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韫笙见男人的脸都被浓烟熏红了,怕他被她玩死,她这才将他拉起来。
“咳咳咳”男人掩嘴咳个不停,面上充血,发梢被火烧了一点。
苏韫笙丢了一袋水给他,他拿过水连灌好几口后又将剩下的水往头顶倒去,给自己的脑袋降降温,小疯子若是晚一刻将他拉上去,他的脑袋就被火烤个半熟。
苏韫笙盘坐在他面前,手中握紧树枝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说吧,姓什么叫什么?家里还有几口人?”
男人擦拭嘴角的水渍,垂眸。“叫阿无,燕国人……”
“还骗我!”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韫笙出声打断,“看来你是嫌刚刚倒挂不好玩!”说着起身抓住男人的衣裳,一副要将他丢下峡谷的凶恶模样。
“我我我没骗你!”男人有些激动,“我确实是叫阿无,确实是燕国人!”
“阿你妹!燕你大爷!”苏韫笙手中的树枝连敲男人的脑壳两下,男人疼得倒在地上捂着脑壳揉着。“你当我是傻子啊!你身上的衣服与我所穿的衣服根本就不一样,我与你根本就不是一个国土的人!”这堆尸体中明显是分两队的,她身上穿的是红衣,而男人身上穿的是黑衣,哪怕是上下将,两人衣服色差也不可能相差这么多,这男人把她当傻子来耍,她是废没错,但她不傻好么!
“我还是直接把你丢下去烧了,省得浪费我的时间!”抓住男人捆起来的腿拖着,准备将他丢下崖坡。
“好好好,我说,我说,我叫沈易臻,在家排行老五,爹不爱娘不宠,我爹为了我大哥让我上战场,我带的兵队遭到燕国军队袭击而全军覆没!你手里的那个羊皮卷是回我家的地图,我娘说我若是战死沙场,有这个地图在好让我灵魂找到回家的路!”男人一口气托盘而出所有的一切,生怕苏韫笙真的将他丢下烧死,毕竟疯子的思维不是他这个凡夫俗子所能理解。
这次见男人真的不似说假话,而且情急之下人根本就不会说假话。
苏韫笙这次信了他,松开拖着他的腿,上下扫量他。“真的?”
“真的!”他真挚点头。
“我信你!”苏韫笙蹲在他面前道。
“那羊皮卷可以还给……”话说到一半,见她面色又要变了,他改口。“你的,是你的!”
“你写信回家,让家里人拿钱过来赎你。”她将树枝架在肩膀上,勒索一事虽第一次做,但却是得心应手。
她的话换来沈易臻失落的情绪,他苦笑。“如今兵败定是祸连家人,我的家人怕是早已被斩首,哪还有人会来赎我!”
苏韫笙摸摸下颚,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毕竟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心里“咯噔”了一下,完了,她的金大腿变成了木大腿,一文不值了!她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久久不见苏韫笙出声,他抬眸瞄了她一眼。“大圣小兄弟,你怎么不出声了?”小疯子不出声的模样看起来更加渗人,根本就不知道她在打什么注意。
抱金大腿失败,苏韫笙黑着一张脸站了起来,冷冷睥睨一脸无辜的他。“你是我的俘虏,我要将你的人头上交换赏金,将军的人头应该比小兵更值钱!”
“……”
听了她的话,沉易臻的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小疯子上辈子是没见过钱,所以导致这辈子是掉进钱堆里,说什么都要从他身上收刮下一点钱来才甘心!
“我的腰间有块玉佩,能值不少钱,给你,你放了我好不好?”沉易臻和善的对她讲道,有些怵小疯子真的可能为了赏钱把他的脑袋割下来。
“哼,我不信。”苏韫笙冷笑摇头,她才不过去,万一她过去他突然对她出手咋办?虽然他现在被她捆着且还受了伤,多留一个心眼还是好的。
见她戒备不肯靠近,沉易臻无奈。“你怕什么?我都被捆成这样了,除非我有三只手……”
趁他说话的功夫,苏韫笙一步上前在他腰间一掏,一个准的掏到他所说的玉佩,这一举动仅仅花了三秒的时间。
沉易臻被她给整傻眼了,没想到她在这里等着他。
苏韫笙拿着手中的玉佩对准高阳,玉佩碧绿通透,一丝瑕疵都没有,表层裹着一层光泽,纹路雕刻精细,还有一个似是臻字的字体雕刻在上面。
估摸着玉佩应该值不少钱,她收进衣袖里,对着沉易臻咧嘴一笑。
“可以把我放了吧?”沉易臻商量道。
她竖起食指对他摇了摇,“no。”
“什么意思?”他听不懂。
“不!”她简短的吐出一个字。
“为什么?”她这是在耍他?普天之下可没有几个人敢这么耍他!
“玉佩是要的,你,我也是要的!”苏韫笙欢快道,傻子才会嫌钱多!
沉易臻无力倒在地上,他累了,跟这个小疯子周旋还真是比打仗还要废脑!
苏韫笙蹲在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脸,“莫怕哈,我先把你拍晕了再割下你的脑袋,一点都不疼的!”
“你!”沉易臻瞪眼,没想到她来真的,正要说什么时,她一树枝落在他头上,他再次晕了过去。
敲晕男人,苏韫笙用衣裳将男人包裹成木乃伊,而后又将所有的吃食都收起来背上,将收集到的衣裳全部拼接绑成一条很长的绳子,一头绑在男人的腰间,另外一头绑在自己的腰间。
准备好一切,她弯腰曲腿做起了热身运动,仰头看着峡谷上方,拍拍双手,抓着一块凸出的石头往上爬去。
峡谷比苏韫笙在二十一世纪爬的攀岩可难多了,没有手套更加没有安全绳,担心手掌打滑她只敢用布包了一层在掌心,也担心失足摔下,她还特地计算过大概位置,将男人搬放在她下方,她若是摔下来起码不会摔死,有男人当垫背,顶多只是受点伤。
反正她能活着上去男人就能活着上去,她若是死了,男人就给她当垫背吧。
两日后。
男人转醒,鼻子难以呼吸,嘴巴更是难以透气,他的脸上被包了好几层的衣裳。
喉咙干得要命,肚子更是因饥饿而响个不停,他很久没吃东西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被敲晕了多少次,小疯子总是能卡到他刚转醒时来到他面前敲晕他。
眯眼看着刺眼阳光,感觉自己升天般一下又一下往天空升去。他死了?最后小疯子还是出手割下他的脑袋?不对,既然他死了,那为什么他还能感觉到肚子饿?
扭了扭肩膀才发现自己的肩膀也被包裹住了,不,不仅仅他的肩膀,他全身上下都被包裹成了蛹!小疯子在搞什么鬼?
大幅度的动了动,本上升的他卡住往下坠了一下,顿时失重,他扭头看了眼下方,才发现下方是万丈悬崖,顿时满头冷汗,他竟是被挂在峡谷半空之中!
“我靠,你不要动啊,我快没力气了!再动我就放手把你摔成肉饼!”耳边传来小疯子咬牙的声音。
沉易臻屏息,停止了乱动,看着腰间绑的衣裳他大致猜测到小疯子上到峡谷顶了,现在是在将他拉上去。
可以呀,想不到小疯子看起来瘦瘦小小的,能耐倒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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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沉易臻拉了上来,苏韫笙快成仙了,鼓着两边腮帮子“呼呼”的吹着被划得满是伤口的掌心。
峡谷上边是一望无际的丛林,入眼的都是欣欣向荣,碧绿青葱,与峡谷底的压抑死亡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你倒是挺有能耐,你是怎么上来的?你会轻功?”被丢置一边包裹成蛹的沉易臻出声。
“我是神仙,腾云驾雾飞上来的。”苏韫笙边解开沉易臻脸上包裹的衣裳边认真道。
沉易臻白了她一眼,看来她不仅仅是个疯子,而且还是个浮想联翩之人。
“想不想喝水?”拿着水袋在沉易臻眼前摇了摇,让他听听水的声音是多么动听,两天不进食,又晒了两天,相信他快渴成人干了。
“不想。”他咽了咽发干的喉咙违心道,鬼知道小疯子又有什么陷阱在等着他跳。
“不想那就算了。”苏韫笙也不勉强他,自己坐在一边故意“咕噜噜”的喝了好几口水,把水当酒喝,每喝一口便“啊”的感慨出声。“冰冰凉凉的还真解渴啊!喝一口活十年,一口不喝明天就翘辫子。”
她不出声还好,一出声沉易臻就感觉自己的喉咙不仅仅是发干这么简单了,还有些疼,是干涩的疼。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最后他还是举白旗投降。
沉易臻的话落下,苏韫笙笑了,不再装模做样的喝水,将他拖起靠在树下,蹲在他面前笑眯眯着一张无害的脸。
在她这张看似无害的脸皮下面沉易臻能看到她包裹着黑到不能再黑的心思,他感觉背后有些发凉,有些后悔刚刚说出口的话。
“说说看我是你的谁?”苏韫笙对他温和问出声。
“?”没想到她问的是这个问题,而且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沉易臻有些错愕,但很快反应过来。“敌人?”
“啪”的一声,苏韫笙不满他的回答拍了他脑袋一下,用你是傻逼的眼神看着他。“我若是把你当敌人的话,我早就把你推下峡谷摔成肉饼了。”
被拍的沉易臻笑了,但眼底一丝笑意都没有,心里暗暗戳。最好不要有一日让他得势,否则他定要让小疯子尝尝下油锅的滋味!
“我是你的俘虏?”沉易臻小心问道。
“对了,真聪明!”苏韫笙像摸狗一样摸了摸他的脑袋,还奖励的喂了他一口水,就一口,多一丢丢是不可能的,可是对于沉易臻来说一口根本就不够!
他舔着唇瓣上的水渍,薄唇被他添得红润光泽,有几分勾人的味道,苏韫笙咽了咽口水,不得不说这男人勾人得很,骚得很,让人想扑上去对他做儿童不宜的事!
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上前抓住他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