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杋姐妹去了碧霄院,陪范氏守岁,桌上摆了很多瓜果点心,华杋陪着范氏在罗汉床上说话,华槿便拿了一旁的点心来吃。[( 八〔(一中文?<[<网w〕w)w).>8}1?z?w.
丫鬟婆子从库房拿了烟花、炮竹等放到院门外去,华槿让沅芷院的丫鬟也去帮忙。
她侧头看着座上温声细语的母亲和三姐,嘴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不论她如何努力,母亲到底不能如待三姐一样待她。
她站起身想跟母亲说去外头走走,父亲就笑着朝她走了过来,“走,父亲看看你书法学得怎么样了。”让她跟他到书房去。
华槿转过头看了母亲一眼,终是跟着父亲去了书房。
华钊在书案上铺了纸,把蘸了墨的笔递给她:“写几个字给父亲瞧瞧,让我看看你进益了没有。”
华槿有些无奈,这大过年的竟检查起她的功课来了……只能走到书案前,斟酌着写了几个字出来。
华钊低头看女儿写的那行诗,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写的是梅花……女儿似乎挺喜欢梅花的,年年冬季都要在院子里摆许多梅。
他并不感到意外,笑着说:“倒是学得有模有样了。”
她刻意写得生涩了些,没想到还是得了父亲的夸赞!
或许她在父亲眼里什么都是好的……华槿鼻尖泛酸。
华钊看到女儿神色显得有些忧伤,又想到刚刚妻子与三女说话,却把她冷落在一旁,心底不免有些自责……他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轻声说:“你母亲也不是有意的,你别放在心上……”
华槿愣了好一会儿才知道父亲说的是什么,轻轻地摇头,道:“槿儿知道……三姐有母亲疼爱,而我有父亲,这就很足够了。”
她怕这个话题再说下去。父女两的心情会愈加沉重,便指了指案上的字,“槿儿临摹了许久总也练不好,父亲能教我吗?”
华钊笑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他走到华槿身边。握着她的手,教她如何走笔:“下笔要有力,运笔要稳,收笔要快。拖泥带水写出来的字可不好看。”
她刚刚就有些拖泥带水了,每个字收尾处都要停顿许久。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华槿听出父亲话中有提醒之意,暗叹父亲果然是察言观色的高手,幸好父亲以为她是初学者,下笔不干净利落也是正常。
她轻轻地点头表示听懂了,华钊便放开她,让她自己再写了一遍……写得还是差不多,华钊就安慰她:“书法也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好的,你还小,往后多练练就好了。”
华槿受教地点头,搁了笔。两父女就去了隔壁的厢房说话,华钊问起明日祭祖的事来:“明儿祭拜完祖先,我想去看看你姑母……你回去让丫鬟婆子帮着收拾一下,也跟着一起来吧。”
姑母华琴,是祖母嫁给祖父当继室生的第一个女儿,听说性子十分活泼,人也很孝顺,很得祖母喜爱……唯独有一样让祖母十分头疼,她二十多岁了还不愿嫁人。
外头都笑她是老姑娘,她却丝毫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跟个男子一样,野到没边儿……只是后来生了一场大病,不幸去世了。
听说她死那年。也才二十六岁……祖母白人送黑人,悲痛地大病了一场,请了几十个大夫也不见好,人人都说祖母太过挂念姑母,想随她去了。
就这样病了大半年,眼看就要熬不下去了。直到后来父亲从外地请了个道婆来家里做了场法事,祖母才渐渐有所好转……从那以后,祖母就开始吃斋念佛了。
这些都是她听家里人说的,姑母过世那年,她才刚出生……据说姑母生前与父亲的关系十分亲厚,父亲每年过年都会带了祭品到姑母坟前祭拜,很多时候都会带上她。
华槿也不是第一次去了,闻言就点了点头,其实心里却很想问他,祖母既然这么宠爱姑母,为何不把她葬到祖坟,而是随便在山上选了块地,就把她下葬了。
府里从来没人说起过这些话,就连母亲、伯父、婶娘提到这位姑母,也是三缄其口……她这时候问这些,应该会给父亲带来困扰吧。
她轻轻地抿了抿唇,到底没有问出口……父亲跟她说了一些明日上香该注意的事,就让她先回沅芷院了,“你身子不好,这大冷天的,还是先回去歇了吧……我和你三姐陪你母亲守岁就好了。”
华槿虽然很想陪母亲守岁,但从母亲的神情来看,似乎不大欢迎,大过年,她也不想在母亲面前添堵,便应了声好,带着丫鬟婆子先回沅芷院了。
除夕守岁能护佑父母长命百岁,她也不想早睡……就让紫菱把李嬷嬷喊了进来。
李嬷嬷正在房里数着小姐的银钱,足有她两个月的月例。
她原先在回事处侍奉茶水,每个月才一两银子,养家糊口都不够……自从来了沅芷院,她非但月银翻了一倍,差事做的好了,还时常有打赏拿,这么算下来,她每个月拿到的银子,少说也有三四两,可比在回事处好太多了。
听到月娘说小姐喊她过去,她连忙把银子装进床头的木匣子里锁好,又把木匣子藏在了床脚下,这才笑着去了正房。
她跪下来给华槿行礼的时候,就显得比往常恭敬了许多,还特地跟华槿说了几句拜年的吉祥话。
李嬷嬷平时可不这样,她自诩是府里的老人,在紫菱这些大丫鬟面前素来昂挺胸,见了华槿倒是恭敬有加,但华槿能看出她并非出自真心。
而这一次,倒好像是真心实意的……华槿让她起来,笑着说:“嬷嬷第一次在沅芷院过年,可有觉得我做的有哪里不周到?”
当然没有!府里跟四小姐一样这么大方又体贴下人的主子可不多了!
她忙摇头,说:“小姐待我们极好,非但给我们裁制了冬衣,还给了封红,我们感激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有不周到呢。奴婢可没听说哪个院子有我们沅芷院这些待遇。”
说的诚恳而真挚,华槿看她兴奋的模样,也猜出她今日反常的大概来了,笑了笑,让紫菱端了杌子给她坐:“我请嬷嬷过来,是有件事想问嬷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