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恣说她的口水里面有蜜汁藕片的味道?
他知道她在松子糕上吐了口水?
那他为什么不是先一脸嫌弃,然后再随手把松子糕和她一起打成齑粉,反而慢条斯理的吃完了松子糕?
水千浔坐在案几前,风中凌乱,呆呆望着对面男子,黛眉如远山直入发鬓,眼眸深邃如沉无数星光,一抹淡粉色的唇在雪玉般的肌肤上惊艳。
不大的船舱里,被他的尊贵清冷气场完全笼罩,曼殊和龙涎香混合的味道,清远中又透着若有若无的靡丽香味,无处不在。
没错,眼前坐的这个男子确实是太子殿下。
可是,素来矫情洁癖的太子殿下,在明知道松子糕上有她的口水的时候,不仅把松子糕慢条斯理吃了,吃完了以后,还点评了她的口水味道。
皇甫恣是哪根神经搭错线了吗?还是被穿越了,另外一个人的灵魂附体到他身上了?
而且听他说话时的语气,好像他刚才不是在吃松子糕,而是在品尝她的口水?
品尝她的口水……
品尝她的口水……
水千浔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她在网络上看到的某些镜头,那些男人品尝女人口水的镜头,不过,不是像太子殿下那样,要通过松子糕这个中介,而是直接从对方的唇中攫取……
啊啊啊,为什么皇甫恣的话会让自己想到这些莫名其妙的画面,是因为他的语气?可是他的语气分明是有些清,有些冷,有些不动声色,听不出有什么调戏之意。
当然,她宁可相信太子殿下真的变成了一个叫黄桃花的女人,也不会相信太子殿下会调戏她,他只会杀她和黑她。
一定有阴谋,只不过以她的水平,看不透太子殿下的阴谋罢了。
她以前不过是给皇甫恣吐了点口水,结果下场就是被黑成什么天宗女弟子,被追杀、被火烧、被水淹,生活步步惊心。
如今他吃了她的口水,自己又会落到什么下场?
水千浔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不过,既然知道皇甫恣其意不善,自己下场大为不妙,可是为毛她脑海里还是不断浮现出那些男人吃女人口水的镜头呢?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皇甫恣的唇上,浅浅粉,淡淡香,微微凉,柔软中带着一点弹性,色泽口感都和她最爱的草莓棉花糖一样。
水千浔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收回目光,在心里默念,他是人形金币,他是危险的人形金币,一定要警惕,一定要警惕。
太子殿下没有理会水千浔,自顾自拿着杯子,慢条斯理的喝起水来,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眸底闪过一丝淡淡戏谑之意。
水千浔坐不住了,她猛然站起身,冲着皇甫恣吼了句:“警告你,以后不准提到我的口水!”
吼完之后,水千浔风一般的掠出房间。
那背影怎么看,怎么带着种落荒而逃的味道。
皇甫恣静静看着少女瞬间消失的背影,清冷的眸光中多了一丝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温柔,眼角慢慢弯出一抹笑意,仿佛春风拂过冰雪之原,金色曼陀罗在月光下徐徐开放。
小水儿的表情,还真是有趣,像极了一只不知所措的小猫儿。
那块糕上,有少女独有的气息,微甜如蜜,他神使鬼差般的就拿起来吃了,吃完之后,又神使鬼差般的说了那么一番话出来。
看似不动声色,可若是有人站在他身后,就会发现他耳后洁白肌肤上,在拿起松子糕的时候,悄然浮起一抹红晕,并且,红晕的范围还在不断扩大。
只听见外面房门咚的一声打开,又咚的一声被摔上,门外大呼小叫,人体滚翻在地声音,少女跑远的脚步声,追向少女的急促脚步声……
很快,房间外面安静下来。
门外必定被小水儿搅了个人仰马翻,皇甫恣想象着那番情景,眸中笑意更深,脸色却渐渐苍白。
他忽然说:“墨双,拿出来吧。”
墨双无声无息出现在皇甫恣身侧,脸上没了笑容,神情变得郑重。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小木匣,再从木匣里面取出拇指大小的一个瓷瓶,瓷瓶是由一整块寒玉掏空做成,半透明的瓶身上有淡淡光晕流转。
皇甫恣接过瓷瓶,倒出一粒红色药丸,含在嘴里。
“主子,医圣说过,这药能不吃还是尽量不吃的好,这么多年主子都没动过这瓶里的药,为何这次……”
皇甫恣瞥了墨双一眼,墨双立刻闭嘴,垂下眸子,掩住眼中的担忧之意。
“御景园里的洗尘宴,几时开始?”皇甫恣把瓷瓶扔给墨双,随口问道。
“明日午时正式开始,段皇后请了圣旨,宫里成年的皇子公主,提前半个时辰,先去天湖别院见主子,再陪主子一起前往御景园。”
“明早辰时之前,船就能到北城门。”皇甫恣修长的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了敲。
“可是墨三传来消息,五城兵马司和熙王府的人已经封锁了北城门和南城门,南门许入不许出,北门许出不许入。”
“要及时赶回天湖别院,必然要从北门进城,南门出城,他只要封锁住这两个门,就可以阻住本宫,他的反应很快。”
“只要辰时前进北城门,进城之后,立刻弃船换马车,一个时辰内定能赶到南门,如果在南门口不耽误时间,就会提前一刻钟赶在诸位皇子和公主之前到达别院。”墨双一边说,一边皱起眉头。
这样子算来,时间上绝对不能出半点差池。
否则,诸位皇子公主到天湖别院没有见到太子,那么太子的欺君之罪就是铁板钉钉,毕竟太子是以旅途染疾为由,暂居天湖别院养病,他若不在天湖别院,那就是居心叵测,欺君罔上。
熙王刚被太子设计,杀了容少白,和手握实权的容世绩大将军结下杀子之仇,竟然即刻就做出反击,果然不容小觑。
“主子,墨三已经带着隐卫暗中潜伏于船中,随时可以控制全船,是否现在就动手?”墨双看看天色,低声问道。
皇甫恣摇摇头。
“主子,由我们自己人掌船,总归更安心些……”墨双有些不明白。
皇甫恣拿起旁边的手巾,慢慢擦着手,淡淡说道:“小水儿既然那么喜欢扮黄牡丹,那就给她点时间,让她玩的尽兴才行,嗯……”
太子殿下语气闲闲,可是墨双却突然打了个寒噤。
水姑娘,你自求多福吧,谁让你把太子殿下扮成女人,还给他起了个黄桃花这般恶俗的名字。
水千浔这个时候正躲在船舱二楼的一间舱房里听壁角,忽然就打了个寒颤。
她刚才冲出舱门,把冲上来拦她的张妈妈和两个小厮一脚踹翻,掠到走道拐角处,见周围无人,立刻发动隐身光衣。
张妈妈带着两个小厮从地上爬起,追过来的时候,自然看不到水千浔。满脸横肉的张妈妈一跺脚,让两个小厮一个留在原地,一个顺着走道挨个房间去找,她自己又心急火燎的去找人帮忙。
隐身的水千浔,擦着小厮的身侧掠了出去。
那小厮只觉一股冷风吹过,不由得缩缩脖子,冲着正推门找人的小厮说:“真邪气了,这里连窗户也没有,哪吹来的风?”
“好像是有阵风,你说,好端端的凳子怎么就突然断了腿?二公子被摔得那般惨,哎,难道是撞邪了不成?”另外一个小厮一边探头到门里察看,一边应着。
两个小厮正说着,翠缕正好走过来,听见小厮的话,脸色一变,呵斥道:“乱嚼什么舌根子,可是嫌自己舌头多余不成?”
小厮立刻闭了嘴。
翠缕心里有事,也没多问小厮在这里做什么,呵斥完后,快步走到楼梯处,去了船舱二层。
两个小厮见翠缕背影消失,顿时交换了一下不屑的目光。
不过是个通房丫头罢了,身份又比他们能高到哪里,还给他们摆起架子来了,以后若二公子娶了厉害点的夫人,说不定就被发卖到哪家窑子里去了。
水千浔隐身后,准备去找间舒服点的空舱房,窝着好好睡一会,不料正好看见翠缕走过来。
她见翠缕脸上的表情不大对劲,有种鬼鬼祟祟的感觉,心里一动,跟在翠缕身后,也悄无声息的上了二楼。
二楼中间舱房的门口站着林婉馨的贴身丫鬟香梅,一见到翠缕,立刻就把她迎进房里。
水千浔心知这间房多半就是林婉馨的住处。她闪身进了隔壁小舱房,见舱房里没人,就散去精神力,现出身形。
她用头发很快就在舱壁上无声无息钻了个小孔,随后把眼睛凑到小孔上,想看看翠缕和林婉馨要搞什么鬼。
林婉馨坐在梳妆台前,翠缕站在一侧,手里绞着条帕子,低声说道:“那姐妹俩来历不明,四小姐,您素来是个有主意的,她们对公子用狐媚子手段,四小姐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公子被她们迷住啊!”
林婉馨从梳妆台上面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打开木盒,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纸包,放到梳妆台边上。
“等晚饭的时候,把里面的药放到汤里,给她们送去,吃了以后,一个时辰之内昏迷不醒,无半点知觉。”林婉馨看也不看翠缕,一边对着镜子整理脸上的妆容,一边慢慢说道。
翠缕心领神会,伸手拿起药包,但是随即又问道:“把她们迷昏以后,等进城以后,绑了送去官府……”
“糊涂!二哥怎舍得,等她们昏了以后,送到护院那里去,就说这两个女人偷了二公子的东西,让他们好好惩治一番!”林婉馨眼中闪过一丝恶毒之色。
那些护院可都是些体格强壮、精力旺盛的粗人,两个昏迷不醒的弱女子落到他们手里,会是什么下场,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翠缕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之情,两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居然想靠美色倚傍二公子,找死!
水千浔看着两个女人的表情,恨不得立刻打晕她们,然后再脱光了扔河里。
“明天天亮之前,把她们扔进河里,对了,扔下河之前,把她们的脸都划花,长成那种样貌,又是狐媚子手段,以后还不知道要害多少人,我们不妨做点善事。”
翠缕垂下眸子,掩住眼中惊惧之色,她知道四小姐虽然外表娇媚动人,手段却是一等一的狠辣,这些年来右相府里的姨娘、庶女都被林婉馨收拾的服服帖帖。
她按照四小姐的吩咐做了这件事,以后这就是四小姐拿捏她的把柄,可是如今,她却不能不做。
“万一二公子问起来……”
“到时候就说这姐妹俩是骗子,偷了咱们的东西逃跑了,只要你自己嘴巴严实,二哥哥自不会知道。”
“多谢四小姐,四小姐知道,翠缕从来不是个多嘴的。”翠缕心知她已经没了退路。
水千浔开始考虑,怎么让林婉馨的脸变得抽象一些,否则实在对不起她对她的这番算计。
这四小姐够歹毒,够阴狠,说起来她水千浔跟她无怨无仇,她见死不救也还罢了,如今还要对她下这样的毒手!
参与太子妃遴选的都是这样的人吗?水千浔忽然有些同情皇甫恣了。
接下来她听到林婉馨问翠缕林闻涛的伤势,又说船一进城,就派人先把大夫请来等等一些事宜。
水千浔听的无聊,正准备离开,忽然看到香屏快步走进来:“小姐,刚收到府里的飞鸽传书,明天进城之后,府里会派马车来接小姐,先不回府,直接赶去天都峰脚下的御景园,参加宫里给太子殿下办的洗尘宴。”
“什么?”林婉馨抬头,脸上显出一丝狐疑之色,“怎么会这么急?”
“是皇后娘娘请的圣旨,凡是在太子妃遴选名单上的各家小姐,明日午时都要到,另外一些小侯爷世子也在出席洗尘宴的名单上。”
“小姐,难道皇后娘娘是想借洗尘宴一事,把太子妃的人选定下来?”香梅在旁边说道。
“这般突然,不会那么简单。香屏,你让郑管事督促船工,无论如何要在明早辰时赶到北城门。”
水千浔眼珠滴溜一转,心里隐约觉得这事十有八九跟皇甫意有关。
既然是太子殿下的洗尘宴,那么皇甫恣就一定要在洗尘宴上出现了,也不知道赶得及赶不及。
她要赶紧去把这件事情告诉皇甫恣,毕竟她和皇甫恣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皇甫恣若是倒霉,她只会更倒霉。
水千浔心里忽然一动,既然皇甫恣的亲卫都来了,那么以皇甫恣的手段,没有可能不知道洗尘宴的事。
难道说他留在这船上,弄伤林闻涛,都是提前谋算好的?林闻涛的手受伤,即使林婉馨没有收到飞鸽传书,大船也会用最快的速度往回赶。
果然腹黑!
水千浔又听了几句,都是林婉馨安排丫鬟给她准备出席洗尘宴的衣衫首饰之类的事情,她也没什么兴趣听下去,悄无声息的离开舱房,也没隐身,溜溜达达的回了房间。
带着下人搜寻她行踪的张妈妈,见到水千浔若无其事的走回来,气的脸上横肉一抖一抖的,冲着身边的两个粗壮仆妇使了个眼色。
两个仆妇冲过去抓水千浔的胳膊。
水千浔懒得罗嗦,一抬腿,就把两个仆妇踹到一边,随后施施然从惊呆了的众人中间走过,走进房间,砰的一下关了门。
进门以后,水千浔直奔内间,把从林婉馨那里听到的话原原本本讲给皇甫恣。说完以后,她幸灾乐祸的加了一句:“这就是你的候选太子妃啊,你可要小心,真要娶了她,到时候没准你那些什么妾侍啊,庶子啊之类的,都活不长久。”
皇甫恣听到林婉馨的计划时,眸光变得极冷。
听到水千浔那句幸灾乐祸的话后,皇甫恣只淡淡说:“本宫的太子妃,不是你吗?你可是本宫跪了三天三夜,以绝食要挟,才求得你同意嫁给本宫,我要娶的自然是你。”
水千浔一下被噎住。
“墨双还有本宫数十名亲卫,对了,还有长乐,长乐的宫女,都听到过这句话,小水儿,你不是想反悔吧?你想反悔也可以,跪上三天三夜,以绝食要挟,本宫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水千浔有一种搬了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本来她还想问问皇甫恣能不能及时赶去参加那什么洗尘宴,再跟他商量商量,要怎么修理林婉馨这种歹毒女人,可是突然就没了兴致。
算了,困死了,还是先睡一觉,养精蓄锐,反正她相信若是比起害人手段,林婉馨分分钟被太子殿下秒杀。
看着皇甫恣如一尊神般的盘坐在床上,水千浔识趣的在地板上寻了个角落躺下,一夜没睡,早就筋疲力尽,打个哈欠就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她感觉身子一轻,似乎被人拎起来,紧接着,身下硬硬的地板忽然变成了柔软的被褥。
她忍不住把头埋进臂肘里,蜷缩起来,嘟哝一句,梦到自己睡在床上,真好。
皇甫恣的手正松开水千浔的腰带,少女脊背对着他,小脸埋在臂弯里,蜷缩的如一只小猫儿。
他粉色薄唇轻轻一抿,伸手拉过被子,盖在水千浔身上。
“皇甫恣是个坏蛋,只让我睡脚踏。”水千浔嘟嘟哝哝的说着梦话,“黑心、装逼、小气、矫情……”
皇甫恣给水千浔掖被角的手突然停下,最后,他面无表情的收回手臂,随手一拂,水千浔的身体又轻飘飘的落回地板角落里。
水千浔一醒来,先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看见自己果然还睡在地板角落里,心想刚才真的是在做梦啊。
哎,她本来还指望他能良心发现,把床让给她睡呢,看来她真是高估他了。
那位黑心、装逼、小气、矫情的太子殿下,还是如一尊神般的盘坐在床上,水千浔撇撇嘴,看看外面天色,估摸着那迷药汤也该开始准备了。
她自顾自出了内间,拉开外间的门,瞬间隐身,没等外面看守的人反应过来,掠出门的瞬间就关了门。
张妈妈见门打开又关上,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搞什么鬼,但是既然没人出来,她也就不再理会。
水千浔很快就找到翠缕,跟着她到了小厨房,看情形,这小厨房应该是只给林闻涛和林婉馨准备饭菜的地方。
她等翠缕把纸包里的药粉洒进汤里,立刻找个机会把碗里的汤换给了林婉馨。看着香梅把林婉馨的那份饭菜端走后,水千浔才满意的离开小厨房回到自己房间。
果然,不一会,翠缕亲自给水千浔送来饭菜,用略带嫉妒的语气说:“这可是小厨房备的饭菜,也就专门供给二公子和四小姐,你们姐妹可真有福气。”
“一起吃?”水千浔眨眨眼睛。
翠缕赶紧摇头:“我已经吃饱了,你们姐妹赶紧吃吧,桃花姑娘还没睡醒吗?”
水千浔愁眉苦脸:“一直睡着呢,她身体虚弱,又在水里泡了那么久,不睡个两三天,那是断起了身的。”
翠缕心想姐姐既然是个病秧子,那也不用浪费迷药了。她看着水千浔把饭菜吃的干干净净,汤更是喝的一滴不剩,满意的收拾碗筷离开。
等会须得找两个嘴巴严实的仆妇把这姐妹送到护院那里。
水千浔看着翠缕离去,黑眸里闪过狡黠之意,刚想从凳子上站起来,忽然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身上的力气像流水一样倾泻出去,竟然没站起来。
不对啊,这是怎么回事?她明明亲眼看到那碗有迷药的汤被香梅端走的啊!
她想叫内间的皇甫恣,可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觉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等水千浔再次恢复意识以后,她感觉自己像是躺在一张床上,眼皮似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而且不仅身体不能动弹,甚至连头发似乎也指挥不动了。
这是哪里?水千浔忽然想起林婉馨的话,迷晕了以后,送到护院那里去。
大颗大颗的冷汗从她额头上滚落下来,难道,这里就是那些护院住的地方?她被放在护院睡的床上了?
一想到旁边也许就站着粗鲁的护院,正在用色迷迷的目光打量她,水千浔想死的心都有了。
忽然有只手伸到她的脚上,开始脱她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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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水儿:谁在摸我?
感谢祁莲神殇童鞋的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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