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海中,鬼雾潮无穷尽也。
老人撑着竹篙,将其插入虚空之中轻轻一点,竹筏便会向前方飘出一些距离。
他从星尘海中驶来,每每点动竹篙,一道墨痕都会像涟漪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出去,凡墨痕之所及,鬼雾潮尽皆化作齑粉。
他沿途而来,轻易粉碎了无数的鬼雾潮,惹得星尘海中死战的修士们高呼感谢之词。
最终,他从星尘海中进入大荒,杀向了一头大虚。
……
楚天明盘坐虚空上,神魂辐散出去,笼罩了这个大荒,七十杆楚旗,尽数被他锁定,其中,掌旗者不足十人。
他心念微动,令那些无数的楚旗开始择主。
楚旗飞扬,一杆杆寻找忠义之魂,飞射而出。
楚天明将目光投向了大虚。
八头大虚,自大帅入场时期,已被灭二头。
其余六头,有两头被李德焊压制。
剩下四头,有一头被楚筱圈住,用以熟悉自己重生后的力量。
最后的三头,则是由冲虚子等大荒十三宗、七大世家,以及琴师等星主牵制着。
楚天明看了看,手腕一翻,取出一只酒葫芦。
他拔掉葫芦塞,将葫芦口微微倾斜,道:“收。”
那就葫芦如闻真言,葫芦口中喷吐出浩然伟力,直接将七头大虚一一锁定,然后猛地拖拽到了酒葫芦中。
那些大虚,每一个都有着塑道境巅峰的战斗力,但在楚天明的酒葫芦面前,却是没有半点抵抗力,就被轻易收走。
那七头大虚入了酒葫芦后,楚天明将葫芦塞塞上,然后放在手边摇啊摇,随着他的摇动,那葫芦里发出了一连串尖锐刺耳、穿透神魂的厉啸声,就连酒葫芦都微微颤抖了起来,几欲跳脱出楚天明的手掌。
但楚天明握着酒葫芦,简单地就像提着一支趣÷阁。
他摇晃着酒葫芦,如此摇了约莫九圈,酒葫芦的震动感越来越弱,厉啸声也逐渐平息。
最后,他大拇指轻轻一弹,将那酒葫芦“啵”地一声崩飞。
紧接着,那葫芦口里就猛地窜起了三寸高的黑色火苗,火苗之中,充满了浓郁至极的黑暗鬼气。之后,火焰消失,露出袅袅的黑烟,黑烟越来越淡,直至最后与黑暗鬼气一起消失无踪。
……
随着大虚的湮灭,一道又一道的身影,开始掠上高空,飞向了楚天明。
“公子,你回来了!”冲虚子等人离得最近,一下子就来到了楚天明的面前。
“楚公子!”平霄殿主人‘黄宣’与游子乐等人拜见了楚天明。
“哈哈哈……楚道友!”屠夫扯着爽朗的大笑从大荒里来到高空,得见楚天明神威,他心中那是又惊又喜。
边上,周天楠、琴师等星主也是一一升空。
琴师不禁多看了楚天明几眼,她真的觉得楚天明这个人很不可思议,当初才不过引炉境的他,如今居然就已经成长到这种程度了。
并且,才不过数月未见,如今的楚天明却又好像脱胎换骨了一般。
他的强,不是强在表面上。你看他一眼,或许并不会觉得他是如何的深不可测,但他往往一出手,就能够达到你豁尽全力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一道乌光闪过,李德焊来到虚空之中,他手腕一翻,将黑刀背至身后,恭敬道:“公子。”
“嘶……”星主们还好,但大荒之中那些深知李德焊是何等臭脾气之人的势力之主们瞧得这一幕,纷纷倒抽了一口凉气。
‘嚯!楚公子果然牛逼,看似平平无奇,实则早已经将李德焊收入麾下,瞧得李德焊这副毕恭毕敬的模样,没有个多年训导的经验根本无法如此啊!’
一些家主们眼观鼻鼻观心,纷纷暗道。
唯有冲虚子、樵等与他关系甚好的人,才是向他打招呼,大笑道:“李兄,许久不见啊,哈哈哈!”
李德焊微微颔首,“许久不见。”
目光,却是始终落在了楚天明的身上。
他看向楚天明的目光,与别人不同,他的目光看似平静,实则带着几分炽烈的崇拜。不论是当初指点自己大道的走向,还是方才轻描淡写覆灭大虚,他都从楚天明的手法之中看到了无尽的妙处。
此等妙处,旁人寻不得,唯有他才窥得一二。
这时,粗布麻衣的马夫也来到空中,“老奴拜见公子。”
李德焊看了看马夫,咦了一声,“咦……你是……刘志疏?”
此言一出,顿时让不少势力之主们瞪大了眼睛看去,这一瞧,不禁让他们咂舌。
的确是刘志疏啊!
马夫‘刘志疏’叹了口气,“想不到却还有人记得我啊……”
刘志疏,位列大荒风云碑塑道榜第三,位于李德焊和孙秋月之后,但他极为低调,隐世多年,很多人都失去了他的行踪,若非李德焊点出,没有人忍得住这人就是刘志疏。
“你重修了?”冲虚子一眼看出端倪,忍不住问道。
刘志疏微微点头,“原本的路,已走到尽头,重新来过,有幸遇见公子,这才如获新生……”
“遇见公子,是你最大的福祉。”李德焊认真地说道。
“是啊……”刘志疏感概道,“大幸也。”
这时,一道狂风呼啸而至,一尊庞然大物从地上飞起,宛如一座小山飞堕过来。
那身影拉近之后,形体瞬间缩小,最后化作一头魁梧的猿猴,来到了楚天明的面前,“公子,我来也!一闻到鬼物的气息,我便赶过来了!”
众人惊疑,未料想这一头强大的猿猴竟也与楚天明有着密切的关系。
刘志疏却是吃了一惊,面色微变,“啊!您是……紫雷壑的雷角猿王?”
大帅看了刘志疏一眼,戏谑道:“我记得你。敢在我地盘上偷东西的人,你还是头一个,若非公子收留了你,本帅一巴掌就让你永世留在紫雷壑了。”
刘志疏抹了一把汗,悻悻然道:“老奴一时糊涂,贪了小银姑娘的紫雷源液,得亏了公子不计前嫌收留了老奴,不然老奴恐还沉沦俗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