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拉哈哈大笑,他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围着姜莫言转了两圈,然后才说道:“好一个‘万事皆有因果’。那你今日进了寡人的皇宫,又会是何因何果呢?”
“因果皆在陛下的一念之间,又何必问我?”
阿古拉又是一阵大笑,“好,说的好!既如此,你就安心的住下吧。”
不等姜莫言回答,阿古拉已经叫了人进来,“姜将军文韬武略、才华横溢,就安排在锦绣宫住下吧,也方便与寡人探讨军务。”
姜莫言可不想再跟阿古拉周旋,告别了阿古拉,跟着宫人出了御书房,朝后面去了。
那个公公倒是个热心的,一边走一边给姜莫言介绍沿途的宫殿。锦绣宫离阿古拉的御书房很近,没几步就到了。姜莫言看着这个独门独院的清雅宫殿,有些疑惑的问道:“这里都有谁住着?”
那公公忙解释:“这里是离陛下的寿春宫最近的一处宫殿,一直空着没人住。如今姜将军来了,这里就有人住了不是?”那公公边说,边引着姜莫言进了院子。
几个太监宫女已经迎在门口,对着姜莫言参拜。姜莫言忙道:“我只是客居在此,各位不必拜我。”
先前引路的那个公公却道:“姜将军客气了,您是陛下的贵客,又特意安排在这里居住,受他们一拜也是应该的。”
姜莫言听出他话里有话,只是如今人多,她也不好当面就问,只得客气的叫众人起身,又吩咐乌兰打赏了几人,这才进了院子。
这个宫院显然被精心设计过,进门竟是一处花坛,后面是一小片假山。沿着假山旁边的小径往里,就能看到一片小小的潭水,一侧种着几株翠竹,一侧种着几丛叫不上名字来的灌木。郁郁葱葱的景象让沿着红色宫墙走了半日的人们顿感舒爽几分。
过了这处景致,是一排三间正房。姜莫言以为这里就是她的住处了,没想到她被人带着穿堂过室,居然到了后面。原来这所宫殿居然是个两进的院子。
这里也是一排三间的正房、左右暖阁和耳房,东西两侧还各有两间配房。院子当中左右各摆着几口大缸,姜莫言低头看了看,除了开得正艳的荷花,水里还有几尾金鱼来回穿梭游动。
姜莫言进了正屋,仔细打量了一番房间的奢华布置。不等她看完,那些宫女太监们已经鱼贯而入,对她道:“姜将军,陛下吩咐人送来了午膳,已经在隔壁摆下了。将军是否现在就用?”
姜莫言抬头看看外面的日头,果然已经到正午了。姜莫言点头,“那就先用饭吧!”
管事太监忙亲自引路,把姜莫言引到旁边的膳房。看到一桌子的精美菜肴,姜莫言有些傻眼。虽然他跟着凤九天在皇宫里住了那么久,对皇宫的奢靡深有体会,但像今日这般丰盛的宴席还是不多见的,尤其是只招待她一个人用膳的情况下。
算了,既然人家这么热情,她又何必客气?姜莫言大方的坐下,拿起筷子吃起来。她也不管那些宫廷规矩,只管亲自动手夹菜。
饭罢,她叫过乌兰,悄悄吩咐:“你去悄悄打听打听,这锦绣宫有什么特别之处?”
姜莫言住进了锦绣宫的事儿,如长了腿一般迅速传遍整个皇宫。同一时间正在用膳的,除了姜莫言,还有永寿宫里的皇后娘娘。
“什么?人被领进了锦绣宫?”皇后闻言,筷子夹着的珍珠丸子调回盘子里。她索性放下筷子,正色问道:“你都见到了,是个什么样的人?”
回话的人正是接姜莫言进宫的那个宫人,她想到姜莫言艳压群芳的容貌和端庄高贵的言谈举止,一时有些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话,才不会惹恼这位皇后。
皇后见她半晌没说话,心中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不过她毕竟是皇后,该有的端庄大度自是不能少的,因此她强忍住喷薄而出的嫉恨,冷声问道:“是不是人很漂亮?”
那宫人只是点头,并不否定也不补充。饶是如此,皇后的脸色也暗了几分。旁边一个年纪大点的嬷嬷应该与皇后的关系匪浅,她夹了一块剔掉刺的鱼片放进皇后的盘子里,安慰道:“听说那人女扮男装在军队里与那些男人混了很久,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儿。就算长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
皇后并没有因为她的话安慰几分,反而皱起眉头。“那个锦绣宫一直空着,从来没人敢住。如今陛下居然让她住了进去,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老嬷嬷看皇后脸色难看的紧,只得又开口劝道:“娘娘多虑了。这女人生的漂亮,男人多看几眼也是有了。但就她的情形,想要嫁进宫来,可没那么容易。娘娘若是心里难受,不如把琪琪格儿找来,那个女人善妒,对陛下又看得紧,由她出面对付那个姜莫言岂不是更好?”
皇后听了这话,心里才舒坦一点。她夹起鱼肉放进嘴里,刚咀嚼了两下,突然翻脸道:“那女人进宫,不是应该先来拜见本宫吗?怎得到现在还没来,难道还要让本宫去请她不成?”
一旁尚未退去的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解释了一句:“奴婢原本要带她来拜见皇后娘娘,后来……后来陛下让人带她去了御书房,后来又让人直接带她去了锦绣宫,所以……”
皇后一听是陛下的意思,脸色又难看起来,不过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等饭菜撤下,皇后回到内室,这才拉过老嬷嬷抱怨起来:“也真,陛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又想把这个女人娶进来不成?”皇后边说,边红了眼圈儿,伤心、委屈、气愤一股脑的顺着眼泪流出来。
那个叫也真的嬷嬷抽出帕子,替皇后蘸了蘸眼泪,“老奴知道娘娘心里难过,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是皇帝,想娶多少女人,就能娶多少女人,您再伤心也无用的。不过老王爷的话说得对,有咱们整个塔塔尔部为您撑腰,您还怕什么呢?陛下就是娶再多,也越不过您去。”
皇后接过也真的帕子,自己擦了两把,抽抽搭搭的说道:“可我这心里……难受……”很快抽抽搭搭变成了细水长流,皇后抱住也真哭出声来,“奶娘,你说做个女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也真抱着这个自己从小带大的皇后,无奈的叹息一声,她毕竟才十几岁,还是个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