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底的担忧到底还是发生了,南林目不转睛的望着我,唇角勾起的一丝微笑,在我看来也不过是掩盖真实想法的敷衍。我早就该清楚私章在我手中时间太长一定有问题。
南林这几天的业务本来就很忙,他一定有用到私章的时候,偏巧他跟彭子石的繁忙都碰到一起,这种碰撞除了给我施压,就没带来其他的好处。我心中百转千回,可面上却带着浅笑望着南林。
他看我半天不言语,眼眸中的失望也加浓重,我知道南林这人的弱点,更知道他最厌恶什么,他特讨厌别人跟他说谎,但凡跟欺骗有关的一切都让他失望。
估计这跟他从小的生长环境有关,他是单亲,我也是,我的生长环境注定了我将不安放置在我身体内。没有父亲的照拂,我就这样跌跌撞撞摸索着长大,天知道我自己有多厌烦自己犹豫不决这一点。我对自己的性格有多厌烦,那南林就对谎言有多厌烦。
因此我清楚的明白,跟他说假话是错,跟他说实话就更是错!我笑着坦然,伸手娇嗔的拍打他的肩膀说:“你的私章倒来问我,怎么了,你怀疑我拿着你的私章自己投奔民政局么。”
南林一听,先是一愣,随后眯着眼睛问我说:“跟我说实话吧,你拿走私章想要干什么?”
我一听,佯装生气的瞪大眼睛:“南林,你什么意思!你现在是说我偷你东西么?我拿你私章干什么,去借钱么,有这个必要么。”
我早就推开他的人,自顾自的表演着愤怒的情绪,指责他的鼻子问:“南林,我问心无愧,咱俩这感情还真是够坎坷的,没过几天就出点事情,不是和泽就是佳木,不是佳木就是彭子石,好不容易咱俩有了宝宝,你居然说我偷东西!南林,你就这么给我做胎教么,有你这么当父亲的么。”
屋内的气氛骤然攀升,南林颇为惊讶的望着我,那表情就像看到了什么伟大的奇景。我也皱着眉头望着他,满脸的失望都不用言明了。此时此刻,我真希望萌萌能站在我旁边学学,好好看看什么叫反咬一口,好好学学什么叫反败为胜。
我了解南林的优缺点,自然也有办法对法他,佳木的事情给了我很深的启蒙。什么实话实说,什么坦白从宽,那都是废话。明知道对方讨厌这个,还非得说出来,那就是给自己的感情亲手埋下炸弹。在爱情中没有说谎这一次,只有高手这个词,掩藏的好一切无事,掩藏不好两人就要一拍两散。
我肚子已经有了南林的孩子,我又怎么可能轻易就让他在内心对我留下防备。感情需要冲动,可婚姻需要苦心经营,谁能保证在今后的日子中他不会有心结,谁能保证我告诉了南林所有实情,他就可以安然的解决。
孩子的月份在这里,我跟和泽离婚的时间摆在那里,基本上一告一个准,有些事情只能靠我自己解决。更何况彭子石要私章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没有这个机会我要反掐彭子石的把柄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南林完全被我的演技所迷惑,他无言以对我的怒气,皱着眉头拉着我柔声说:“你看你这脾气,我也就是问问,你这怀孕之后脾气见长啊,以前那柔柔弱弱的性格完全变了。”
我佯装生气的甩开南林的拉扯,背过身对着他说:“以前的性格我自己都讨厌,那不是柔柔弱弱,那是犹犹豫豫,从今天起,你再也看不到那一面了,以后可别随便冤枉我,小心我给你点天灯。”
南林从后面抱着我说:“知道了,我在回家找找……”
“回家找?”我瞪着眼睛厉声问:“你不是说没有么,你不是说我拿着呢么,你找什么啊,私章你放在哪里了,你说。”
我丝毫不肯退让,那浑身是理的劲头,反倒让南林有些的胆怯。他本身就是试探我为主,这几天我一直注意他的情绪,估计他才刚发现私章不见了。家里就那么几个人,我妈不可能进南林的屋子,她老人家在这方面十分避讳,至于南父就更不可能了,两父子有什么不能说的,还要用偷的。
那可能性最大的人,算来算去就是我了。尤其是南林一开始的表情,他只要眉梢微微上翘就代表怀疑,我偷拿印章的时候十分小心,即便被看到了,南林也不可能忍了这么多天。因此我有完全的把握将他的怀疑转变成对我的愧疚,想到这里我一脸的忧桑。
我佯装委屈的问南林:“你对我一点都不放心,什么东西没了都想到我,我拿你的私章有什么用,难道我靠近你就是为了偷东西么,你问问肚子的宝宝,有这么对待孩子他妈的,我都不想在说什么了。南林,你自己回家找去吧,说不定你遗忘在哪个地方了。”
南林不住的哄着我说:“是是是,是我遗忘了,我就放在金丝楠木的盒子里了,突然就想不起来了,都怪我。”
“等等,你说放在那里了?”我佯装惊讶的反问:“你自己回忆一下,前几天你是不是让家政阿姨打扫你的房间了,她有没有有动过啊,你问问呢。”
南林笑着对我说:“还没问,你别生我的气了,我回家好好找找。”
我依旧生气,愣是把南林哄走了,我望着南林的背影,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刚刚那娇嗔易怒的样子,真是耗费了我不少的经历,好在我故意让阿姨将南林的屋子打扫一遍,特意叮嘱她要把盒子里面长久用的东西都擦拭一遍。
南林的背影逐渐看不到了,我这才拉开办公室的抽屉,牛皮纸上面静静的躺着南林的私章。我伸手拿起来,鸡血石特有的血红异常引人注意,那微凉的触感像一条蛇,轻易就滑到了我的内心深处。
我不想成为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犹豫不决的小女孩了,成长过程带给我的不安全感,我一定要将这些变成我努力奋斗的基地,我会让你们看到什么叫做成长,也会让你们只随意欺辱我的下场。
我妈说得对,南林是千载难逢的好丈夫,我已经过了为爱不顾一切的年龄,我无须用冲动来维持爱情,我要将南林当成我另一个事业来苦心经营。我会给孩子一个优秀的成长空间,一想起民政局那个小女孩,我心中慢慢都是甜蜜的意味。
我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那微微鼓起的肚皮让我感到稍微的安心。我鼓足了勇气拨通了彭子石的手机,电话那头还未接听,这段时间我异常的紧张,若我打算跟他交换印章,那就是箭在玄上不得不发。
我若真迈出这一步就势必要成功,绝对不能让彭子石有反悔的机会,手中的鸡血石愣是将我的手指印出一个痕迹。彭子石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说话方便么,南林不会在你身边吧。”
“他刚走。”我面无表情的接着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过来拿印章。”
“弟妹啊,咱俩现在是攻守同盟了,这种关系怎么能直接接触呢,我会派人来拿的……”他的声音透着狡猾,好在我也不是省油的灯。
我带着笑意说:“不是你来拿,我谁都不给,你自己考虑清楚了。”
“哎呦,厉害了,萌萌的事情,易速迦的电影,我爷爷的死因,还有你跟和泽的关系,就凭这几样你居然敢让我考虑清楚了,温诺,我最近太善良了,你觉得我好欺负是吧。”
他的声音透着冷漠,要挟的意味十分明显,我用手点着桌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漫不经心的听着他的威胁,眼皮子都懒得抬起来,他终于说完了,也该轮到我上场了。
我轻声对他说:“彭总,我怀孕了你是知道的,娱乐圈这干得比牛多,吃得比人少的饭碗,对我还真没什么吸引力。至于你爷爷的死因,你可别忘了牵一发而动全身,你要愿意冒险,咱们就一直玩下去。我跟和泽已经在办离婚手续了,你要用舆论压制也好,用法律压制也好,我本身就是公关出身,我要是连自己的新闻都压不下去,您这种大老板何必花大价钱请我。”
彭子石哼笑了一声,开口说:“有进步,接着说,我听听。”
我也没客气:“要挟对我没用,经过你无耻的洗礼,我早就百毒不侵了。想要印章,你就自己来取,怎么,害怕了?”
电话那头传来彭子石的大笑声,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问:“害怕?我害怕你?你等着,我过来。”
不一会彭子石就来到了我办公室,按照他这速度,他简直就是飞过来的。我心底知道他对这东西的在乎,整个人就更是放松,他穿得正式,羊毛的西装更显得他挺拔,我心里哼笑着想,让你装酷,这天气你穿羊毛的还不热死你。
彭子石完全没有我的想法,他直接伸手说:“如你所愿,我人都来了,东西给我吧。”
我笑了,推开他的手,挑眉说:“别急,我还有事求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