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1 / 1)

在程曌君的意识当中,要想得到一件东西就只有两条路,要么光明正大地靠自己的力气去挣,要么凭着一身功夫去偷去抢。大半辈子过去,在她的嘴里根本没说出“要饭”这两个字,就算平时和师姐妹们出去化缘,也只是默默地随在其后做个帮衬。于是她便来到一家大门前,想找个借口探探虚实,好寻个机会下手。

程曌君虽然武功高超,其耐力和体力都超出常人,但此时毕竟三天水米未进,身体透支得厉害,再加上这三天里急火攻心,刚来到门前,就感到身体已经不听使唤,紧接着眼前猛地一黑,失去了知觉。

等她醒来,发现面前就是老刘叔父子,心想自己本来打算到别人家里偷些吃的,可没想到却让人家给救了,心中不由得有些惭愧。当老刘叔问起她到七槐围有什么事时,程曌君担心节外生枝,便临时编了一套谎话敷衍过去。随后老刘叔又送给她干粮,这叫程曌君自责之余不由得心生感激。她向四处环望了一下,顷刻间世间的沧桑,人生的冷暖一起涌上了心头。

就在程曌君离开七槐围不到一天,就发现在山坳里有一伙人,乱七八糟地围坐在一起。凭程曌君当年闯荡江湖的经验,一看便知道这些不是什么好人。

程曌君悄悄地躲在远处观望,发现他们的言谈和相貌与师姐妹们描述的非常相近。不过观察了半天,却没有发现七星拂尘的踪影,而且对方人数较多,一时不便下手。

最后,程曌君听见他们当中为首的两个人大声吵嚷,说什么附近有个七槐围的村子,还说什么要到那里去折腾一下。周围坐着的人也都七嘴八舌的纷纷响应。

程曌君心想,这七槐围不正是我刚刚离开的那个村子吗,不如我先回到七槐围,想个办法先隐藏起来,等他们来了再作打算。于是她潜回七槐围,对老刘叔又编了一套谎话,使自己在七槐围安顿下来。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这一帮造反派来到七槐围,他们在七槐围的一番恶行,程曌君是看在眼里,恨在心里,暗自咬着牙想:当年姑奶奶我上线开扒的时候,上至军阀官僚,下至地主奸商,哪一个没动过,可就是没朝老百姓下过手。这帮兔崽子,简直禽兽不如。特别是狗四儿出卖老刘叔后,程曌君不由得联想起出卖自己义父的那个叛徒,内心的怒火陡然而生,对狗四儿更是恨之入骨。

可是一连几天,都没有发现七星拂尘的踪影,程曌君不得不压住内心的怒气,暗地里默默观察。就在老刘叔被关起来的那天夜里,程曌君便偷偷潜入那些造反派居住的房间,悄悄查寻,可还是查不出拂尘的下落。在返回之时,便从里面偷一些吃的东西给老刘叔送去。

又是几夜过去。这一夜,程曌君仍然潜在附近寻查拂尘的下落,此时的她却有一些着急,心想:连着几天过去,可还是找不出拂尘的下落,会不会是我给搞错了。

想到这里,她一转身,正要往回返,忽然看到张驴蛋和狗四儿走进王二四的房间,好像在谈论什么事。程曌君蹑步向前,缩身藏头,如灵猫一般蜷在窗下,随后便听见他们在谈论着要下山卖东西,还听到要清点库房。

程曌君一听,心中暗暗盘算:我到他们堆东西的库房里倒是查了几次,可东西太多,来不及一一详查。这两个混蛋现在要进屋查点,也许是个好机会。

想到这里,程曌君轻轻跟在这两个人后面,见他们进了库房里,便一个跃步来到窗下,见四下无人,双脚一点地面,纵身跃起,空中一个翻身,将双腿倒钩在房檐之上,使了一个“珍珠倒卷帘”,借着窗户上的缝隙向里观望。

这时只见张驴蛋和狗四儿进了屋,点起蜡烛,便开始清点他们抢来的东西。程曌君自幼跟着义父走南闯北,金银古玩见过不少,眼前的这些东西根本没放在眼里。她只是一直盯着,盼望着七星拂尘能够出现。

果然,没过多久,就见张驴蛋从一堆杂货里面翻出了一个盒子,程曌君立刻瞪大了眼睛,这盒子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这正是玄龄道长盛放七星拂尘的盒子。就见张驴蛋打开盒子,取出一样东西,那正是七星拂尘。

张驴蛋一脸贼笑地对狗四儿说:“前段时间砸了个道观,他娘的!这道观里没啥东西,最后翻出了这个物件,可能值点儿钱。哼!那个老道姑还死命地拦着我,被我一脚踹在了地上,真他娘的不知死活!”狗四儿听了便一脸媚笑地在一旁点头哈腰。

这些话被倒挂在窗外的程曌君听得一清二楚,这使她再也无法忍受,顿时间起了杀心。只见她身子略微一摆,“唰”地一下从房檐上轻轻飞下,紧接着一纵身便破窗而入,直奔张驴蛋。

张驴蛋听到声音刚一回头,程曌君就已到了跟前,举起羽刲,在他面前一晃。就见张驴蛋还没有喊出声来,喉咙已被割断,紧接着鼻子和耳朵也从头上飞离出去。程曌君一把夺过七星拂尘,对着张驴蛋的下阴就是一脚,把他踢翻在地。“呲”地一下,鲜血从张驴蛋的脖子里喷出,足溅了有两尺多高。接着,程曌君将身体慢慢转过来,用闪着红光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站在一旁的狗四儿。

狗四儿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在一旁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刚要转身逃跑,可两条腿抖来抖去,怎么也不听使唤。程曌君凌空飞起一脚,直踹狗四儿面门,将他踹倒在地。狗四儿连滚带爬地在地上蹭了几下,大喊饶命。程曌君冷笑着向他走来,从咬紧的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平生最恨的就是出卖自己人的叛徒!”说完将手一挥,用同样的方法结果了狗四儿,接着将他和张驴蛋的双眼一一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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