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里伸出来的两只手嗖的一下缩了回去,一串血珠洒在水千浔的软缎绣花鞋上。
水千浔的尖叫声几乎刺破了墨初的耳膜,他收回剑,有些惊愕的看着浑身发抖的少女。这少女给他的感觉是娇憨的、俏皮的、散漫的,就连刚才在厨房里险些被掳走,也没有见到她惊慌失措。
怎么会吓成这样?
“鬼啊!”水千浔一蹦三尺高,跳到凳子上,乌黑的眸子盯着下面的土地,一张小脸吓得惨白,生怕从泥地里钻出僵尸鬼怪之类的东西。
水千浔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鬼,尤其怕那种从各种犄角旮旯里爬出来的鬼。
这还要拜地球网络所赐,谁让她好奇心太重,好死不死的点开了《午夜凶铃》,看完以后,她险些把屏幕给砸了。
啊啊啊,从泥土里面伸出来的两只手,好可怕,好可怕,虽然是大白天,虽然阳光明亮,她依然吓得全身发抖。
“水姑娘,那不是鬼,是善于隐匿行踪的刺客罢了。他们受过特殊训练,能长时间在躲藏在土里。”
墨初虽然依旧是张冰块脸,但是还是好心给水千浔解释了一下。他见水千浔目光将信将疑,就指了指她鞋面上的血珠:“你看,如果是鬼的话,怎么会流血?”
水千浔低头看看,只见粉色缎面上的血珠已经洇开,留下一抹血痕。
她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不是鬼就好,地球古代人果然不容小觑啊,藏在土里,这也可以?僵尸神功吗?靠,吓死她了。
水千浔小眉毛扬起,双脚向外一踢,把染了血迹的绣花鞋甩到一边,赤着白生生的小脚丫,筷子一动,又飞快吃起来。
墨初看着埋头大吃的少女,冰块脸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刚刚还吓的死去活来,转眼间又吃的眉飞色舞,水姑娘,这样真的正常吗?
水千浔可不知道墨初的腹诽,反正只要不是鬼,那她就不害怕了,更何况,现在她的处境显然不那么妙,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应付。
不思茶饭,食不下咽这种事情,从来不会发生在水千浔身上。
墨初看了一眼水千浔分给他的那一半饭食,慢慢走过去,慢慢拿起来,慢慢走到一边吃起来。
水千浔把最后一小片白切羊肉送到嘴里,满足的叹了口气。话说红袖招这家妓院虽然不怎么上档次,但是厨子的手艺还真不错,她甚至开始考虑长住红袖招的可能。
本来只准备坑点老鸨儿银子就走人的水千浔,觉得把红袖招收为囊中之物也不错。
为了个厨子,要算计整个楼子,这样的想法,也只有水千浔这种非地球人能想得出来。
墨初看着一边舔着筷子,一边眼珠滴溜转的少女,慢慢说了句话:“那是主子的厨子准备的饭菜。”
水千浔一脑门黑线,太子殿下是算准她出门以后,会直奔厨房而去吗?难道太子殿下这么好心,把她赶出门,却又专门在厨房里为她备好了饭菜?
这饭菜里面没下毒吧?
“咦,小浔儿,你的鞋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杜篮儿的声音响起,她从后院门里走进来,正俯身捡起地上的绣鞋。
“鞋子不合脚。”水千浔随便编了个理由。
“这鞋子应该很贵……”杜篮儿端详着绣鞋,看到绣鞋上面的一抹血痕时,目光有些惊讶,“你可是伤着哪里了,这鞋子上的血哪里来的?”
水千浔没理会杜篮儿后面一句话,只是懒洋洋地说:“这绣花鞋很贵?上面又没镶金子银子什么的,能贵到哪里去。”
“这鞋用的缎料像是脂玉锦,我见过御史夫人的衣领上用这个来镶边,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比手指长不了多少的一条,江记衣铺的伙计说过,就这么一点点都比同样大小的黄金贵十倍,而且有钱也买不到。”
“嗖”的一下,水千浔已经从凳子上掠到杜篮儿面前,一把抓过绣鞋,里里外外看了个遍,连鞋底都不放过。
“你看,这缎面对着阳光会发出玉一般的光泽,听说在晚上没有灯火的地方,也会发出极淡的光泽,那贵客定是了不起的大人物。”杜篮儿用手摸着胸口,羡慕地说。
“这鞋子真这么值钱吗?”在水千浔的认知中,只有金银宝石美玉珍珠之类才值钱,没想到没什么饰品的鞋子也能和同体积的黄金媲美。
杜篮儿点点头。
她翻来覆去的看着绣鞋,双眼熠熠生辉,闪动的全是金子的光泽。
“你去把鞋子上面的血迹弄干净,抽空去趟江记,看看他们愿意出多少钱买这双绣鞋。”水千浔把绣花鞋往杜篮儿手里一塞,笑嘻嘻地说。
墨初的嘴角忍不住又抽了抽,水姑娘,你这样做真的好吗?
杜篮儿默默地点了点头。
绣花鞋还没到杜篮儿手里,忽然化为粉末,如一蓬碎雪,纷纷扬扬洒落,被风一吹,无影无踪。
水千浔目瞪口呆。
院门口,雪衣乌发的男子目光从水千浔白嫩的小脚上扫过,冰晶般的眸子如雪山上的天空,清冷高远,不可触及。
他本来是要走进后院,此时却转身离去,双手负在背后,乌发如泼墨般倾泻于肩头,只是一个背影,却足以颠倒众生。
水千浔朝皇甫恣背影飞了个眼刀子。
就在这时候,院墙边的一株桂花树上的枝叶无风自动,一条绳索无声无息飞出,像出洞灵蛇,卷向水千浔腰肢。
心不在焉的水千浔猝不及防,已来不及闪避,黑眸猛的收缩如竖着的杏仁状,死死盯着飞来的绳索,长发拉的笔直,蓄势待发。
绳索飞出的一刹,皇甫恣的背影似乎顿了顿,似乎又没有,渐行渐远的身影却越发挺拔,白衣如雪,清冷如冰。
一切不过刚刚开始。
他以她为棋,布下重重杀局,棋子已落下,他却惊觉,自己已经无法成为置身局外的棋手。
那颗棋子,不知道在何时,已撩起他的一线心潮,心湖明月,竟是再也无法回归昔日的冷寂空漠之境。
明月心明月心,明月本无心。
心潮暗涌,剧痛从心脉涌向四肢百骸,他却似毫无所觉,一步一步向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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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恣:我送的东西也敢变卖?
小水儿抠鼻:小气傲娇的家伙,嫩家找小意意去!
某云托腮:让小意意从哪爬出来,才能吓到小水儿……
小水儿哭:你一定不是亲妈。
读者君眼冒绿光:从小恣恣的床上爬出来,一定能吓到小水儿。
小水儿握大棒:谁要把伦家小恣恣扳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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