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川澈差点没控制好自己的表情,认真思索着安若琪光明磊落的财迷样,她确实挺缺钱的,但在他面前毫不掩饰自己那点小心思是直爽坦荡还是心机深沉。
不禁想起三年前的那个晚上,当他看到床上的她时并不意外。他有洁癖,但从不强迫他人,男人愿意花钱,女人不介意那片膜,虽然第一眼觉得她并不像那些主动爬上他的床的女人,可女人心海底针。
但事情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发展,通常上得了他的床的女人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最终都会心甘情愿地臣服在他身下,甚至主动取悦他。
可她倒好,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与恐惧到后来的认真思索与淡定,在他的身下,对他的紧迫竟无半点反应,像根木头一样,不禁令他怀疑自己的魅力是否退减了。
靳川澈不有自己地摸着自己的脸,轮廓分明,哪里差了,难道自己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像她这样的女人会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难道像躺在医院里的那个小男生?
靳川澈收回天马行空的想法,差点忘了此次来的目的:“你还记得绑架你的人长什么样吗?”
对上安若琪死心不息的目光不得不停下来安抚这个有趣的小女人:“你放心,我会让医生给你开病假单。”
“谢谢。”安若琪松了一口气,主动坐过去瞅着电脑上的高科技,也就是合成照片,指着屏幕,努力回想:“脸型有点长,这两边凹下去,很瘦,眼睛,三角眼,眼神浑浊,头发有点卷,大概到这里,嘴很臭,呃,好像挺大的,一口黄牙,对了,鼻子旁边有颗黑痣。”
“是这样吗?”靳川澈按照安若琪的话调整头像。
“差不过了,可惜其他几个人的样子没看到。”安若琪暗恨,对于那样的人生不起一丝同情心,巴不得将他们就地正法。
说话期间怕扯到痛处,缓缓地斜靠着,用手臂的力量支撑着上身,头朝电脑屏幕方向倾去。尚未干透的发丝乌黑亮泽,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几根滑落的发丝调皮地划过靳川澈的手背,撩拨着他的心弦,酥酥麻麻的,从未觉得家里的洗发水味道如此诱人,仿佛一朵绽放的迷迭香,摇曳着动人的芬香,令他心猿意马。
不明就里的安若琪扑闪扑闪着麋鹿般的眼睛,里面冒着问号,聪明如她唯一愚钝的怕就是感情了。
也难怪她的,花样年华一心想着挣钱,根本无意惹桃花,大学里谈过一场正儿八经的“恋爱”,极其短暂,从关系确定到无疾而终也才几天时间。
那是她打工的快餐店的老板娘的外甥,也是同校校友,因老板娘的穿针引线,而且那人看上去还算正气便买了个人情给老板娘,她不想因为这事丢了工作,没想到很快就被分手了,也没想多余时间去体会失恋的味道又再次投入忙碌的兼职生活中去。
安若琪正沉浸在回忆里,靳川澈出其不意地,甚至可以说是粗鲁地推开了她,脸上写着厌烦、不满。
本来手臂已经有点酸痛,被这么一推安若琪瞬间失去了重心,歪向一旁。
“嘶——”安若琪咬紧牙关,双唇紧抿,声音戛然而止。在尚未弄清楚他为何变脸之前,不能让痛楚凌驾于理智之上。
靳川澈心里后悔,却不得不将错就错,他不能让悲剧重演,在揪出幕后黑手之前绝不能任由感情泛滥。
但将刚刚破土而出的小苗连根拔起,心已经缺了一个口,时刻提醒着自己这份情的存在,这种痛不亚于情根深种。
“你——”靳川澈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踌躇了片刻,脸色沉重地离开了,他需要冷静的空间与时间。
安若琪的目光缓缓地从他的脸上挪开,疼痛让她无法分心思考这一变故,慢慢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入睡。但身上的伤却折磨着她,令她无法安睡。
靳川澈关门之前望着安若琪侧身躺着的背影,遭受了这些却没有一句抱怨,换别的女人早就吓得花容失色,哭哭啼啼,眼底升起一丝赞赏之色。
大概与她的成长经历有关吧,思及她的遭遇不禁心疼,靳川澈抚心自问,这里真的如此听话吗?
天明,安若琪一早打电话请假,贺嘉兴没有半点责备之意,反而一再吩咐她安心养病,不用担心工作上的事。
安若琪鼻子酸酸的,匆忙挂了电话,本以为自己的心早已铜墙铁壁刀枪不入,没想到贺总几句叮咛就无所遁形了。
相处得越久,越发觉得贺总和蔼可亲,纵横商场多年,没有染上什么恶习,既有威严大气之风,又不失儒雅之范,是个难能可贵的长辈。
说到长辈不禁令她想起被晾在医院里的贺天祺,突然打了个喷嚏,不会那么邪门吧,安若琪哀叹,以后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了。
不过她有些好奇这两父子的关系怎么看起来不大好啊,一定是某人的错,在亲子关系中贺总不可能是唱白脸的角色。
某人正在认真地,十分认真地检讨自己错在哪儿了。第一次这样被人呼之则挥之则去,感觉郁闷极了。
他想不透也猜不到问题出在哪,是自己太善良,这个词不适合用在他身上,特别是对一个女人。
为什么风牛不相及的两人会牵扯在一起,为什么安若琪既然叫了他还会选择跟靳川澈走,到底是为什么?
其实有一个答案时不时冒出脑海,但他始终不愿去相信,甩甩头不去想,却适得其反,有些东西顽越是打压越是顽强。
那种陌生的感觉令人抓狂,贺天祺回到书房,打开音乐舒缓情绪。
这个世上流传最快的怕是小道消息。公司筹备了许久的会议没开成,核心人物之一的贺总没在公司主持大局。
这个真心冤枉,酒店基本上交给贺天祺打理,贺嘉兴只是做挂名总裁,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推进与新锐娱乐的合作,既然项目没进行,他当然是回茶庄乐得逍遥,怎会愿意待在酒店里困住自己,既要面对邱老爷子,又要装模作样应酬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