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君,还是快坐下来吧,君之话,妾身相信。”比子杏抚手,点头示意自己相信。
看着眼前的白衣丽人对自己的相信,岳策也是高兴点头,缓缓坐下。
看着面前的亚相依旧是披着着自己的那件医生大褂,但是岳策深刻地感觉到这并没有半分违和,反而是更增添了几分纯洁与高冷,与自己穿着时相比,更是让岳策明白什么叫真正的观赏美。
这时走廊边也传来了断断续续的脚步声,岳策转头望去,只见三两位仆人正端着一盘盘形形色色的菜肴走了过来。
小心翼翼将手上的盛满小菜的的瓷盘放在了石桌上,并向比干轻轻了做了个福,便有安安静静地退下了,整个过程显得倒是一气呵成,颇让岳策感到这是一群很有素质并且很专业的老仆人。
自然石桌上也放了空碗以及筷、匙等用具,与莱云小店的盛具比起来也是相差不了多少。
面前的病美人柔柔地拾起一双象牙筷,却是有拿起一小盅装有美酒的酒瓶,并替岳策斟满。
后者也是忙称谢,不过当岳策看到白衣亚相替自己斟完之后又是替自己倒了一小杯,忙变色:“比干姑娘,你也知道你的身体应该忌酒腥的吧!喝酒只会伤身体。”
而比子杏却是摇手,继续倒满了酒盏,又举起来,轻轻地晃了晃,笑道:“无妨,妾身从来都只是喝素酒,这不会也伤身体吧?”
岳策一听,也是试探地抬起自己这边的酒盏,便闻道一丝淡淡而又清凉的醇香味道传来了过来,再仔细地看了一下,果然如同佳人所说,不似寻常酒家的那种香辣腥气呛人的烈酒,却是平和香淡的素酒,当即也是缓下心来。
“既然这酒能够让岳君放心,妾身便先以此酒敬君一杯,当做刚刚岳君答应帮我医治的谢礼。”比干见岳策没有再说什么,立刻伸出酒杯,遥对着对面的岳策,说道。
“谢礼?”岳策无奈地笑道,却也伸出了酒盏,说道:“也罢,这酒先当做我当应医治的一个彩头吧?”
“砰”!
两杯酒盏轻轻地碰在了一起,
仰起头,
岳策与佳人都是一饮而尽。
在酒入唇的那一刻,感觉到度数明显低于平常的酒,岳策也是安安心心地将酒液缓缓地咽下。
醇美清喉,香味不散。
“不错。”岳策抹了一下遗漏在嘴边的酒渍,回味道:“喝惯了那种太过辛辣烈酒,再喝起这种养身健体的素酒,却也是有着一股另类的享受。”
“是么?”佳人挑眉笑道。
虽然只是一小杯入喉,但是双颊明显已是飞上了两道红霞,秋波似水,比干声音中带着点掩饰不住的得意。
“这可是妾身自己亲自所酿制的酒喔。只有像是好友相见的时候才会拿出来招待人的,而且这虽然是素酒,但是其材料价值就算比起酒楼里上好的烈酒也是不予多让的。”
“那这种酒比干姑娘可为她取过名字?”
“反正喝的人也不多,需要名字干什么,亚相酒也好,子杏酒也罢,反正他们都不会知道。”摆摆手,比子杏不以为意,而后又是询问着岳策:“对了岳君,其实妾身很想问你一件事,不知岳君能否回答?”
“何事?”
“当初与陛下一同去那家莱云客栈,看见门口岳君吆喝着过往的客人的第一次时,便觉得岳君不像是普通的人,至少妾身看来,那种嬉笑于生活的态度绝不是常人能够拥有的本质。”
“那又有什么,凭心而做,管得了其他。”嚼了嚼嘴中的青菜,岳策头也不抬。
“妾身冒昧一句,当时的妾身便有些怀疑到底岳君平时摆起的那张笑脸是为了要让身边的人放心,还是想让自己放心。”目光灼灼地望着眼前不再不理会自己的男子,比干又接着说道。
“难道我还不能笑,只能哭丧着脸么?”岳策傻傻地笑笑,又用着手上的象牙筷子夹了一块加了调料的熏鱼片放到了比子杏的碗里,“多吃点鱼,这是能补脑的喔!还有清目亮眼的效果。”
“……”看着对方三言两语地打发着自己的问题,并且试图以动作掩盖过去,病美人也是好不尴尬地淡淡地笑道:“或许是妾身的心眼多的原因,总是喜欢胡思乱想,肆意揣度别人的想法。让岳君笑话了。”
“又来了,又来了,吃饭就吃饭,说这么多伤神的话干嘛,都说了多少次了,人的心要是多了几个眼的话,早就死掉了。”没办法,岳策带着有点严肃的态度反驳对方。
“心多了眼,便会死么?”比干并没有动着筷子,而是接着喃喃自语,忽而又对岳策道:“岳君,妾身曾听人说,就是这盘里的空心菜一样,空心菜的得名也正是因为没有了心,那你说空心菜没有了心依然可以活着,那人要是没有了心,还会不会活着呢?”
“人怎么能空心菜相比呢?”岳策出言反驳,“人是人,菜是菜,两种根本就是打不到边上去的吧,又何来相比一说呢?”
“是么?人与空心菜不能……相比……”比干低声微微地自语,仿佛在一瞬间失了神。
这时岳策也没有了接着享受筵席的心情,放下了酒盏碗筷。
看来是要给眼前这位喜欢多愁善感,胡思乱想的亚相大人好好上一课了。
“告诉你喔,医生、额,应该说是大夫,大夫的职责可是不仅仅只是以医治好病人的身体才可以算作结束。”
“相对而言,病人的康复状况可以说是除了药物以及手术的辅助,也有很大一部分的作用是靠着病人自己本身的思想以及意志,人要学会乐观,乐观懂不,成天顾虑这个,顾虑那个的话,只会让自己的烦心事多了一大堆,最终病还没治好,心病却是多了一大堆。”
岳策看着面前女子的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哪吒啊,说实话,实在不想这么做的,不过这次为了救人,我就临时用你举一下例子吧……
“对了,上一次你在莱云客栈内,有没有看到我身边站着一位马尾红裙的少女,就是那个差点想与我同归于尽的少女。那个丫头做事根本从来不动脑子,但是——”
岳策深吸了一口气,抑扬顿挫道:“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恰恰就是种脑子内少根弦的人,活的寿命却能比那些想着这个想着那个的人要多了好几番。因为她们的人生观很简单,潇潇洒洒、无忧无虑的生活。”
不对,那货是修道的,根本就是不止好几番了……
不过自己的语言能力实在是有待增强啊,完全就没有一点演讲家的感觉。
“岳君的话妾身倒是也是能明白,不过岳君何以见得妾身就是如你所说的那种胡思乱想的女子呢?”比干却是听明白了岳策话中的含义,不过却又回驳道:“刚刚那些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所说出来的,平常的时候,妾身可不会想着这些的喔?”
“而且妾身为一国之相,心里想到的只有辅佐君王,管理好那盛世江山,辅佐治理好这商汤社稷,至于其它的,妾身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去烦神了……”
“不过岳君的这一番话妾身——”比干刚要接着说些什么,便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清亮带着愉悦的声音。
“今天一早算了一卦,便得知子杏妹妹肯定在家,没想到却是打扰了子杏与知己交谈的良辰美景,此时此刻,惭愧惭愧……”
虽然话中说着惭愧,但是语气里却是带着没有半点道歉的感情。
不过岳策面前的病美人倒也不生气,反倒是很惊喜地叫了一声。
“是周昌么?”
门外的那道清亮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不是周昌,是姬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