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易逝,倏忽又是一月过去。
随着雍州州试结束,这一个月间,地方诸州州试榜单也相继出炉。
其结果与雍州州试一样,寒门子弟及第人数,达到女皇登基以来人数之最。
解送至长安的乡贡举,三人中也至少一人出身寒门。
到了七月,各州为乡贡举人们举行的乡饮酒逐一落下帷幕,诸州举子、选人、朝集使又开始千里迢迢奔赴长安。
十月的时候,他们陆续抵达长安,使长安的流动人口又达到一年之最,长安城里的旅店、食肆、租房等也迎来一年营销旺季。
这种旺季一般会持续到第二年开春,随着各路人离开而有一定回落。
在长达四个月的营销旺季到来之际,刘大娘麻辣烫也趁势扩张了一番。
经过半年时间的营业,整个长安的人都知道平康坊十字大街口又出现了一种新汤锅,就是刘大娘麻辣烫,更以其低廉的价格,前所未有的麻辣香鲜口感,很快在长安城里风靡一时。
人红是非多,用在其他方面也一样,比如说刘大娘麻辣烫。
自全长安老百姓兴起了一种吃麻辣烫的风潮,就有人顺藤摸瓜的打听,知道了刘大娘麻辣烫的发明者正是刘辰星。
虽惊讶于雍州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位女解元,居然是这麻辣烫的发明者,不过还是钱帛更动人心,很快就有人找到柳文苏,找到永崇坊的坊正,甚至薛程那里,提出要买刘辰星麻辣烫的底料配方。
还是同样的味道,还是熟悉的配方,这和当初一众乡绅要买她的学习方法多么有异曲同工之妙。
是以,刘辰星的选择还是一样,大手一挥,配方卖了!
作为正儿八经的独门配方,她价格卖的也不高,就两百贯,比起柳文苏带回来的价格一千贯高价,她出的价格简直低到极点。
这也没办法,都能施压给柳阿舅这个京官,还能让他们永崇坊的坊正诚惶诚恐,只差给她下跪了,可见背后绝对是大人物,她能怎办?
当然不能卖了东家,不卖西家。
秉持都不得罪,她就一人卖了一份,这个价格自然不能卖高,不然就是都得罪了。
一共卖了五份,两百贯一份,正好一千贯,也不算亏了。
而为了结个善缘,她还额外赠送一份如何清理各种下水的办法,毕竟她真是没亏,这麻辣烫吃得时间久了,总有人能发现配料是个什么章程,所以现在来买的人算是让她提前小赚一笔,她自要给对方一点赠礼。
乍然多了这一千贯巨款,如今又到了营销旺季,刘辰星尝到了第一个吃螃蟹的红利,当下就将这一千贯投入麻辣烫的升级扩张之中,开了刘大娘麻辣火锅店。
店址很好选,还是在平康坊,就挨着麻辣烫摊子。
又考虑随行就市一说,房东难免会因为他们生意火热而涨房租,当然也是因为目睹过二十一世纪房价疯狂上涨的一幕,所以刘辰星决定买房开店。
饶是麻辣烫摊子在平康坊的平民居住区一带,可这也是寸土寸金的平康坊,一个老破小就不是一千贯能买得下来的。
好在大半年下来,一天两百斤菜能卖五千文,到现在她拿五成五的分红,也存了五百贯,再加上以前的积蓄,花了一千八百贯,到底拿下了一座面朝十字路口的老破小宅子。
宅子就和柳阿舅租在永崇坊的院子差不多大,只是房龄快二十年了,但她本就走大众路线,房子老旧一些也无所谓。
然后她、阿兄、薛圆三个小伙伴又按当初的占比,总投资不到一百贯,便定做了火锅桌和煮火锅的锅,再将程岚的父兄三人高薪请来,以及两个程家媳妇的娘家人各请二位,他们的刘大娘火锅店就赶在农历十一月十一日,这个双十一盛大开业了。
一亩半大小的院子,现代七八百平的样子。
正堂一间作为大厅,可摆四张桌子。
左右厢房各两间,就是四个小包间,各一张桌子。
院子里不大,也就再摆四张桌子。
如是,一个十二张火锅桌的私宅火锅店就成型了。
火锅店营业中午和晚上,定位为聚会、宴请的大型餐饮。
麻辣烫依旧营业中午,定位午间便饭的轻餐饮。
二者系出一家,毗邻而居,但受众不同,各自营业。
而有了刘大娘麻辣烫的知名度,开在几步之遥的刘大娘麻辣火锅一经上市,便有不少老食客捧场,还不到一个月时间,就因价格实惠,味道正宗,毫无意外地火了起来。十二张火锅桌每日爆满,食客几乎都要提前一日定位,才能在第二天吃到刘大娘麻辣火锅。
与此同时,礼泉坊三家,东、西二市各一家,共五家麻辣烫食肆也如火如荼的开业大吉了,因为味道同样麻辣鲜香,并且一个区域内并无店铺,生意也火火红红的做了起来。
但要吃麻辣鲜香的火锅,要宴请和聚会,还是只能到平康坊刘大娘私宅火锅去。
分了些心思在火锅开店上,接下来少不了就要把精力更多的放在学习上,刘辰星便又开始闭关读书了。
这时已是十二月份了,因着年关逼近,刘青山本有些心思浮动,但见刘辰星这个做妹子的如此认真,他这个兄长本就吊车尾过州试,如今再不努力可怎好?
学习是会感染人的,兄妹俩就像较劲一样,越到省试,二人越是比赛般的刻苦。
如此一头扎进学习之中,只感转眼之间,残岁即过,又是新年。
过了初二,长安人开始吃转转饭,刘辰星也像去年一样请大家吃火锅,地方就不是永崇坊家中,而是刘大娘火锅店包间里。
红红火火的火白锅煮着,刘辰星想到去年这个时候卖火锅才是个想法,一年后就已经开了自己的店,她不由咧嘴一笑,只差笑到了耳朵后面。
动人的笑容同样感染人,围坐火锅圆桌的崔尧看得不禁一笑,道:“刘娘子,后日便是十五——”
说着忽然想起去年的事,崔尧声音戛然而止,却不及再说其他,刘辰星已连忙道:“今年正月十五,我哪也不去!”
一语说完,发觉自己语气太硬,又一想崔尧清高的性子,遂解释道:“崔郎君,你别误会,我只是有些……”
正斟酌用词,崔尧早已了然,他举起酒盏,隔着咕咕翻着的火锅,向刘辰星敬道:“某明白刘娘子的意思,就先欲祝刘娘子金榜夺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