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马车在保和堂门前停下,保和堂门前迎客的小童看见马车和护卫,撒腿的朝里面跑去。顾溶月几人下了车,保和堂不愧是圣都第二大药铺,人来人往生意红火。
叶青和护卫们候在了外面,顾溶月牵着顾奕宸,带着青碧青萝走了进去。里面热闹的气氛随着她们的脚步渐渐静了下来,众人纷纷看向打头进来的少女,和煦的阳光映在她身上如镀了一层光辉,容颜清丽绝美恍若仙子,众人眼里闪过惊艳之色痴痴凝望。
保和堂的老掌柜急匆匆的从后台迎了出来,顾溶月挑了挑眉,看着迎过来的老者,又看了看里面排的几列长队和站在前台的几个伙计,想着权利真是个好东西,只是一辆马车和一些护卫就让她享受殊荣。
老掌柜站定看清顾溶月的容貌愣了一瞬随即恢复正常,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姑娘,老朽是保和堂的掌柜,您有什么事吗?”达官贵人来买药的都是仆人,小童说来人带了一群气势汹汹的护卫,怕是不好惹。
“老掌柜这话好生奇怪,来药铺能有别的事吗?”顾溶月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声调有些不悦道:“你不会以为我是来砸场子的吧?”
“姑娘说笑了。”老掌眸光怔了一下,脸上的神色愈发的恭敬和小心翼翼了,“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顾溶月从随身带的一个荷包中掏出一张清单递给他,淡淡道:“把上面写的药材都备出来,再拿一盒银针。”
老掌柜接过清单细细的看了一遍,老眼闪过一丝惊异,探究的看着顾溶月,“恕老朽冒昧,敢问姑娘要这些药材用在何处?”
顾溶月美眸眯了眯,挑眉看着他道:“怎么?老掌柜担心我糟蹋药祸害人?你放心,我年轻虽小,但还是晓得--药材用于治病救人方是物尽其用。”
老掌柜眸光闪过一丝掩饰不住的慌乱,随即躬身垂下头,“老朽多嘴了,姑娘且等等,有几味药前台没有,老朽去后面给您备药。”话落,见顾溶月点头,转身穿过墙壁开的暗门向里面走去。
顾奕宸仰头看着顾溶月,苦着小脸,撅着粉嫩的唇瓣不满的质问:“姐姐,你买药是让我吃的吗?”
顾溶月好笑的揉了揉他的小脸,摇了摇头,“怎么会?姐姐知道宸儿不喜欢喝药的!”
这还真不是为顾奕宸买的,她派卫其去查回春堂老掌柜的底细,保和堂和回春堂在药材行业斗的激烈,保和堂的老掌柜和回春堂的老掌柜,亦是多年劲敌。可让她意外的是,面上两个水火不容的老头,这半年私底下却过从甚密,这是不是也太巧了?她只是借着买药来会一会这个老头罢了。至于她买的药材,其中一半是保和堂的镇店之宝--解灵丸的秘方,这老头自然惊异了。
一盏茶的功夫,老掌柜出来了手里拿着一盒银针,身后跟着一个小童提着两大摞捆好的药材。
顾溶月走上前接过盛着银针的盒子,指尖一个细小的纸团压在老掌柜手心,朝他和煦一笑,随后转身朝青碧、青萝道:“付账!回府。”话落,她牵着顾奕宸转身向外走去,青碧、青萝付了帐,提着药材立即跟了上去。
“姑娘慢走!”老掌悄然的握住了手心,他目光凝重的看着少女清雅纤细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须臾,他朝身边的小童招了招手,小童立即凑过去,他附在小童耳边低语了几句,而后小童飞快的向外面跑去。
顾溶月从保和堂出来直接回了府,午膳履行承诺为弟弟做了香酥焖肉,准备了几个小菜,又简单做了个西红柿蛋花汤,摆好了午膳,顾奕宸坐在椅子上等着姐姐喂,黑宝石的眸子熠熠发光,看着香酥焖肉,砸吧了一下粉嫩的唇瓣像只饿极了的小馋猫。
顾溶月笑着夹了一块香酥焖肉喂他,顾奕宸立即眯着眼睛满足的吃了起来,顾溶月给自己夹了一块也笑眯眯的吃了起来。
“奴婢参见国公爷!”外面绿珠绿袖的声音忽然响起。
顾溶月闻声向外看去,果然是护国公缓步走了进来,他今日一身玄青色锦袍,身子欣长挺拔,五官俊美,通身气派内敛高贵。顾溶月以前只觉得护国公英俊,今日才发现也是美男子一枚。
“爹爹。”顾奕宸咕哝着嘴,朝着护国公含糊不清的叫了一声。
护国公含笑“嗯”了一声,走到桌前径直坐下。
青碧立即添了一副碗筷放在他面前。心里纳闷的想着,国公爷这几日都是黄昏来看小少爷顺便用晚膳,今儿怎么晌午来了?
“爹爹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顾溶月夹了一块香酥焖肉放在护国公面前。
“朝中无事就回来了。”护国公眸光溢满暖色,他拿起筷子夹起香酥焖肉吃下,只觉香嫩酥软,入口生津煞是美味。自前两日在揽月阁用了晚膳,他才知道女儿厨艺了得,这几日看儿子气色胃口好了很多,他是又惊又愧,惊她的深藏不漏,愧她竟有那么多事他不知道。
用过午膳,顾溶月看护国公似乎有话对自己说,就让青碧青萝带顾奕宸去内室午睡了,外面只剩下她和护国公两人,顾溶月给护国公倒了一杯茶。
“微微,北王举家奉召入京,皇上感念手足之情,留北王举家暂居圣都一年,如今你已及笄,北王邀我明日商量你和北王世子的婚期,我想听听你的想法。”护国公喝了一口茶,忽然开口道。
顾溶月面色怪异的看着护国公,她才十五还是个未成年,即便是入乡随俗太忒早了点吧!先皇赐的婚,她的想法有分量吗?她就纳闷了,这做皇上的是不是都喜欢乱点鸳鸯谱呀?
护国公见她不语,想着她刚从太子身上恍悟出来,谈婚事是早了点。半晌,他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样,温声道:“微微,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愿意我想法推掉就是了。”
顾溶月默了一下,摇了摇头,“你不用推,明日去尽力的把婚期压到最远就行。”她心里清楚,先皇赐婚,当今皇上亦不能忤逆,若她不愿,不仅得罪皇上,还会得罪北王,她以后如何立足?权衡利弊最好的办法是静观其变。
见她眸光平静,没有一丝波澜,护国公心里叹息一声。如今北川富庶繁荣,三十万铁骑,雄踞东北。再不是二十多年前的废墟贫瘠两万兵马,皇上忌惮北王,北王府处境如履薄冰,北王世子苏炎实非良配啊,奈何先皇赐婚着实棘手,商量婚期也是不得不行的权宜之计。许久,他才无奈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微微,只是商订婚期,未尘埃落定一切都做不得数,若是以后你有了喜欢的人,不要委屈自己,到时,我自有办法成全你。”
顾溶月愣了一下,随即朝护国公展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爹爹放心,我不会委屈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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