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县市川市平田区,总武本线八幡站向南不远处的一家小酒馆外面,几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正蹲在路边吆五喝六,拿着罐装啤酒一边喝一边打打闹闹。路人走到巷子口,看到这几个人就会停住脚步,即便绕远路也不愿靠近,生怕被麻烦缠上。
小酒馆里的老板娘愁眉苦脸地站在柜台后面,就因为外面那几个小混混,她这酒馆的生意彻底完蛋了,即便是十多年的熟客,看到外面的场景也不愿进来。她不是没试过交涉,可好话说尽也不管用,即便报警也没法解决问题,人家只是喝酒唱歌大声喧哗,又没有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即便巡警来了也只能劝离而不是驱离。
大和田结子刚嫁过来时不知道有多少姐妹羡慕,丈夫英俊潇洒还很温柔,夫家开着酒馆家底也还不错,然而二十年过去她却成了众人同情的对象,丈夫出了交通事故落下残疾,女儿也误信渣男做了单亲母亲。能给她慰藉的就只有两个儿子了,长男在熟人的照顾下学了几年厨艺,正要回来店里帮忙,次男则成绩优异,明年有望考上名牌大学。
“升也,你发生么疯!”大和田千秋一脸愁苦地抱着孩子,因为外面那几个小混混不断吵闹,她只有两岁的儿子被吓得哭个不停,正哄着孩子却看到弟弟抄起了片鱼的长刀,满脸怒容地准备出去。
“当然是去跟那几个混蛋好好谈谈。”大和田升也吐出了嘴里的烟头。
“那你拿着刀做什么?”大和田结子一看儿子这架势,脸都白了。
“不拿刀,他们能听我说什么吗?”大和田升也很清楚外面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无非就是想让他们家的店开不下去,然后逼他们把铺子盘出去。
父亲出了交通事故后家里花了一大趣÷阁治疗费,可尼本的医疗费用绝非一般的平头老百姓能承受,不够的部分只好去找放贷人借。他们本有信心靠着生意把这趣÷阁钱还上,可自从借款之后就总有人来这儿捣乱,摆明了不想让他们用正常的方式换上欠款,逼着他们通过卖掉店铺来还钱。
大和田升也本来在东京的一家寿司店做学徒,几年下来已经获得了大将的真传,本来已经有机会被提拔为分店长,可因为担心家里母亲和姐姐的安全,他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回到老家市川市。靠着从高档寿司店学成的手艺,他完全可以重振家里的这家小店,可先得把外面这些捣乱的家伙赶走。
“升也……”大和田千秋还待说什么,可弟弟已经拉开门出去了,她怀里抱着孩子没法追出去,只能坐在角落里暗自叹气。
“喂,你这家伙,拿着刀子想吓唬谁啊?哈哈哈,你这样的废物本大爷见多了,别在这里碍眼了,还是快点滚回你的狗窝去吧。”外面的小混混一点都不慌,他们这些年见多了声厉色荏的平头小老百姓,哪个敢真的动手?他们背后可是有组织支持的,一旦得罪了他们就永无安宁之日了。
大和田升也当然也知道这些人不好惹,一旦动手比捅马蜂窝还严重,可再这么下去他们一家子就没法活了。若真让这些人称心如意,乖乖地把店铺盘出去,肯定会被狠狠地压价,即便还上了欠款也没了生活来源。他弟弟茂也明年就要上大学,正急等着入学金呢,“你们最好赶紧离开,不然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
“呵呵,当真好大的口气,我倒是想知道会发生什么。”为首的小混混抖了一下身上的棒球服,背后写着“夜露死苦,喧哗上等”八个大字,也不知道大热的天他们怎么能忍受一身汗水把这个套在身上。
“哥,怎么回事?”大和田茂也为了补贴家用,在附近的一户中产家庭做家教,此时正好回家,看到家门口的这一幕当即冲了过来,“你怎么跟这群人渣起冲突了。”
“混账小子,敢叫你大爷人渣,是不想活了是吗。”最边上一个混混,听到话当即一脚踹了过去,把大和田茂也踢倒在地,然而他并不准备罢手,继续狠踹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高中生。
大和田升也此时手里可是握着刀的,看到弟弟被打眼睛都红了,双手握刀冲不断踢打他弟弟的家伙冲了过去。兴许是习惯了“道外人”的逆来顺受,这几个小混混都没防备的样子,被他一刀插进腰里才惊愕地转过头。
这一下让场面彻底失控,虽然大和田升也拿着刀,可小混混也不是空着手,掏出甩棍匕首冲过来跟他拼命。因为他们在这里闹了不短的时间,巡警都有特别留心这条巷子的动静,察觉到不对劲立马推着自行车冲了过来,还不断地吹哨子。
几个见状不对的小混混赶紧丢下凶器跑了,他们见到穿制服的第一反应就是逃跑,几乎都成职业病了,剩下的四个都是躺倒在地没法移动的。虽然警员迅速叫了救护车支援,然而还是闹出了人命。
被一刀插进腰里的混混多个脏器破裂,事后经抢救无效死亡;大和田升也被甩棍击中后脑,然后摔倒在地前又磕到了花坛,当场就去世了;为首的混混被厨刀割开动脉,也是在救护车上就没声息了。被踢倒殴打的大和田茂也只是肋骨骨折,没有生命危险,而其他几个混混也都是轻伤,最严重的不过是胳膊上被割开一道口子。
三死数伤,这个案子第二天就上了尼本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了解到事情的经过后,社会上对暴力团伙和反社会团伙的声讨一下子变得汹涌起来。虽然两个混混在此次事件中不幸丧生,但大多数人还不至于三观不正到给予这些人同情,大家只知道一个家庭因为暴力团伙的欺压而彻底完蛋了,一个大好青年以死相拼,只是为了寻求那一丁点求而不得的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