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
一对因机缘巧合提前相遇的一对男女相对而坐。
两人面前分别摆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余小姐,刚才的事,谢谢你了。”
温良再度致谢,神色诚恳。
虽然这是第一次见面,但王姐早就给他看过对方的相片。
他虽然在择偶方面没有太大的要求,但也是接受不了侏罗纪生物的。
他既然愿意来相亲,那就说明余徽音的照片起码让他比较满意。
只是这年头p图技术太过发达,见光死的照骗数不胜数,哪怕王姐拍着胸脯保证她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表妹绝对是个美女,但在来之前,温良还是心存几分怀疑的。
当然,现在面对面坐在一起,之前所有的担心都烟消雾散了。
他这个相亲对象确实是一个大美女,而且真人甚至比照片上还要好看。
“不必,举手之劳而已。倒是你。”
余徽音笑道:“翠姐跟我介绍你的时候,可没说过你是这么热心肠的人。”
她嘴里的翠姐全名王翠,也就是这次给两人牵线搭桥的‘红娘’。
温良有点尴尬,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大姒嗣徽音,则百斯男。余小姐的名字,是出自《文王之什·思齐》吧?”
余徽音挑了挑好看的眉毛,有点意外。
“你不是读的理科吗?”
显然,在两人见面之前,王姐已经分别向双方做过基本的介绍。
这也正常。
“其实上高中的时候,我是想选文科来着,只不过家里不让。”
温良解释了一句。
余徽音点头,继而端起咖啡品了起来。
虽然是初次见面,但两人气氛还算不错,起码不像有些相亲现场相顾无言那么尴尬。
“余小姐,听王姐说,你今年二十四岁?”
温良尝试性的打开话题。
作为大老爷们,在这方面,总不能等着女方主动。
余徽音捧着咖啡,点了点头。
“你也是二十四吧?”
温良点头一笑:“嗯,上个月刚过的二十四岁生日。”
余徽音笑了一下。
“这么说来,我还比你大两个月。”
她似乎性格比较开朗,也比较爱笑,但是有点美中不足的是,她的笑容好看归好看,但是总给人一种距离感,没有多少温度,就像……仅仅只是一种表情而已。
“两个月而已,不碍事。”
从温良的话就可以清晰听出,他对余徽音比较满意。
不过也对,余徽音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而且还有罕见的正义感,这一点最为难得。
这种女人,确实对男人富有极强的吸引力。
“余小姐,我想王姐应该已经和你说过我的个人情况了,但是我想我还是有必要和你亲自做下自我介绍。”
温良喝了口咖啡润了润喉咙,然后把咖啡放下,用一种温和平稳的语调开口道:“我叫温良,今年二十四岁,和王姐一个公司,是她的部门同事,目前月薪一万六,税前,因为之前一个人,想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也没存什么钱,但是以后我会节约的……”
废话,有了女朋友,哪还能像以前那么潇洒。
余徽音嘴角含笑,轻轻摇晃着咖啡,饶有意味的看着他。
“你和我想象中的程序员有点不同……”
“噢?”
温良笑了笑。
“哪里不同?”
“我想象中的程序员一般都戴着眼镜,胡子拉渣,头发稀疏,油腻内向,呆呆傻傻……”
温良笑容扩大。
“很多人都说,我是程序员里的一朵奇葩。王姐也这么说过。”
余徽音将咖啡放下。
“翠姐和你介绍过我吗?”
温良点头。
“王姐说余小姐是一个模特,工作非常繁忙,所以到现在还没来得及找男朋友……”
“温先生,既然你对我已经有所了解,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余徽音注视着温良,不急不缓道:“从温先生刚才在街上扶那个老太太的举动,就可以看出温先生是一个富有爱心的人,在来之前我看过你的照片,也在心里对你做出了一个基本评价,但是我要说的是,温先生本人要比我想象中要优秀很多,不论是从品性还是从谈吐。”
余徽音停顿了下,然后话锋一转。
“所以说,我也不想浪费温先生的时间。现在,我就问温先生几个关键性的问题。”
温良点头,坦然与之对视。
“余小姐请说。”
“你在东海有房吗?”
温良沉默了一下。
“没有。”
“车呢?”
温良笑了笑。
“也没有。”
余徽音安静下来。
其他的也没必要再问了。
这家伙刚才说他没存什么钱,没车没房没存款,也就是典型的三无人员。
虽然工资有一万六,可是在纸醉金迷的魔都东海,这点收入又算的了什么?基本上只能保证最基础的生活,甚至连她的收入都比不上。
“温先生……”
气氛沉闷了片刻后,余徽音轻声开了口。
“我是一个模特,经常接一些广告商演车展,天南地北的到处跑,我之所以这么努力,就是想着能够早一天在东海拥有一所自己的房子,真正的在这里扎下根来,为了这个目标,所以我才到现在没找男朋友,你应该明白,在东海,只有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才能拥有真正的安全感……”
温良表情变得有点生硬,但嘴角还是努力的朝上扬。
虽然对方说的比较委婉,但是很明显,自己这是被拒绝了。
不过也正常。
以对方的条件,怎么可能看得上自己一个三无人员。
“余小姐,我可以理解。”
他强笑道。
“那么……”
余徽音看着他。
很显然。
这次相亲以失败告终了。
或者说,从两人还没见面的时候,这个结果就已经注定。
要求相亲对象有房,这个要求完全不算过分,可是遗憾的是,温良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鬼,以他的微薄薪水,即使再怎么省吃俭用,恐怕一年到头存下来的钱还不够在寸土寸金的东海买一个厕所。
“那我就不打扰余小姐了。”
温良很识趣,或者说想替自己保存最后一分尊严。微笑着起身告辞。
余徵音没挽留,扭头看向窗外。
脚步声逐渐远去。
一个人在咖啡厅坐了一会,余徽音才抬起手。
“服务员,结账。”
服务员很快走了过来。
“小姐,这桌的账刚才那位先生已经付过了。”
余徽音一怔,继而看向对面那杯没喝多少的咖啡,莫名笑了一下。
“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