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我们被扔进了阴暗潮湿的柴房里,块头最大的那个护院恶狠狠的将我们骂了一顿,把柴房门“咣当”一声给砸上了。中文≥≧w≦w≤w<.﹤8≤1zw.
婇婇扶我靠在柴堆上,我揉着剧痛无比的腰肢,十分愧疚:“都是我不好,把你们给活活害了……”
“小姐我帮你揉揉。”
“别碰!”我忙龇着嘴巴躲开,“先别碰,痛……”
倒抽了几口凉气,我瘫靠着,虚声道:“这几个王八蛋,等我将正事办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但其实,他们没怎么对我下手,挨打的全是妙荷和婇婇,苦就苦在妙荷那庞大的身躯忽的扑来压在我身上,那么混乱的场面,我却清晰的听到了我腰上传来的骨头移位的咔嚓声,当时眼泪就喷了出来,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又不好怪她,一是她无心,二是如若她没替我挡下,我会不会被那群人给直接踩断了腰也是说不准的。最后只能怪我自己,性子太急,做事太冲,活该倒霉。
没有药,只能强忍,我逼迫自己尽快入睡,昏沉中听到妙荷和婇婇在愤慨的骂那些人,我偶尔应和几声,却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过去很久仍没有睡着,她们渐渐从骂人变为聊天,我浑浑噩噩听着,忽的听她们聊到了邓严。
我对邓严不算深交,但亏欠了好大一份人情。那时做巫材拿去乔城卖给遥寄乘的骆元安,次次都是邓严用牛车送我去的。秋日的夕阳麦田极具风情,这个皮肤黝黑性子憨厚的小伙子无疑是乡间泥路上最入秋画的一个。可是在我离开后的几个月,他就被问斩了。那么热情耿直的人为什么会是这个下场。
我心里陡生哀伤,但好在,婇婇她们此时聊的不是那些悲伤的事。
我痛的难受,只能断断续续的听到她们的谈话,她们聊到村里某个寡۰妇时。我听到妙荷嘟囔道:“那有什么,我也喜欢不穿衣裳睡觉啊。”
婇婇“啊?”了一声:“为什么?”
“自在嘛。”
婇婇顿了顿,轻轻出声:“你是好样的……”
妙荷笑了笑,忽的低羞道:“邓严在我这时,也不穿衣裳睡觉的。”
婇婇讶异:“怎么可能?他也不穿?”
妙荷激动道:“那是因为,他一来我这。我就把他给脱光了啊!”
我:“……”
抬起脑袋,瞧见妙荷双目光的笑着,一旁的婇婇愣愣的睁着眼睛,半响,她轻声道:“你们……都是好样的。那。你想他吗?”
我一愣,看向妙荷。
一细月色从柴房上的瓦片中投入,这样的暗淡光线下,她和婇婇因为护我而被打的淤肿的脸多了几丝苍白。
妙荷摇头:“不想,他让我别想他,他说我想他会让他在地下过的不好。”
我微微皱眉,她从怀里摸出一个香囊:“不过,他说如果我真的很想他。就对这香囊说话,这是他让他娘缝的,我在牢中见他最后一面的时候塞给我的。”
婇婇垂眸望向香囊。难过的伸手接住,我静静看了她们一会儿,缓慢挪动身子,背朝她们,闭目入睡。
隔日很早便被人叫醒,有了那三管家的特殊照顾。六个婆子给我们抱来了一堆脏衣裳。
今天开溜没昨天那么顺利,主要原因不是注意我们的人多了。而是我的腰肢实在不便,但最后还是成功脱身。
摸回柴房找了根长木头。我拄着它又开始了我的左府一日游。中元节快到了,所以今天的左府特别热闹,来了许多驱邪镇魔的江湖道士,这对我的探测地形造成了极大的不便。
我东走西逛的溜达了半日,这时不经意的一瞥瞧见了远处一座青石小院,若干梧桐树种在院中,枝繁叶茂,阳光落下满园生气,莫名之感催促我拄着拐杖走了过去。
很普通的院落,就是太普通,才在这富贵堂华的左府显得那么不普通。
风格是华州古道城的古老建筑,青石砖新修过,不过也有一阵子了,墙角已攀上了许多苔藓。
院子很干净,大门清明敞开,我一探头就瞧见了里面一张千佛案,有个清绝的孤瘦男子坐在门口串佛珠,阳光落在他脸上,是温润清和的俊脸,但年岁,大约有三十四五了吧。
注意到我,他抬眸望来,双眉微拢,而后淡淡一笑,冲我点了点头。
清风缓滞,送来花木奇香,他这一笑没有华光璀璨,但令人温暖如春,我也不由微笑,冲他点了点头。
结果刚一低头,脑门就“啪”的挨了一下,因腰肢不便,整个人都弯了下去,差点就趴在了地上。
耳边响起一声粗骂:“哪跑来的丫头!敢来这边!快给我滚!”
我撑起身子,却被她一脚踢掉了树枝,我顿时摔趴在地,一只脚毫不客气的踹在我肩上:“还不滚!”第二脚又踹来时,我应激性的抓起树枝,狠狠挥去,她“哎哟”了一声,摔下来跟我为伴了。
我艰难的爬起来,是个年岁四五十的女人,看衣裳也是个伺候人的,地位较我们高一些。我抓起树枝打算好好教训她,这时一顿,下意识又朝院落里面望去,那清癯的男人不见了。
就算不爱看热闹,但也不至于这么凉薄吧,我撇了撇嘴,本来想教训人的,现在也没了心思,用树枝拍了拍这嬷嬷的脸:“以后对人客气点,不然把你折成两半塞桶里当球踢!”
我难得这么仁慈大度,她却毫不领情,揉着被我摔惨了的屁股和腰,张嘴就是大叫:“来人啊!来人啊!抓住这个小贱人啊!”
我忍无可忍,怒道:“我来你个头!”
借着隔空移物术,一脚把她踢飞。她划了道优美弧线后一头栽进了树丛里,我忙“蹬蹬蹬”拄着拐杖开溜。
左显所住的地方名唤秋光居,我来回在这一带绕了七八圈,边绕边在脑中设计方案,自己模拟了几遍后觉得可行。而后便考虑对付那左三爷的管家了。我确定那混蛋今晚还会来找我们的麻烦,别说今晚,怕是我们在这左府一天,他便不会让我们好过一天。
杀了他不切实际,困了他更不切实际,除非能将他的那些手下给一并困了。
想了很久。最后我将头打乱,脸也弄得憔悴了一些,支着拐杖坐在路边,做出一副慵懒散漫的模样。运气有些好,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有个身穿道袍,留着两根八字胡的中年男人在几个护院丫鬟的陪同下进入了我的视线。
我喊了一声,捡起一颗石子丢到他脚边,他朝我看来,我脑袋一歪,弯唇笑道:“道友,打哪儿来啊?”
他有些乱的眉毛拧做一团,我直接道:“我运气不太好。今天撞上了个邪了门的宅子,因为我是个女人,道友帮帮忙么?”
“道友?”
“你看。我那件道袍被邪气给染了,我不得不讨件丫鬟的衣裳来穿,这生活可越没得讨啦。”
他上下打量我,狐疑道:“今日进府浴手点草时我见过你么?”
我支着拐杖走去,同样上下打量他,转了个话题冷笑道:“你当然是没见过我了。我师从明月山平芳道人,今年刚下山。你能见过我?”
他一愣:“你是平芳道人的徒弟?”
“关门弟子嘛。”顿了顿,我又道。“我怎么看你是来浑水摸鱼的?要不我考考你?”不待他说话,我紧跟着道,“清心阵和静心阵的区别是什么?”
他皱眉,而后嗤了声:“这还用问么?”
我嘿嘿一笑:“那清沦静心阵和秋阳静心阵的区别是什么?”
“秋阳静心阵?”
我鄙视他:“这都没听过?”
他轻咳一声,正色道:“那我……”
我抢先一步道:“都是往生阵,那广陵渡华阵和日升月落阵的区别是什么?”
“广陵渡华阵?”
我疾言道:“也没听说过?那紫云阵法和纵云玉璧的区别又是什么?”
“呃……”
他看了眼一旁的几个护院,面色有些难堪。
我抿了抿唇角的笑意,故意挑些冷门偏寂的阵法,只是想证明自己是个巫师罢了,都是同行,让他这么尴尬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于是我叹道:“那三元乾坤阵借助的天地四时的序理你总该知道了吧?”
他果然眉目一舒,转瞬神采飞扬:“这个当然知道,三元乾坤阵是七百年前的对琴大师所创的六大三元阵法之一,以天乾地坤为指向,以……”
这么一开口顿时滔滔不绝了,可见他在巫术上也是下过苦功夫的,我做出一副惊讶表情:“哇!你连这么难的都记住了,真的太厉害了,你要是被我师父看到,他一定会将你引为知己的!”
他得意一笑,我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又道:“我叫阳儿,刚下山不久,不太通人情世故,前辈见谅啦!”
他喜笑颜开:“好说好说!叫我赵三哥就行了!对了,阳儿姑娘刚才说的那什么帮忙,帮什么?”
“这个啊……”
我眼珠子一转,瞥向那些个护院。
他了然,忙朝前花木后走去:“来。”(未完待续)
ps:有个书友说初九不是笨蛋么,怎么觉得她很正常,其实初九智商确实不行的,背东西吃力,记东西吃力,但是情商还是得有的啊,否则俺怎么写书……这是第一人称啊……~~~对了,科普下下吧~本文的设定,浊气害智商,戾气坑情商,煞气吃青春~~三者共同点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反噬入骨都会残害寿命,懂了咩?还有神马不懂的快来问!!!~~\(≧▽≦)/~啦啦啦i8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