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最后的最后,舒狂还是和景上华吵起来了,但回到队里后,舒狂还是在暗地里悄悄关注着俞知乐。
原因很简单,景上华都那样说了,“你背负的是本该属于我的使命”,那俞知乐可能会因此背负多大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
舒狂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这小家伙被赛前的心理压力击垮。
要知道,他当年第一次参加公开比赛的时候,也是各种紧张,尤其是准备比赛的前两天,上厕所的频率比平日里增加了一倍。
可是,根据舒狂的观察,事情和他想象的貌似有点儿不一样。
第一天,俞知乐完全就泡在了医院里,不顾景上华的抗议,一定要喂她吃饭,为此在医院和景上华纠缠到了晚上七点钟,最后以景上华受不了俞知乐的碎碎念与小可怜的眼神而放弃了自己的操守而告终。
第二天,她按理说该好好训练,好好备战吧?
早上,她六点钟起床,元气十足地哒哒哒去操场跑了十圈,然后就精神抖擞地吃饭去了。
吃完早饭,去江同之的办公室里泡了一个上午,然后就又精神抖擞地吃午饭去了。
吃完午饭,午睡到了下午三点,然后就颠颠儿地跑去……吃下午餐点去了。
等她把自己喂了个半饱后,俞良宴来了,兄妹欢乐时间持续到晚餐时分,以俞良宴喂完她一顿丰盛的晚餐作结。
舒狂的观察日记记到现在,他已经快要崩溃了。
倒霉孩子,你快点儿去训练啊!
景上华还躺在医院里呢!她交给你的重任呢?都被你就着饭给吃了么?
舒狂如此波澜壮阔的内心吐槽,俞知乐是听不到的。
要不是她晚饭后,很认真地去操场上和发球机对练了一会儿,舒狂觉得,自己一定会控制不住冲出来,抓住她的肩膀前后摇晃:
你给我差不多一点!说好的背负着的重担呢?
舒狂为此郁闷了一整个晚上,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还觉得很是抑郁。
今天就是比赛的日子,他们这帮要参加比赛的队员,男队女队都要合坐一辆大巴车,打包送往邻省,路上大概要耗费五个小时左右,到达那里之后,大家休息一天,适应一下场地,就要准备比赛了。
舒狂昨天实在是观察得无比心塞,并森森地怀疑,这小妮子的字典里,是不是除了“吃”、“哥哥”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在上车之后,他就直接锁定了坐在池飒身边,正和池飒说着什么的俞知乐。
其实,池飒现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俞知乐的脸,她很担心,自己一个没控制好,会一巴掌打过去。
凭什么会是她?替补队员里,明明有一个省队队员,还有自己在,怎么就会轮到她?
黑幕!妥妥的黑幕!
池飒这回倒是真相了,这就是黑幕,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的黑幕。
……可是又能怎样呢。
池飒恨得咬牙切齿,可还得对着俞知乐那张单纯懵懂的脸装知心姐姐,这种如同吃了一整只苍蝇的感觉,实在是太糟心了。
然而,现实往往比想象中更加残酷,因为,在她勉强挤出笑脸,半调侃半讽刺俞知乐运气真好的时候,舒狂沉着脸,大步迈了过来,不由分说,一把拉起了俞知乐的小爪子,不容置疑道:
“喂,跟我来。我跟你谈谈。”
看着被握在舒狂手里头的俞知乐的手,池飒的额角顿时就暴起了青筋。
舒狂甩都没甩池飒,拖着俞知乐就走。
现在的舒狂活脱脱就是一个霸道总裁,但把她拉到大巴的最后一排的角落后,手一放开,他立马就变成了一个中二少年:
“你到底怎么想的?有没有想要好好比赛啊?她可是好不容易让出机会给你的,你就想这么浪费掉?你对得起她对你的信任吗?你对得起她的这个名额吗?你对得起……嗯……对得起……”
他想让句子构成一个一浪三叠的排比句,可是绞尽脑汁之后,却接不下下文了。
最终,他狠狠地憋出了一句:
“……你对得起你吃的饭吗?”
俞知乐疑惑地看着舒狂,摸了摸自己的圆滚滚的小肚子,她又是吃饱了上来的,所以当舒狂提到“你对得起你吃的饭吗”这件事的时候,她深深地迷惑了。
仔细思考了一番后,她摸着肚子弱弱问:
“我怎么了……”
舒狂也不客气,一指头敲到了她的小脑袋瓜上,咚的一声,一听就挺疼的:
“你昨天是不是没有好好训练?”
俞知乐被敲得哎哟一声,捂着小脑袋可怜兮兮地揉了半天,才委屈地叨念:
“是……是教练让我不要太认真地训练的,他说了,比赛前要放松,少做对抗性训练,我才……”
听她委屈的小嗓音,舒狂望天:
呃……好像教练也这样跟他讲过……
而且这貌似是常识……所以昨天他根本没有训练,而是一直跟着俞知乐做观察日记。
也就是说,他完完全全地忽略了这个常识,还逮着俞知乐猛训了一顿?
其实他也是太心急了,光惦记着这事儿是景上华交给俞知乐的,如果俞知乐没办成,那么景上华……
停停停!
怎么又想到疯婆子那儿去了!
默念了二百遍“你要矜持你要等她来追你”之后,舒狂再看向俞知乐的时候,就有点儿小愧疚了。
要知道,俞知乐天生就带着一种特殊的表情模式,让人看了,就觉得好像自己对她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一样。
现在的舒狂,就被这样的眼神哀怨地盯着,而且,足足被盯了一个多小时,直到这小妮子在车辆的颠簸中慢慢睡着了,他才得以安生……
……安生个大头鬼!
舒狂看着睡着睡着就歪倒在了自己大腿上的小家伙,非常想把她丢到一边去。
结果,他刚动手抓她的胳膊,她就乖觉地一把揽住了舒狂的腰,蜷紧了身子。
……喂,你不要耍流氓啊!
已经年近二十的舒狂,面对这个11岁的小姑娘,如是想着。
他实在是不适应这么一个小家伙躺在他的腿上,对他的高冷形象,简直是一个致命的伤害。
于是,他又想掰开她揽在自己腰上的手。
万万没想到,俞知乐好像是在睡梦中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一个标准的十字固定,就用一只手加一条腿,把他的左手给固定了个死紧。
俞知乐的怪力萝莉属性,舒狂总算是领教到了。
手被夹到她手和腿之间,那感觉,活像被夹进了老鼠夹里一样。
……挣脱不得的舒狂在内心哀嚎了一路:
俞良宴!你在哪儿啊!快来把你这个不科学的妹妹领走啊!她就是我的克星,我认栽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