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灼痛自手臂处传来,傅清玉蹙紧眉头,看向自己的伤口。Www..Com经过水的冲洗,伤口处的药粉已被冲得七七八八。
“你到底想干什么?”赵子宣盯着她,那神情无异在看一个疯子,“你这样会得破伤风的。”
试想,这世上谁会拿自己的伤开玩笑,除非疯了。
傅清玉痛苦地吸了口凉气,在伤口处弄了几下,弄成伤前的样子:“为了活命,只能这样做了。三公主那么精明的人,我不想让她看出什么破绽。这件事情真的要做,就做得完美一些。”
她抬头,对上赵子宣担忧的目光,笑道:“没事,我是大夫,我自有分寸。”
“你顶得住吗?”赵子宣从惊愕中清醒过来,眼里有浓得化不开的担忧。
“放心,死不了的。”傅清玉朝他轻松笑道,“如果说死的话,我都不知死过多少次了,没事,阎王爷与我交情好,不肯收我。”
赵子宣这才露出笑容,情不自禁伸手替她抚平散落额前的碎发:“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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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般吵闹?”傅大夫人在后院的花圃里看花,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喧沸的吵闹声,不由蹙紧眉头,问向身边的梅香。
梅香摇摇头,正想说话,就看到晴紫匆匆奔了过来,气喘吁吁道:“夫人,六小姐,六小姐不见了?”
大夫人脸色瞬时变了,厉声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傅老爷今天公干回府里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那个野丫头却不见了,老爷若要怪罪她头上的话,又该说她治家不严了。
睛紫道:“我刚从七小姐那边过来,看那里的丫头婆子都在急哄哄地四处寻人。冬梅与冬蕊似乎急得要哭了,还有一个外面来的人,叫做徐娘子,是个驯马师。听说是二公子得了皇上的赏赐,是一匹好马,七小姐与六小姐在院子里学骑马。七小姐骑了没事,六小姐骑上去的时候却出事了。那马突然发了疯,踢倒徐娘子。跃过后院的矮墙出府去了。谁也拦不住……”
“把那个徐娘子给我拿下,绑起来!”大夫人厉声道。一个驯马师不安安份份教骑马,竟然把尚书府的小姐给害了,说什么也得把她送官。
“夫人,且慢。”随后赶过来的张婆子制止道。
大夫人蹙紧眉头看着张婆子。【\/本\/文\/来\/自\/八\/戒\/中\/文\/网\/】
张婆子初初听到六小姐傅清玉不见了,十分高兴。心想那三百两银子的仇终于报了。不过,听夫人这么处理,觉得不太妥当。于是便出声制止。
“夫人,这可是一个机会呀。”张婆子凑近大夫人,压低声音道。
大夫人看了一下四周:“张妈妈。我们回屋子里说。”
到了琼梅院,入到暖阁,摒退所有的丫头,只留梅香在门口处把守着。大夫人这才道:“张妈妈,这话怎么说?”
张婆子笑得有些阴险:“夫人。这个徐娘子不是害人,她这么做是在帮夫人啊。夫人您想想,六小姐这一出府去,她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做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人,我们不得而知,对不对?”
大夫人眼前一亮:“你是说……”
张婆子又道:“一个弱女子在外面游荡,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比如遇到陶家三爷……”
大夫人面露喜色,她正愁没有机会了,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送上门了。
“我马上派人通知陶家,让他们出人寻找,找得到的话,人就是他们家的。”
张婆子脸色一端,正色道:“夫人,我们这边,也要加派人手去寻找,一来昭显夫人您对于六小姐的关切之心,老爷就算知道了,也只能当它是一个意外,而不会怪罪到夫人头上。二来嘛,如果人被我们先找到的话,我们大可如此……”
张婆子附在大夫人的耳边说了几句,大夫人顿时露出笑脸:“好,我们就这般行事,我要那野丫头,纵然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如今,那位叫做徐娘子的驯马师,怎么样了?”心中有了算计,大夫人对于那名失职的驯马师不仅没有厌恶之意,反而生出欢喜来。幸好她这么一“失职”,才促成了她的计划。
张婆子道:“我刚才二公子的院子里过来,那个徐娘子,还在院子里趴着。听下面的丫头说,好像被那烈马踢到了背部,咳了一滩血,至今还躺在院子里动不了。”
大夫人轻叹一口气:“张妈妈,给她请个大夫吧。毕竟是在我们府里出的事情,这事又是一个竟外,我们也要仁慈一些……”大夫人想了想,“那就多给她十两银子,打发她走好了。”
“夫人真是慈悲心肠!”张婆子及时地恭维一句,领命下去了。
“徐娘子,你好些没有?”冬梅蹙紧眉头看着躺在藤椅上的徐娘子。
如今的徐娘子,虚弱地半躺在藤椅上,脸色惨白,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嘴唇边淌着一丝鲜血。在她旁边的地上,果然有一滩血迹,触目惊心。
她小觑那匹赤兔了,本以为,一头小马驹不成气候,没想到烈马就是烈马,暴怒起来的威力竟如此巨大。
“徐娘子,你先歇一会儿,大夫快就过来。”冬梅看着半死不活的徐娘子,叹了口气,此刻的她,更担心的是生死未仆的六小姐的安危。
看到院子门口处涌进一群人,冬梅不由迎上去:“七小姐,找到六小姐了吗?”
七小姐柳眉紧拧,脸上是一副快哭出来的神情:“我已经给二哥哥去过信了……但是,二哥哥至今仍没有回来,我不知道六姐姐她……”说着大滴大滴的泪珠自眼中坠落下来。
春兰春芳忙劝慰道:“小姐别伤心了,六小姐吉人天相,不会出事的。”
冬梅叹息更深,如今连一向神通广大的二公子都找不到六小姐,她们这些做丫头的。也只能在府里等消息了。
冬蕊已经领着几个自家院子里的粗使丫头,和几个粗使婆子到外面去找了,至今仍没有消息。
万一……万一六小姐真的被那发狂的烈马抛下来,摔死了,那……那该怎么办?又或是,侥幸没死,但荒山野岭的,被哪个山贼玷污了。那……
冬梅不敢再想下去。
很快大夫人请的大夫过来了。开了些化淤止血的药,张婆子也把十两银子拿了过来。徐娘子千恩万谢,躬着身子走了。
傅府至今已经乱成一团糟,自然无人关心徐娘子的去向。
徐娘子揣着十两银子,躬着身子,柱了根拐杖。一副大病的样子。她走得很慢,如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
附近有几辆牛车经过,乡下人都是热心肠。看到她这个样子,纷纷招呼她上车,送她一程。她固执地婉拒了。似乎怕欠下别人的人情。
走了约半个时辰,终于一个小胡同。徐娘子突然腰板挺直起来,扔掉拐杖,健步如飞般转到一个小宅院的后门前。
这所小宅院的后门,仿佛早就感应到会有客人来访似的。在徐娘子在门前站定的那一刻,门就“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个须发皆白的小老头,眯着眼睛看着徐娘子,满脸的皱纹顿时展开成一朵盛放的菊花:“徐娘子,你终于来了,老爷在正厅里等着呢。”
徐娘子点点头,闪身进去。那老奴飞快地朝外面溜了一眼,然后如乌龟般快速地缩回头去,木门又‘吱呀”一声关上了。
徐娘子看看院子四周,这是一座位于胡同深处的小宅子,四周十分狭窄,光线有些昏暗。即使在大白天,正厅里依然亮着烛光。
徐娘子心里有些唏嘘,当年的府第是如何的气派,宽敞明亮,没想到今天竟然落到了屈居一所简陋民宅的地方!
正厅里,在烛光的耀映下,一个高大的身影在菱花格子窗前来回晃动,显然在焦灼不安地来回踱步。
徐娘子推门而入,叫了声:“贺大人。”
川陕总督府贺云明贺大人转过头来,布满血丝的眼睛锐利地盯着徐娘子,沉声问道:“得手了?”
徐娘子点点头:“是傅府七小姐。”
贺云明脸上现出些许失望的神色:“怎么不是五小姐或是七小姐?”
徐娘子垂头答道:“回大人,当时五小姐不在府里,七小姐学骑马的时候,傅二公子一直在场,奴婢不好下手。”
贺云明顿了一下神色:“也好,六小姐虽然不受傅夫人的待见,但终归是一个庶小姐。如今一位小姐不见了,傅夫人也难辞其绺。”
一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因了自己的胞弟,在朝廷上受到打压自不必说,还要替其胞弟还上那几百万的巨款,逼不得已把一座大宅子卖掉,遣散府里的丫头婆子,以节省开支。
最令他难受的是,他唯一的胞弟要秋后处决,而那边的一家子,从此断子绝孙,永断香火。
一想到这,他不由怒火中烧,不仅不能放过赵世子,傅家他也要立志报复。
“你怎么了?”贺云明注意到徐娘子胸前衣衫上沾染了斑斑血迹。
徐娘子尽量平缓语气:“没什么大碍,被那匹赤兔狠狠踢了一脚。”
虽然嘴上说没事,但徐娘子仍能感到从后背传来的剧痛。那匹赤兔虽然是匹小马驹,但威猛无比,想必也觑破了她的诡计,所以踢过来的时候根本不容情,差点就要了她的老命。若不是面前这位川陕总督大人曾对她的夫家有过救命之恩,她才不会这般玩命。
“这件事情,本总督记你头功一件。”贺云明转身叫道:“贺立。”
旁边站着的一名小厮马上会意,拿过一个沉甸甸的包裹,交给徐娘子,“这是我们老爷的谢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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