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珏清把凑上来的几个美人都嫌弃了一通,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其他的舞姬看她那样挑三拣四,也就不太敢往她身边靠。
顾珏清自斟自饮,心里想着:扮成男人最烦恼的一点,大概就是总有女人往身边凑。
未婚、英俊、官职高的男人,无论放在哪个地方都是香饽饽。就算是已婚、相貌平凡的,只要有资本,就很受姑娘们欢迎。
一个李湘水就够她发愁了,其他姑娘她更是一个都不想亲近,一想到那种桃花朵朵开的场面,就觉得头大。
不远处,卫长琴望着顾珏清,回想起她刚才的言行,觉得有一丝好笑。
故作风流不羁的姿态,和舞姬们拉拉扯扯,不得不说,她学习风流男儿的做派,学得有几分像。
当男人当久了,她会不会连自己是个女的都忘了?
如果她忽然有一天变得像个正常的女子,他大概也会不太习惯罢。
……
宴席进行了约莫一个半时辰,龙祁世坐不住了,便第一个起身离开。
龙祁世不走,官员们自然不敢先走,他一离开,就有人陆续向卫长琴告辞离去。
顾珏清也走了,然而,她并没有打算立即回家,而是准备去马车里拿卫迎莹准备的礼物。
她来的时候带了两份礼品,分别是她和卫迎莹各自准备的,可她当然不能把两份礼都带下马车,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大家都一份,就她两份,未免有些引人注目,她和卫长琴的交情又不怎样,旁人会疑惑,她为何送两份礼。
她不想引起他人的注意力,便把卫迎莹准备的桂花糕先留在马车上,等宾客们都走了,再交给卫长琴。
正好她也想和卫长琴聊聊,到底要收留他妹妹到什么时候,他妹妹在顾府的一切开支,都得跟他算。
……
卫长琴回到自己的卧房,点了烛台,关上房门。
正准备宽衣,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相爷,管家让我来给您送热茶。”房门外的女声清脆动听。
卫长琴只以为是府里的婢女,便淡淡道:“进来。”
然而,房门被推开,走进来的并不是婢女,而是一名戴着面具的舞姬。
卫长琴蹙起眉头,“宴席结束,你们为何还留在府里?”
这些舞姬是管家花钱请来跳一场舞的,表演结束之后领了钱就应该离开。
卫长琴望着眼前的女子,眸中浮现冷光。
这女子的声音有那么一丝耳熟,像是曾经听过,却并不是这卫府里的婢女。
“相爷,天色已晚,所以管家恩准我们住上一宿,明日就会离去的。”
那女子说着,已经拎着茶壶走到了桌边,给卫长琴倒上了一杯茶,“相爷……”
她话都还没说完,卫长琴就突然出手,迅速袭向她的脸。
她下意识推开了一步,卫长琴的手指已经准确地扣住了她脸上的面具,毫不客气的扯下来!
面具两端连着丝线绑在脑后,这样硬生生扯下来,难免摩擦到耳朵,卫长琴用的力气不小,足以让对方感受到疼。
“嘶——卫相,你扯个面具这么用力做什么?扯得我耳朵都疼了!”
“贵嫔娘娘可真是好本事啊,连本相的府邸都能混进来,武功应该不错,要不要来切磋切磋。”卫长琴望着眼前的女子,说得慢条斯理。
面具女子走近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所怀疑,因为她身上有一股子淡淡的兰花香气,当初方惜玉跟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也嗅到了这样的香气。
“卫相,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却要跟我打?你问我是怎么混进相府里的,自然是因为把握了良机,你这相府守卫严密,硬闯是不可能的,平时没什么机会进得来,可今天是你的生辰,管家招府外的舞姬助兴,精挑细选,我还是混进来了,因为我本来就能歌善舞。”
方惜玉轻笑一声,“卫相,我是专门为了你来的,我好不容易才让陛下答应我出宫,我只有两天的时间,冒着风险来见你,正是为了一解相思之苦。”
“贵嫔娘娘,本相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也没兴趣听你在这里瞎扯,你要是不说出个正当的理由来,今夜恐怕就离不开相府了。”
“离不开?那正好啊!咱们彻夜长谈,你侬我侬……”
话说到一半,就赶紧闪开了。
卫长琴居然拿茶泼她!
“卫长琴,你还有没有男儿风度了?既然你不好女色,那我就明说了,我是来跟你做交易的,男人嘛,追求的无非就是那几样东西,女色、财富、权势、你总该重视权力和地位吧?”
卫长琴挑了一下眉头,“接着说。”
方惜玉以为他感兴趣了,便笑道:“你跟卫贵妃,还有顾相,联手害我失去味觉的事情,我可以不跟你们计较,别以为我是那么好算计的,我也有帮手。卫李两大贵妃不过就是两个花瓶,以色侍人者,能得几时好?我可是有一技之长的,假以时日,她们在皇帝心中的位置会被我取代,到那个时候,你看谁不顺眼,我就给皇帝吹一吹枕边风,你想先对付谁?太师,还是顾相?”
“你想从本相这里得到什么?”
“金莲藕。只要你愿意给我,咱们以后就是同一个阵营的人了。”
“原来你要的是这个东西。”卫长琴不紧不慢道,“卫贵妃跟本相都是卫家的人,本相要是跟你同一阵营,岂不就成了胳膊肘往外拐?”
方惜玉翻了个白眼,“你得考虑跟谁结盟对你有利,还管什么亲戚不亲戚的?你以为我会输给她吗?她就算有一整个家族为她出谋划策,我也不怕她。”
“喔?谁给你的资本让你说这样的大话?”
“就凭你们害我没害成!”
卫长琴的唇角牵起凉薄的笑意,“上一次没害成,咱们就来试试,这一次,你能不能安然无恙地离开相府?”
方惜玉闻言,脸色一冷,“看来你这个人是说不通了。”
姓卫的那么说,不就是想让她殒命此地?
她是悄悄混进来的,若死在卫相府里,不会有人给她建坟立碑。
幸亏她有备而来,否则还真怕交代在这里。
她跨出了脚步,迅速退到门口。
卫长琴自然不会放过她,身影一闪,逼近她身后。
方惜玉的手早就伸进了袖子里,在卫长琴追上来的那一刻,迅速挥洒出一把粉末!
卫长琴以为是迷药之类的东西,第一时间屏住了呼吸,怎料粉末飞进眼眶里的那一刻,眼前像是被一片纱布蒙住了,不痛不痒,却看不清东西。
这是什么粉末?太奇怪了。
“卫长琴,不配合我,你会后悔的!”方惜玉留下了这么一句话,赶紧窜上了屋檐离开。
因为右边和前边分别都有人过来了,再不走只怕要被抓住。
从右边赶来的蓝衣男子到了门槛外,连忙询问——
“长琴,怎么回事?这屋子里怎么白茫茫的……我的天!是西域白纱烟!”男子叫唤一声,连忙退后了数步,揉了揉眼睛。
顾珏清提着食盒走过来,疑惑道:“这屋子里怎么跟着火了似的冒白烟……”
“别走过来,赶紧去给我们打桶水来!”蓝衣男子叫唤道,“这烟雾飞进眼睛里,不痛不痒,但是如罩一层白纱,让人什么都看不清,过一会儿散了你再进来,碰上这个烟,得拿水洗眼睛。”
顾珏清闻言,立即后退好几步,没有走进屋里,意识到事态不太简单,便东张西望,看见不远处有下人走动,连忙叫过来去打水。
房门大开,烟雾散得挺快,片刻的功夫,空气似乎就恢复正常。
顾珏清这才走到屋里坐下,悠悠道:“我帮卫姑娘带桂花糕过来,有点渴,不介意我喝杯茶吧?”
说着,从茶盘上拿了个茶杯,拎起茶壶倒了一杯。
“等会儿,先别喝。”卫长琴阻止她。
顾珏清咽下了一口茶,“已经喝了,你很介意我喝你的茶么?我又没用你的杯子。”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想,这茶可能加了料。”卫长琴道,“这不是下人送来的,是方惜玉。”
顾珏清连忙奔出房门,要去呕。
然而,茶水下肚,吐不出来了。
卫府的下人很快送来了水,卫长琴和蓝衣男子清洗了双眼,总算能看清了。
蓝衣男子走到桌边去检验茶水,片刻之后,叹息一声,“果然加了料。”
顾珏清皱眉:“不会有毒吧?”
“放心,只是媚药,死不了的。”蓝衣男子道,“给你找个女人就好了,卫府这么多婢女,会有人愿意帮助你的。”
顾珏清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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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我说了有点儿高能,有的孩子不纯洁,觉得会滚床单,真滚了那还能叫有点儿高能么,那叫大高能。【笑哭】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