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乐诗挂完电话,二话不说一脚就踢在高歌身上。
这一下毫不留情,尖头的高跟鞋狠狠的踢在柔软的腹部,高歌顿时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然而她还是一声不吭。
“贱人!”高乐诗骂道:“以前你不是多伶牙俐齿的吗?怎么这会就变哑巴了?娇滴滴叫两声左承尧,让他快点拿钱来赎你不就完了吗?非要找打来挨。你说你贱不贱?”
高歌整个人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之前高乐诗那一巴掌也用了死力,现在半边脸都肿了起来,隐隐约约映出五个手指印。
高乐诗见她死狗一样躺在地上,半天都直不起身来,既不回骂,也不求饶,一下也觉得没有什么意思,骂骂咧咧的又踢了她一脚,警告了她们不要妄想逃跑就出去了。
等高乐诗走远了,孟瑶带着点幸灾乐祸的语气对高歌说:“这个时候你逞什么强,不知道这种穷途末路的疯子最恐怖吗?她们一无所有,所以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你连顺着她们都不会,真是自讨苦吃。”
高歌吃力的坐起身来,背靠着墙壁,疼痛令人呼吸不顺,她有些艰难的说:“我不想求左承尧。”
“你不怕被撕票吗?如果没有人拿钱来赎你,如果左承尧不出手,她们也许会杀了你。”
高歌不想和孟瑶讨论这个话题,她该说左承尧害死了妈妈,她没有能力杀死他为妈妈报仇就算了,难道还要求仇人来解救自己吗?或者,在孟瑶面前亲口承认左承尧对她一直欺骗没有感情,你们俩才是天生一对,高歌即使求他也没有用,自己不过是个可笑又可怜的笨蛋而已?
不管是哪一句话,她都不愿意说出。
她戴上骄傲的面具,只是说出的话却一派心如死灰。“谢谢关心。我妈妈死了、爸爸也死了,全家只剩我一个,有时候想想,活不活得下来,其实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孟瑶听了这话似是有一点动容,隔了良久,她才说:“我一直恨不得你去死。不,死还不够,我想要把你加诸在我身上的所有痛苦都十倍奉还。”
“孟瑶,对不起。其实这么多年来,我早就应该对你说这句话了。”
“对不起是这世上最不要脸的话,因为那意味着你做了错事,伤害了别人。难道你以为就凭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我就应该原谅你吗?”
“不,我不并不指望你原谅我。这句对不起是我欠你的,是我必须要说的。孟瑶,当初我真的没想要那样做,只是我喝多了,很多事也许阴差阳错。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然,现在说这些好像是狡辩一样,不管怎样,是我害了你。可是老天也并没有让我好过,你的诅咒成了真,我受到了报应,现在的下场你也看到了。我不知道你的痛苦有多深,但我知道从那以后我一直在炼狱中。”
孟瑶听了高歌的话,没有马上接话,她扭头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她幽幽的说:“高歌,当年你不应该出现在左承尧面前的。如果没有你,一切该多好。”
高歌在心里一声叹息,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她也想从未爱上过左承尧。可是命运从二三十年前就早已经注定,由父亲种下的因,最后报应在他们全家身上。从左承尧下定决心步步为营地准备报仇开始,高歌就躲不掉了。
话到这里,又无话可说了。
孟瑶和高歌从不是朋友,如果不是都被迫共处一室,她们大概连这一点表面的和平都维持不了。
于是又是沉默。
中途邱安洁和高乐诗又进来了一次,拿了点饭菜给她们吃,顺便放她们俩去上了个厕所。
不过全程只是把她们俩的手由身后捆绑到了身前。吃完饭后,再把脚上的绳索暂时放开,等一方便回来,就又迅速绑好。期间还一直有两个壮汉守在一侧。高歌和孟瑶仍是插翅难飞、逃跑无门。
等把两人重又捆绑好之后,高乐诗还笑嘻嘻的对她们说,“两位不用受苦多久了,我们已经和你们的左承尧约好了,他现在正在筹集现金,明天我们就会交易。”
孟瑶仍是那副淡定的模样,她说:“希望你信守承若,收钱放人。”
而高歌也还是紧闭嘴唇,没有搭理高乐诗。
高乐诗看着高歌,却也不生气了,也许是想到马上就要到手的钱财,懒得再与高歌置气。她想:打她两下连叫都不叫两声,还不如打一条狗,更不会多几分钱。之前那一巴掌把她手都打痛了,所以啊,真是没必要和这个贱人一般见识。
临走前,她故作苦恼的说:“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我同我妈商量过了,就这样拿了钱就把人都放了太不安全了,至少要保留一个人质在手,等我们逃到安全地带再放。不过我们还没想好先放哪个。真是伤脑筋的事啊。好难选,两个都长得这么漂亮,我要是左承尧两个都舍不得。你们说留谁下来比较好呢?谁在左承尧心里分量更重,更能保证我们母女安全呢?要不,你们俩先自己协商下吧,看留谁放谁。”
高歌想也不想就说:“留我吧,先放孟瑶。”
高乐诗正想讽刺两句,一旁邱安洁却出声,“好了,小诗,不要同她们废话了,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左承尧狡猾多端,明天能不能顺利拿到钱还两说。”
正事当然要紧,打击这个一直压在她头上的正牌高家大小姐不过是饭后娱乐,高乐诗也知道左承尧不容小觑,明天的每一步安排都不能出错。于是也乖乖的同邱安洁一起锁了门,走出这间关押肉票的小房间。
她们刚走,孟瑶就说:“不用装伟大,我不需要你换。”
“不是装伟大,这是我欠你的,就当全部还给你。”
孟瑶嗤笑一声,“高歌你别把自己太当回事,留谁放谁可不是我们俩可以决定的。你就那么自大觉得左承尧会选你?”
“他当然会选你,你不用强调,我知道的。左承尧曾经同我说过,报完仇后,他会和他的初恋女友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他会把她当公主一样宠爱。孟瑶,我知道他说的是你。所以我明天会尽力要求留下的,我说了,这是我欠你的。不管这在你看来算不算还债,也许永远都无法弥补你受到的创伤,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走出当年的阴影,不要再活在仇恨中,为了我这样无足轻重的小人而痛苦了。”
然而这番话却不知哪里戳中了孟瑶的痛处,一直都颇为平静的孟瑶此时愤怒的说:“高歌,你想要就此解脱,没门。你欠我的,一辈子都还不清。你也不用在这里装好人,装高风亮节了。左承尧爱谁选谁,那都是他的事,不用你让!听见没有?你没资格让!”
高歌当下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惹到了孟瑶,她也只有不再说话刺激孟瑶。
一切都等明天再说吧。毕竟,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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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难熬的一夜也会过去,高歌不知道孟瑶睡着没,反正她是几乎一夜没合眼。
等到天色初蒙的时候,高乐诗和邱安洁就带着那两个一脸凶相的壮汉进来把她们叫起来了。
这一次可比昨天送饭给高歌与孟瑶吃的时候气氛要凝重得多,邱安洁母女都板着一张脸,手中还持着枪。
高歌与孟瑶见状自然不敢反抗,也不敢多言,两人默默的配合着枪口,顺从的被赶上了一辆七座的大suv,她们被塞进最后排,眼睛也全被黑布蒙上。
车子不知道往什么地方开去,显然,昨晚她们所在的那个农家小院只是暂时的落脚点,真正交易的地方另在他方。
一路上车内很是沉闷,邱安洁母女似乎也都很紧张,毕竟这种绑票勒索的事情她们也是逼急了才放手一搏的。平时两人也都是养尊处优的高氏如夫人与二小姐,使点心机勾引男人陷害对手还可以说是驾轻就熟。但真要自己亲身上阵做这些犯罪的事,怎么可能一脸轻松不当回事?
途中也只有高乐文这个熊孩子还折腾哭闹了两下,不过也很快被高乐诗吓唬镇压了下去。
大概开了一两个小时之后,车停了,高歌和孟瑶又被驱赶下车,眼睛上的黑布虽然被取了,但高乐诗与邱安洁亲自一人押着她们一个,枪也一直抵着她们的后背,显然是进入了戒备状态。
两个壮汉在前面开路,就这样小心谨慎的走进一处闲置的,不知是仓库还是厂房的简易钢结构房子。
高歌尽量不引人注意的四处打望了下。四周很荒凉,仅有的几座房子也不见人出没。而这房子背后就是几座小山丘,到时候交易完应该可以很快的逃入山林,山那边不知道是什么,应该是有人接应。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