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的这个陪嫁庄子在山边,那个泉眼虽小,但严老夫人当年买下时,特意在上头盖了小屋,砌了水池蓄水,昨夜侍候她的嬷嬷手劲足,让大蓝严氏通体舒服,一夜好眠,待得屋外的鸟儿吱吱喳喳乱叫,大蓝严氏仍拥被高卧。【百度搜索Www..Com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
庄子外来了好几辆马车,庄头匆匆进屋洗了手脚,不及更衣忙不迭的赶到庄门口迎接来人。
不一会儿,大蓝严氏身边侍候的丫鬟急急进屋里来,见主子仍在安睡,她迟疑半晌,最后还是咬了牙上前摇醒她。
“你说什么?老夫人来了?”大蓝严氏睡意全消,抓着丫鬟的手背追问,身子疲软脑子浑沌不解,母亲为何会来?
“是。太太。”见主子仍呆怔的坐在床上,丫鬟不由急道:“太太,您快醒醒,老夫人那个样子看起来在生气!”
生气!
大蓝严氏悚然一惊,想起日前母亲派了嬷嬷去家里训斥自己,还要她安份待在家……
她慌张翻身下床,丫鬟跟过去帮她洗漱梳妆。
还未收拾停当,就听严老夫人派来的嬷嬷在屋外轻声的道:“大姑太太可起身了?老夫人在厅里候着了。”
正在帮大蓝严氏整衣的丫鬟,连忙起身开门出去,对着那嬷嬷福了一福。“嬷嬷辛苦了,我家太太起来了,正在梳妆。”边说边往嬷嬷手里递了个小荷包过去。
“嗯。”那嬷嬷颔首,脸色缓和了些。“请大姑太太快一些,老夫人自昨晚上得了消息就憋着火,一直挨到城门开。便赶过来了。”
“是,谢嬷嬷提点。”丫鬟送嬷嬷离开,随即转身回房,大蓝严氏已经听到她们的对话,心里七上八下的,匆匆出门往正厅去。
正厅里只有严老夫人和随侍的一个嬷嬷,其余的人都不见人影,大蓝严氏深吸口气,走进屋里,对着坐在上首的严老夫人跪下请安。
“你翅膀硬了。我吩咐你的话,可以不用听了?”严老夫人端着月白彩绘花草茶盏,慢慢的掀盖刮着茶碗。
“女儿不敢。”
“不敢?我让你好生在家里待着,你跑到庄子上来做什么?”
大蓝严氏低着头道:“女儿想着,妹妹挪到庄子上来静养。Www..Com有些时日了,便带着绢儿来探她姨母。”
“哼!你倒是姐妹情深了?什么时候不来,明儿七夕。你身为当家主母,不待在家里好生给绢丫头过节,倒拖着她跑到庄子里来,怎么。嫌华娘日子过得太好,赶着带女儿来庄子上。让她不好过?”
大蓝严氏惊诧的瞪大了眼,她忘了明儿过节!她就这样丢着家里,跑来找妹子,万一家里那几个小的不安份……昨夜…...糟了,她什么都没安排,就兴冲冲的来了,原想着此事若成,丈夫一高兴,到时她怎么发落那几个小的,他也不会有二话。现在……,不会她回去时,又多了几个小的吧?
她兀自想着心事。想得咬牙切齿,浑然忘却坐在上首的母亲正在训斥她。
“福娘?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严老夫人喊了一声,见她低着头没有动静,便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盏,茶碗碰撞声是没将她唤醒,严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这才上前低声喊了大蓝严氏,她才恍惚的回过神来。
严老夫人看她那个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愤愤的拍着桌子斥道:“你都几岁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你说说你到庄子来找华娘做啥?”
大蓝严氏不懂自己到底那里做错了,不服的咬着牙不回答。
严老夫人气极,不想说话,示意那个嬷嬷对大蓝严氏说清楚,那嬷嬷缓缓上前,道:“大姑太太,不是老奴托大要说您的不是,实在是这件事,您想差了。就算那个孩子是三姑爷的私生子,同宗姓蓝,您说,三姑太太能应下这门亲吗?”
大蓝严氏猛然醒悟过来,“娘……”
“你胡涂啊!”严老夫人恨铁不成钢,怒指着她的额头道:“这话幸好你是先与华娘说,若是你大剌剌的跑到三姑爷跟前去说,哼哼!你道人都是傻的?看不出来你心里盘算着什么?”
“女儿,女儿能盘算什么?不过是想着,帮妹妹收拢妹婿的心罢了!”大蓝严氏嘴硬的反驳道。“再说都出五服了。”
“就算出了五服,也不兴同姓成亲。更何况,那孩子根本不是你妹婿的种,那是个贱民,啧!也不知那孩子怎生的好运,得十二皇子看重,托到了你妹婿跟前照应着。”
大蓝严氏想到那不是蓝守海的种,那,为何妹妹会因此事,被送到庄子上来静养?她才不信什么在家里住着会触景伤景的屁话,谁没掉过孩子死过娃,她当初也掉过孩子,也死过一个儿子,她那还是儿子呢!三妹那不过是个赔钱货,有什么好触景伤情的!
说穿了,还不就是爹娘惯着!眼珠子一转,她挪上前道:“娘,那个孩子是什么来路啊?怎么这般好运气?我听您女婿说,这十二皇子不轻易露面的,那天在宴席上,给越丫头难堪的黄小姐,本来她爹娘想着要把女儿嫁给他,可任凭他们怎么磨,就是不见他露个面。”
“所以我才说那孩子好运,有多少孤儿流落街头,就碰不上个好心人,那孩子倒好,街道巷尾也不曾听闻有这么一个孤儿,他偏就得了贵人青眼!”
大蓝严氏低低的道:“娘,这可是个好机会。”
“你又乱出么蛾子!”严老夫人怒视她一眼。
“不是啊!娘,您想想,这様一个孩子,又是个鬼面,平日肯定是被人嫌弃看惯人白眼的,若是咱们与他交好,日后,他回了十二皇子身边,也能记得咱们的好不是?”她微微抬头看着母亲的脸色。“如此,咱们可就不用总巴着您那三女婿了。”
严老夫人心里一动,但她毕竟年长,看的事比女儿多,蓝守海可能让旁人去接近那孩子吗?要知道,她们这样的内宅女子都会如此盘算了,蓝守海那种久历官场的人,怎可能没想到,再说他身边可是有着许多幕僚在。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厉声的斥责女儿。“那种事,你还是不要多想的好,一会儿跟我一同回城去,好好的把你那几个不着调的女儿管好,免得那天亲家找上门来。”严老夫人前一晚没歇好,一早赶路过来,又动气骂了女儿这么一通,她累坏了。
大蓝严氏再笨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惹母亲生气,低着头应承下来。严老夫人休息好一会儿,才起身去看小女儿,她有话要与三女儿交代,却见长女一直跟随在侧,她不禁没好气的道:“你还不快去收拾东西?你不是带了绢丫头来吗?怎么没看见她?”
大蓝严氏讪讪的笑了下,起身离去,她走出房的脚步很慢,还边悄悄回头想偷听母亲与三妹要说什么,严老夫人如何看不出她的心思,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大蓝严氏一悚,忙加快脚步出去,一出门,她便借故与嬷嬷们问话,想要多停留一会儿,不想,严老夫人将她身边的嬷嬷派出来守着房门,见她还留在廊下没走,那嬷嬷有些高声的询问她,“大姑太太可还有什么事?"
“没事,没事。”大蓝严氏脸上笑着,心里恨极的转身离去。
※
郑先生又回来授课,不过也不知他是怎么回事,老是心不在焉,说着说着,就兀自打住半晌无话,阿朔频频看他,他也毫无所觉。
转过头,阿朔看向他的小学伴,蓝家七姑娘的情况比郑先生还严重,她上课时神游时日已久,但她很厉害的是,先生一喊她,她都能立即元气饱满的应诺,让人看不出来她原本心魂不属。
郑先生每次喴她起来问话,她搜肠刮肚的想答案的小模样,真是可爱极了,他总是觉得看不腻,郑先生则是哀声叹气的数落她。
但今天她状况真的很严重,严重到她手上的毛笔都快戳到自己的嘴还不自知。
他连忙朝明师父使了个眼色,明师父出声唤了郑先生,将人忽悠出去,他才起身走到她桌前。
“越越?”
“嘎?”呆怔的美眸看着他,他轻笑的伸手取下她手里的笔。
“你这几天是怎么回事?老是魂不守舍的。”
慕越搔搔头,“我没事,是大哥和大嫂有事。”
阿朔伸手牵她起来,两个人走到厢房外头,廊下的侍卫、丫鬟纷纷开口请安,阿朔颔首,让他们去准备茶点。
他带着慕越慢慢的散步,外书房后方有座小凉亭,他边走边哄孩子似的,哄着慕越将心里记挂的事说与他听。
听完了,两个人也走到凉亭前,平儿领着几个小丫鬟进亭子里整理,擦过亭中的桌椅,摆上椅垫、茶水、点心,阿朔对她示意,平儿有些怔愣,这位朔少爷竟比夫人还具威严!
她连忙带着其他人退下,阿朔带着慕越走到亭中坐定,倒了杯茶给她,慕越接过,心不在焉的端起来就喝,没想到竟然被烫了舌头,她呛咳了下,泪眼模糊的瞪着阿朔,“你干么啊!好烫耶!”
平儿听到主子叫声,连忙冲过来,只见阿朔轻笑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越越,你操太多心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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