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的,你是不是想成家了!”马六搓着手问道。肖明带着马六和骑兵连等人,在北边的公路上等了两天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说这个?”肖明不解地问。
“其实你不必非要等大当家的,谁要是有合适的就先来是了!你想想,这大冷天的,咱们在山寨烤着火,喝着小酒,热热闹闹地把你和吕姑娘的婚事办了,明年暖和了再给大当家的办,多好!”马六一边哈着气,脸上皮笑肉不笑。
“你小子,皮痒了是吧!”肖明明白过来,作势欲打,马六笑着跑开了。肖明大包大揽,说是给独立团两万斤粮食,不过他们以后不能在飞虎山的地盘征粮。
本来这百姓手里也没什么粮食,赵文斌他们自然求之不得,连声道谢,留了联系方式,高高兴兴地走了。肖明不想动用山寨的库存,带人来到公路上想办法,只是这天气太冷了,战士们有点受不了。
“娃子,你说这个独立团的团长会是什么人,带兵带成这样,够窝囊的啊!”百无聊赖,肖明和山娃子拉起了呱。他曾经向赵文斌他们打听过,二人吞吞吐吐,顾左右而言其他,这让肖明感到疑惑。
“不好说!不过,此人应该认识你。”山娃子慢吞吞地说道。
“认识我?”肖明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认识十八集团军的人,“不应该啊,我哪里认识什么团长啊!”
“此人非常了解你,知道你爱充大头,所以……给你下了个套,结果你还真就钻进来了!”山娃子叹着气说道。
“你小子张本事了,敢拿我开涮了啊!等事办完了,你和马六跑着回去!”肖明想想也是,一般人避之唯恐不及,谁有那么大的胆子主动到老虎嘴上捋胡子。
“来了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战士们呼啦啦进入了阵地。透过望远镜看了看,百十号伪军押着二三十辆大车,从东北方向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肖明失望地放下望远镜,嘴里骂了一句:“奶奶的,又没多大油水!马六,去看看车上是什么东西!”
马六答应着,带着几个人,等车队走到近前,闪身上了公路,把他们拦了下来,笑嘻嘻地说道:“哥儿几个,辛苦了啊,能不能停下来谈谈啊!”
押车的伪军刚要举枪,仔细一看,吓了一跳,这装备明显就是飞虎寨的人。伪军连长赶紧吩咐手下:“都别动啊,把枪收好,小心走火!”连忙来到马六面前,陪着笑说道:“这位爷,你们是飞虎寨的好汉吧!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咱跟你们山寨的马六爷有交情!”
马六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半天,没有印象,奇怪地问:“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上个月咱们经过这儿的时候,六爷正在这儿做买卖,跟咱们要了五车粮食,还说以后见了飞虎寨的弟兄提提他,弟兄们一定会照顾的!”连长点头哈腰地说道。
“那人长什么样子?”马六一时摸不着头脑。
“个头身量和您差不多,模样嘛,小人没敢仔细看,穿的是便装,说是在执行任务,借了咱们五辆大车掩护身份!”连长说的有鼻子有眼。
马六见他不像是撒谎,心里明白是有人打了自己的旗号干的,便笑着说道:“你娘的,你被人骗了!老子才是飞虎寨的马六!来吧,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飞虎寨是什么样子!”说完,打了个呼哨。
见马六他们絮絮叨叨说了半天,特务连和骑兵连早已不耐烦了,听到哨声一起窜了出来,把那些伪军团团围住,武定邦说道:“奶奶的小六子,现在干活不行了啊,这么长时间还没谈妥!”
伪军连长傻了眼,连连作揖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六爷驾到,恕罪恕罪!不知六爷有何吩咐?”
马六笑着说道:“不敢不敢!吩咐是有点,不过不是我,是后边那位爷!”说着,指了指正往这儿走过来的肖明。
“敢问这位是……”伪军连长问。
“我们二当家的!这人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好个面子,这不最近开了个粥棚救济难民吗,估计也就是跟你们借点粮食,不能把你们怎么的!不过,你可要小心伺候着,这人脾气不大好!”马六笑嘻嘻地说道。
“听说过听说过,肖爷是吧!”伪军连长擦了把汗,心说这位爷动不动就灭门,还不算什么大毛病!赶紧迎上前去,满脸堆笑打着招呼:“哎呀,这不是肖爷吗?哪阵风把您老人家请来了!幸会幸会!”
肖明一抱拳,微笑着说道:“好说好说,弟兄们辛苦!”说着,朝车上瞄了几眼。
连长马上明白过来,连忙说道:“肖爷,车上是五万斤小米和玉米,还有两千斤白面,其余的就是萝卜白菜土豆了,你看……?”
肖明很失望地说道:“奶奶的,给他们卖了一阵命,日本人就给你们吃这个啊!”
“肖爷,实不相瞒,现如今只有小日本吃细粮,咱们能吃上这个已经不错了!”连长苦笑着答道。
肖明叹了口气说:“好吧!给我留下两万斤粮食,青菜也留点,那白面你们自己留着吃吧,都不容易啊!”
“谢肖爷!这车你们还要吗?”连长松了口气,忙又问了一句。
“我们自己有车,叫你的人帮着给装上就行了!不过,这快过年了,日本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连长四下看了看,低声说道:“听说年前日本人有一批给养要运到常县去,就走这条路,那应该是块肥肉!你看……”
肖明笑着点了点头,朝山娃子一招手,山娃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纸币,塞到了那个连长手里:“拿着,我们当家的赏的!”
“这怎么敢当!这你看……”连长还想推辞,见肖明一瞪眼,心里一哆嗦,连忙说:“谢谢,谢肖爷!”
装好车,肖明微笑着朝伪军连长挥手道别,带着队伍往山寨赶去。马六过来把那个连长说的话跟肖明汇报了一下,肖明调侃道:“没想到六爷名声在外啊,以后我们还不敢对你不敬啊!”
马六得意地笑了笑,但嘴上还是谦虚着:“哪里哪里,二当家的才是大名鼎鼎!刚才那些二狗子一听是您老人家大驾光临,简直都想跪拜迎接了!”
“你小子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啊!咱们现在可是被人跟上了啊,小心点,这应该是到了那个独立团的地盘了吧!”肖明微笑着说。
马六笑了笑说道:“前面有四个,后面还有四个,要不要我去解决掉他们!”
肖明想了想说道:“好吧!下手注意点分寸,记住,把他们的团长逼出来!我有预感,这人跟你肯定认识!”
“你瞧好吧!”马六突然一捂肚子,痛苦地说道:“哎呦俺了个娘,这肚子怎么了!不行,我得方便方便去,你们先走着!”朝山娃子使了个眼神,偷偷在背后做了个手势,下马慢慢地向路边挪了过去,车队中也有人捂着肚子去了路边的乱石中。
肖明带着车队继续前进,没多长时间,就听后面传来扑通扑通几声,马六赶了上来,朝肖明点了点头,肖明一笑,说了声“去吧!”马六转身走了,山娃子也跟着去看热闹。肖明命令车队隐蔽,举着望远镜开始向周围观察。
只听远处传来砰砰几声枪响,周围开始有人影晃动,还有呼喊的声音,一会儿归于平静。又过了一会儿,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肖明站到一块大石上仔细一看,惊得差一点摔下来,望远镜里出现的竟然是鲁大山!
马六带着自己的手下,把抓来的几个八路军战士向一块空地上一扔,砰砰朝天放了几枪,就隐蔽起来,坐等对方出现。时间不长。周围出现了百十号衣衫破烂拿着枪的战士,向空地上包围过来,马六大声喝道:“都别动,再往前走就开枪了!”
“什么人?敢到我们的地方撒野,活得不耐烦了!”对方有人喊道。
“老子们是飞鹰寨的,现在你们的人在老子手上,赶快拿出一万斤粮食、十头猪,外加三千大洋,咱们就各走各的道。要不,老子把人一杀,一拍两散!”马六回道。
“你奶奶的,一帮土匪,竟敢太岁头上动土!同志们……”那人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头上的帽子应声落地,又连忙缩回头去。
“你娘的,老子敢来,就不怕你们!老子的耐性不好,快去找你们团长出来回话,要不开始杀人了!”马六不耐烦地喊道。
对方一时没了主意,连长想了想决定还是上报吧,毕竟有自己人在人家手里。派人去报告给了营长,营长一边增兵,一边派人报告给了团长。
团长鲁大山正在为粮食发愁呢,一听勃然大怒:奶奶的,虎落平阳,连小小的土匪竟然也敢欺负上门来!当即带着队伍冲下山来,准备拿这些土匪练练手。
谁知他刚一出现,就被马六认了出来,马六当时就乐了,对山娃子说道:“二当家的说得没错!娃子,你还认识这小子吗?”
山娃子一看,也笑了:“这不是那个鲁大山嘛,这小子还欠咱们半个营的装备呢!”
鲁大山来到近前,还要向前走,被手下拦住:“危险团长,对面人的枪法不错呢!”
鲁大山哼了一声,又向前走了几步,朗声道:“我是团长鲁大山!对面什么人,出来说话!”
“我知道你是鲁大山!”马六晃晃悠悠站了出来,笑嘻嘻地说道:“要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