间是我们阮梦香楼上好的屋,这价钱就......”
“价钱无妨,只要舒适即可。”
“哎,好嘞!三位里边请。”
老鸨走后不久,便带了三位美貌女进来,又一阵夸赞,便被崖儿请走了。三位女分别坐在他们三人身边,李五与孙小花均十分不自在,唯崖儿还欣赏地看了她们几眼。
女分别与他们敬酒,李五与崖儿都喝了,孙小花因有了身,不便喝酒,便以不会推了。那三个女相视了一眼,便坐在一旁,没了言语。
此时,隔壁厢房里传出女**的笑声,令崖儿与孙小花一阵恶心。
苏流尘道:“似花的书法不错吧?我早就与你说过,她是个难得的才女。”孙小花伤心得咬了牙,他都不曾如此赞过她。
似花笑道:“苏公过奖了,似花这点能耐,算不得什么。听闻苏公的娘是个绣艺高人,那一幅雨过天晴,可惊了不少人。第一娘不是因此而请她入了锦绣庄么?似花很是钦佩她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