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为了江家三少差点斩了南嘉木的消息火速在长安传扬开来,江右相府再次成为长安热的烫手的话题。
很快,江沅的大婚的日子到了,因为江沅二十五岁的高龄,李太傅又对这个孙女婿满意到不能再满意,两家选了个最近的黄道吉日在二月底完婚。
李太傅属于那种典型的清流直臣,没多少钱给孙女大办婚礼,勉勉强强凑了份体面的嫁妆将孙女送出了门,江沅更是一穷二白,办喜事的钱还是皇帝陛下赏的,也就一切从简,不过他想从简,别人却不答应,婚礼当日宾客盈门,全长安大大小小的贵胄官员基本上都到了,未朝华自然也不例外,酒至半酣,英明神武的未少将军突然发现作为年度红人之一的江流江三少竟然从头到尾都没出现,于是未少将军抱着很不可见人的心理出去醒酒了。
皇帝陛下赐给江沅的宅子不小,可一下来这么多人也有点挤,大厅中喝酒的人多,外面醒酒的也不少,未朝华一路走去,到处有人跟他打招呼,倒也不显得他在江家乱晃突兀。
古语有言功夫不负有心人,未朝华转了几个大圈终于找到了江家小双胞胎的院子,大摇大摆闯了进去,听声辩位推开一个房门,江流霍然抬头,冷冷扫了他一眼,又继续低头写着什么。
“江都指挥使这是在抄书?”
苏凰歌叹气,“是啊,大哥真是狠心,这样的日子竟然罚三哥抄书”。
未朝华几乎想在苏凰歌脸上盯出个洞来,话说这位太后娘娘到底想干什么?
江流放下笔挡到苏凰歌身前,“你看什么?”
未朝华毫不客气坐下,摆出一副长者的面孔,“七王爷给了江都指挥使什么样的兵?”
江流端正神色,“七王爷说谁愿意跟着我就跟我走”。
“有多少人愿意跟着你?”
“两万五千多”。
未朝华有些意外,“那么多?难道他们看中了你的小白脸?”
江流看了看他,认真开口,“我是比你俊,但你比我漂亮”。
未朝华嘴角就是一抽,这叫什么话?
“这么多人要跟着你,他们看中了你什么?”
“太后和大哥”。
“那你是怎么挑人的?”
“家世好的,有野心的”。
未朝华挑眉,“有野心的?你看的出来?”
“未军师和肖世子在”。
“还有一位指挥同知是谁?”
“靖国侯嫡幼子司缬”。
未朝华似笑非喜,“太后娘娘真是偏心,只可惜宁国府没有半个成器的子孙,否则这次倒也可以借江都指挥使的光重振宁国公府当年风光”。
“太后娘娘对我很好”。
未朝华,“……”
其实您不必要这么诚实吧,诚实到他实在想吐血啊!
“你准备怎么压住那一群世家子弟?”
“用拳头说话”。
“你的拳头比他们硬?”
“我还比他们腰杆直”。
“这句话你大哥教你的?”
“是,大哥说是太后要抬举我,哪怕我是个废物,腰杆也会比他们直”。
“有你大哥,又有未欢,看来我只有一点能指教你了”。
江流正了正颜色,未朝华诡异一笑,“穿的漂亮点,太后娘娘喜欢俊俏的少年郎”。
江流勃然变色,腰间短剑指向未朝华脖子,“你侮辱我?”
苏凰歌悠悠一叹,“其实抚远将军侮辱的是太后娘娘,话说抚远将军您真的不怕太后娘娘治罪么?”
未朝华推开短剑,“怎么不怕?不过江都指挥使有胆子跟太后娘娘告状么?”
江流白皙的脸泛起阵阵绯色,额头朱砂痣更是红的似乎要滴下血来,未朝华啧啧赞叹,“真是**俊俏二八郎,玉醴公子当年也就是江都指挥使这般姿容了吧”。
江流一剑刺出去,苏凰歌慢吞吞开口,“三哥,你确定要在大哥大喜的日子追杀抚远将军?”
江流短剑停在半空,冷冷盯着未朝华,未朝华嘻嘻一笑,“江都指挥使定力有待加强啊!”
“还不快谢谢抚远将军指教?”
江流回剑一抱拳,“多谢!”
“哟,还挺听话!”
苏凰歌叹气,“抚远将军,不如您好生指导三哥一番?改日我们请大哥为将军跟太后求个美貌的娘子,省得抚远将军忌妒大哥喜得良缘,将火气出在我三哥头上”。
未朝华笑,“我刚刚怎么不是好生指导了?太后娘娘为什么折腾出这样一支都指挥使司来?还不是要江三少代表她嚣张一番?话说长安城不听话的人太多,胆子大的人更多,江三少不去压一压他们的气焰,他们还不时时刻刻想着贪污受贿造反造谣的?所以江三少,本将军给你的建议很好,你只要天天穿的漂漂亮亮的在街上来回转,看到不顺眼的就上前揍一顿,敢反抗的就抓回去折磨一顿,关键记住两点,一是听太后娘娘的话,一是怎么嚣张怎么来,有太后娘娘和你大哥在,谁也奈何不了你”。
江流脸涨的通红,却呐呐不知该怎么反驳,只恶狠狠瞪着他,苏凰歌悠悠开口,“江某虽看不见,却也知道抚远将军今日的衣饰必然妥帖得体,衬得将军更加**貌美,不如将军指教指教三哥?”
未朝华却只盯着江流说,“江右相为什么罚你抄书?”
“与你无关”。
未朝华笑,“不错,就是这种气势”。
苏凰歌亦笑,“抚远将军,你这是在拉拢我三哥吗?”
“你们爱抄书抄去,本将军可是要去喝酒了”。
未朝华很潇洒的走了,还不忘体贴的带上门,江流拿起笔继续抄书,苏凰歌问道,“三哥,大哥到底为什么罚你抄书?”
江流不吭声,苏凰歌嘟起嘴,“真小气!”
江流想问她跟未朝华是什么关系,到底咽了下去,“闷的话我陪你去前面看热闹,大哥不会拿我怎样的”。
“是是是,你现在是都指挥使,谁敢拿你怎样!”
江流碰了碰她眼上蒙的冰蚕丝,“谁伤的你?”
“三哥这是要以权谋私了?”
“你还是不肯告诉我?”
“等时间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江流嗯了一声,低头继续抄书,苏凰歌徐徐一笑,神色温柔似水,屋外未朝华抬头看向西沉的太阳,这样的日子,江沅宁愿招人猜忌也不愿让江流出来待客,难道那纯澈明朗的少年真的有不妥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