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不吭一声地回了北京,江北柠把规划好的出国旅游全部放弃了,一个人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北京找他。
一出机场,她就懵了,在偌大的城市,她不知该何去何从。
她犹豫了好一阵,打电话给慕寒,他却没有接。
她又给他发了信息,等了半个多小时,他始终没有回复。
她以为他在忙,这念头刚闪现出来不久,却发现他转发了公司的朋友圈。
江北柠看着他更新的动态,指间泛白:“原来……不回复我信息的人,还可以更新动态啊?”
江北柠垂眸苦笑着,思绪飘向远方……
那楼梯口的惊鸿一瞥,让她甘愿为爱付出一切。
眼看着这长达七年的暗恋结束了,却没有等来她渴望的爱情。
一切都要结束了吗?不,不可以,她连入取通知书都拿到了,他若不在,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她的蓄谋已久的爱情,还没开始,怎么能就这样不声不响地结束了?
她必须去挽回,去争取。
她没有再等,因为她知道,她等不来那个人,那个没时间接电话回短信,却在更新动态的人。
江北柠从慕容复那要来了慕寒的住址,直接赶去他住的地方。
晚上,慕寒走出电梯,就看到江北柠提着行李,蹲在他家门口。
慕寒眸光微暗,不急不缓地走了过去,并没理她,他视而不见的态度伤到江北柠。
她守了五个小时,想过他会对自己冷淡,甚至会恶语相向,却没想过,他却是把自己视作空气般不存在。
他宁愿他骂自己的,暴力总比冷暴力来的更为痛快。
慕寒没出一声,开门就要进去了,在擦肩而过的那瞬间,江北柠拉住他的手,语气卑微又怯懦:“你…不会理我了吗?”
慕寒沉默不语,垂眼看着那双紧抓着不放的手,缓缓伸手想去拉开。
江北柠不管不顾地抱住他,埋头在他胸口,低声恳求着:“你别不理我,你可以打我骂我,把所有怒火都朝着我发泄,但求你不要当我不存在……”
慕寒浑身僵硬着,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理智告诉他应该毫不留情地推开她。可是,他却舍不得了,甚至还想着她能多抱一会。
他的手停在半空,终究没有攀附上她的后背,慕寒狠了狠心,伸手推开她,语气生硬:“江小姐,我们马上就会是兄妹的关系,请你注意身份。”
江北柠瞪大眼睛,表情呆滞,木纳纳地开口:“江小姐?兄妹?注意身份?”
慕寒不给她任何幻想,转身就要进去,在关门的那一瞬间,江北柠用手给挡住,“嘶”江北柠五官拧在一起,疼的叫出了声。
慕寒慌忙开门查看她的手,看她手上的青紫的夹痕,瞬间就恼了:“你有病吧?你是不要那只手了?”
江北柠被吼的双眼一红,这是他第二次凶自己,比之前还要重。
骨子里的倔让她强忍着,她嗓音喑哑的厉害:“是啊,我有病,爱一个人爱了七年,爱的疯魔。
为了他,我留了七年长发,衣柜里只有白色的衣服,大冬天也穿着白色连衣裙,学着大家闺秀的模样,只为让他的目光可以停留在自己身上。
为了他,我每天学习到凌晨,周末也不休息,放弃所有兴趣爱好,只为了配得上他,只为了能去他在的城市。”
慕寒微微一怔,垂眼看着她身上的白色连衣裙发愣。江北柠从包里拿出入取通知书,摊在他眼前,一字一句道:“我努力了七年,只为能配得上你。
我想证明,我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我是可以和你并肩携手的女人,你对未来女朋友的所有要求我都做到了,你如果不要我,那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慕寒胸口像是被尖锐的东西重重地撞击,留下钝钝的痛意,如果,一切没有发生,他此刻一定会紧紧抱住她,可他要怎么过心里那关?
慕寒沉默半响,开口:“先上药,严重的话等会带你去医院。”说完他拉着她要进去,江北柠挣脱他的手,站着一动不动。
她的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他身上,执拗地开口:“我就要一个答案,你还要不要我?”
慕寒错开她zhi热利锐的目光,冷声道:“我没这个时间跟你耗,要么进来我给你上药,要么你待在门口自生自灭。”
江北柠无动于衷,神色泠冽:“一句话,要还是不要?”
下一秒,“砰”的一声,江北柠被隔绝在门外。
慕寒倚靠在门上,细细听着门外的动静,怕听到她的哭声。
他不愿回答,因为他无法给她一个答案,自己也无法作出选择。
江北柠看着那扇紧关着的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仰起头不让眼泪掉了下来,他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孩子,所以她不能哭,得忍着。
万一他开门了呢?
江北柠蹲在他家门口不愿离开,大晚上的也不知道该去哪,她不知道蹲了有多久,门“啪咔”一声打开了。
他高大挺拔的身影笼罩在她头顶,低沉性感的嗓音在上方响起:“进来。”
江北柠抬眼看着他,无动于衷,慕寒眼眸微眯:“你还想怎样?别给脸不要脸。”
江北柠委屈的不行,红着眼眶小声地说:“我脚蹲麻了,起不来。”
慕寒冷若冰霜的脸塌下来,俯身把她抱了起来,往里走。
江北柠规规矩矩地任由他抱着,贪婪地享受着这短暂又幸福的时光。她偷偷地打量着他,看着他那硬朗帅气的脸庞,好像所有的情绪都消失不见了。
慕寒把她放到沙发上,又出去给她把行李拿进去,出来的时候说了一句:“除了那间房,其他别进。”
慕寒进卧室把医药箱拿了出来,很不温柔地扯过她受伤的手,给她上药,全程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江北柠忍不住小声问:“我今天是住这吗?”
慕寒头都没有抬一下:“不愿意开门右转,没人拦你。”
“愿意愿意!”江北柠在下一秒喊出口。
慕寒给她包扎好伤口,静静看了她一会,想说什么还是选择了沉默,拿着医药箱进了卧室,再没有出来。
江北柠看着周围低调奢华的陈设,全部都是冷色系,没有一点人间烟火气,也没有那属于家的温暖,像他本人那样,让人不敢靠近,冷的像座冰山一样。
江北柠起身走向次卧,站在门口看了看主卧的大门,听不见里面任何的声响,她叹了口气,来日方长,至少慕寒还没有绝情到那种地步,也没有拒绝自己,还是有机会的,江北柠自我安慰着。
次卧也配置了浴室,她拿着衣服进去洗了个澡,洗着洗着,却无意间发现洗手台上有一对女士耳环,江北柠心蓦地一凉,这是谁的?慕寒那么高冷,身边异性没有几个,能进他家的,关系一定不一般,是有女朋友了吗?
那人也住在这吗?
江北柠越想心里越难受的厉害,她又安慰着自己,或许只是普通的朋友,江北柠匆匆洗完澡出来,在卧室里找寻着蛛丝马迹。
江北柠又在衣柜里找到一套被人穿过的睡裙,梳妆台上还有一个迪奥口红,还有那细长的头发,看来,那女生应该住过一段时间,不久前才离开的,东西都没被打扫卫生的阿姨收拾干净。
江北柠再无一点睡意,清醒的让人害怕,是啊,慕寒那么完美,身边的女孩哪个不是前仆后继?
他身边从来不缺长大好看又出众的女人,他比自己大七岁,同龄的人有的都有孩子了,他不喜欢自己,她也从没让他等自己,他有女朋友也是正常的……
江北柠手里拽着那只口红,胸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看着桌上的耳环发愣,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