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莫言坐在树上正在苦思冥想,突然看到了狂奔而至的宋晓,不由得惊讶万分。此时的右翼军恐怕正与敌军交战,他怎么突然跑出来了?莫非右翼军出事儿了?
想到这里,姜莫言有些坐不住了,就要跳下去细问详情。突然,姜莫言顿住身形,一双明眸瞬间凌冽起来。
因为她发现树下的宋晓虽然跑的狼狈,可战袍上一丝血迹也没有。如果是从战场上跑出来的,衣服怎么会如此干净?她想到自己刚刚还在分析的叛徒人选,目光瞬间凝结到宋晓身上。
不过,姜莫言依旧无法确定,这些都只是她的猜测而已,她不想随便冤枉人,因此便猫在树上继续观察。
宋晓休息了半晌,终于能喘上气来了。他坐在原地左右看看,见这里除了光秃秃的树木就只剩下积雪了,实在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他刚刚见到有北冥军投降,双腿快于大脑的做出反应,还不及细想就先跑了出来。此时静下来,他才有时间仔细回想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儿。
此事还要从白天说起。宋晓听说了左翼军指挥使被抓的消息后,也去了左翼大营打探详情。不过他去得晚了些,并没有遇到姜莫言。
等他回到自己的营中之后,却被姜莫言叫去了。他进了大帐,见到帐内已经坐了六了个人,除了指挥使姜莫言外,还有四个协领和神马队长封腾。
对于这个神马队长的职位,宋晓曾经嫉恨了很久。什么神马队长?即无朝廷任命,又无上官认可,就是姜莫言一句话,就给定了这么个职务,这明明是她为了照顾自己的弟弟,假公济私给强行安排的。
如今连这么正式的场合,居然也把他叫过来,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过宋晓这人,性格内敛,喜怒不行于色,所以他看了看在场众人,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坐到了给自己预留的座位上坐好,听姜莫言的吩咐。
姜莫言看人都到得齐了,这才把左翼军发生的事儿给大家讲述了一遍,末了又道:“今天晚上,本将准备夜探敌营,去营救陈将军。”
一团校尉鲁明先就闹起来,愤怒道:“这左翼军回回找麻烦,不听调度擅自行动,出了事儿还来让咱们救,他们左翼军没人了吗?”
其他几个校尉也都附和道:“是啊,那个陈冲傲慢的很,上次咱们帮了他们,他不但不领情,还总给您背后捅刀子,这种人救他做甚?死了干净!”
众人七嘴八舌的,姜莫言也没有阻止。从战友的角度看,这个陈冲的确做的过分,她也不是圣人,当然心里也有火。
等大家闹得差不多了,她才摆摆手道:“大家说的都对,我姜莫言也不是软柿子,让人随便拿捏的。不过,咱们再有气,发泄一通也就算了,大敌当前,不可内部自乱,等把敌军打退了,你们跟着本将再找那小子算账去。只是现在嘛,人该救还是要救,咱们可不能趁人之危、挟私报复,此非君子所为。”
众人一听姜莫言的话,知道他们的指挥使是个心中有数的,也就不再闹腾了。
姜莫言这才道:“今天晚上的行动只有咱们几个人知道,你们回去后不要声张,大家各司其职。至于本将这里嘛,就由封腾暂时代替一晚。”
话音刚落,那几个又闹起来:“将军,这怎么行?您是咱右翼的主心骨,您怎么能亲自去?”
“是呀,是呀,要去我们去,您只管在这里坐镇就好。”
“让我去吧,保证把人救出来。”
“让我去吧……”
姜莫言摆摆手,让大家安静下来,这才说道:“大家别急,此次行动毕竟是去探敌营,一个不小心就会暴露,本将带二十名神马队员去就行,人多了反而容易坏事。你们还是守着咱们的队伍,这样我也放心些。”
众人都对视一眼,有些沮丧的坐回椅子上。还是封腾先说道:“将军,不如让我跟着您一起去吧。”
姜莫言摇头道:“不行,你还是替我守着这里的好,万一敌军半夜偷营,咱们都走了,岂不被动?”
姜莫言站起来,又道:“行了,此事就这样定了,你们都回去好好看守营地,本将最迟半夜就能回来。”
几人站起,齐声道:“末将遵命!”
宋晓跟着众人离开大帐,回了自己的营房。说实话,刚刚要不是他涵养好,恐怕早当众闹起来了。他可是协领,除了姜莫言之外,右翼军身份地位最高的人了,可这个姜莫言居然把他晾在一边,让个无名小卒封腾爬到他头上,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他气鼓鼓的坐在桌前发了通脾气,突然心中一动,一股邪念涌上心头,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可是又一想,这个姜莫言后台这么硬,如果现在不动手,等九皇子来了,哪里还有他宋晓的容身之地?无毒不丈夫,趁着现在这个好机会,把这个姜莫言干掉,这右翼军就是他的了。
想到这里,他的一双老鼠眼瞬间放出光彩,拿出纸趣÷阁写了一封书信,然后找来一个亲信,把信交给他,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
那亲信闻言,脸色大变,颤抖着声音说道:“主子,这可是通敌的大罪,属下不敢哪!”
宋晓一瞪眼,骂道:“蠢货,等那姜莫言一死,这里就是我的了,什么通敌不通敌的,谁会知道?事成之后,少不了您小子的好处,还不快去!”
“唉——”那亲信吓得腿软,可想想宋晓说的也有理,因此强打着精神去办事了。
要说这小子也是办事不力,如果宋晓交代完后他就出发,姜莫言这次还真有可能栽在这个宋晓的手里。因为宋晓刚刚写的信是给北冥军将官的,通知对方今天晚上有右翼指挥使姜莫言去偷营救人。
如果北冥人真的拿到这信,提前布好了大网等着他们,那姜莫言等人哪里还有活路?
巧就巧在那送信之人因为心虚,从宋晓帐中出来之后,就一直心惊胆战,谁看他一眼都吓得他够呛,以为对方知道了他的秘密。后来他干脆猫到一个没人的角落,等傍晚人都去吃饭了,营地里没了什么走动的人,他才悄悄出来,偷偷出了营门,朝北冥军的营地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