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嬷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低声说:“倒也不好说是谁不对……刚开始确实是五小姐做错了。{{<(八(〔一[[ [ w}w?w).]8)1}z>w].]”
华枚的为人华槿也清楚一些,她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柔弱,反而是个极好强的人,轻易不会向人低头。
在她面前的那些低顺恭谨,只怕也全是装模作样。
华槿笑了笑,问道:“说来听听。”
桂嬷嬷端了官窑白瓷茶壶给她续茶,一边说:“是五小姐在供奉长明灯的时候做错了……她在佛台前放了空灯,那小姐出于好意才提醒五小姐要把灯撤下去的,没想到五小姐会误会那小姐是要跟她抢位子。”
“奴婢瞧着那小姐谈吐不凡,又懂这些敬佛的礼数,料想也不是好事之人,也没与五小姐多计较,就到一旁去了……却没想到五小姐后来会突然过去,把她供奉的长明灯给吹灭了。”
华槿从来没供奉过长明灯,也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规矩,但照桂嬷嬷这么说,应该是华枚做错了,便问她:“那小姐不是本来便要更换长明灯的?”
桂嬷嬷点了点头,却说:“小姐有所不知,这佛前供灯极有讲究。台前油灯一般都是要让它自然熄灭,兆示一愿圆满,方为吉利。若期间有偶情形需要灭灯,亦不可用嘴吹、用手扇,而应该将灯芯折入灯油中浸熄,否则是会不吉利的……五小姐贸然出手把那小姐的灯吹灭了,实际上是毁了她亲手供奉的长明灯,她这才会生气地把五小姐赶出了灯楼。”
她叹了口气:“这种事,恐怕换了谁也会生气。”
华槿倒不知道这些,只是觉得桂嬷嬷说不信佛,却懂得这么多,想必也是个广见洽闻之人,为人又谦卑有度,不好大喜功,极其难得。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桂嬷嬷也没多问,就恭敬地退到她身后静静地站着了……还进退有度,华槿觉得桂嬷嬷的优点又多了一个。
过了一会儿,华枚就换了身衣裳进来了。丫鬟已经替她敷过眼睛了,脸上还抹了层粉,倒看不出哭过的痕迹了。
她恭敬地给婶娘行礼,婶娘让丫鬟端了碗姜汁红糖水给她,跟她说:“我看你刚刚淋了点雨。喝点这个暖暖身子,也免得回去病倒了。”
她刚刚已经喝过一碗姜汤,觉得胃里都是姜的味道了,这会儿宋氏再让她喝这东西,她就有些不大乐意……低声说:“母亲,我适才已经喝过了……”
宋氏闻言就皱了皱眉,这是她特地让人去熬来的,和姜汤的功效还是有些分别的……到底没勉强,挥手让丫鬟端了下去,淡淡道:“不喝便罢了。”嘴上虽是这么说。心底到底还是有些不高兴的,她一心一意替华枚着想,华枚却不领情,换做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不过宋氏也是个善于隐藏自己情绪的人,不会把这些不悦表露在脸上,反而关切地跟华枚说:“我看你脚伤得不轻,回府以后记得找刘大夫看看。女孩子家的,若是留下病根就不好了。”
华枚低头应是,“枚儿知道。”
宋氏嗯了一声,不再看她。而是把视线投向门外。
派去打听那小姐身份的人已经走了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就这样过了半响,才有个小丫鬟气喘吁吁读跑进来回禀:“夫人,打听到了!”
宋氏赶紧道:“快说。”
小丫鬟跪着喘了两口气。才悠悠地开口:“那小姐是平国公府的二孙小姐,人是她身边一个会拳脚的姑娘打的……奴婢去找寺院的小僧打听的时候,寺院的小僧都说,池二小姐平素是极好说话的,也不知怎么就会忽然出手打人了。”
她偷偷抬起头瞄了华枚一眼,很快就低下头去:“他们。他们说……”
“别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宋氏看她欲言又止,便开口道。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的人,明明没什么妨碍的话,却能让人急个半死。
小丫鬟咬着唇道:“他们说,这其中恐怕是有些误会……会不会是五小姐做了什么惹她生气之事……”
平国公府的二孙小姐……那可是权臣之女,她们华家得罪不起的人。
宋氏闻言就直接从木床上站了起来,冷冷地盯着华枚看。
华枚不知道宋氏为何忽然用这样的眼神看她,顿时有些慌乱,摇着头说:“母亲,我没有……我真的什么也没做。”
身子却有些颤抖,她怎么会是国公府的人?那不是说,她差点就打了平国公的孙小姐了……
宋氏冷哼了一声,正待说什么,门外就有婆子进来通禀:“夫人,池二小姐正往这儿来。”
宋氏转身就迎出了门外,华槿等人亦跟在了她后头,华枚浑身冰凉,这池二小姐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人,待会也不知道怎么跟婶娘说……
继而又觉得自己根本没做错什么,她身边的护卫还无缘无故被打了,华枚又挺直了腰杆,转头对菊青说:“扶我起来,我倒要看看她要怎么解释。”
菊青觉得她有些狂妄了……池二小姐的身份摆在那儿,就算是真的错了,她们也不可能真的去追究。更何况,她总觉得,这件事绝不是小姐说的这么简单,肯定是小姐哪里做得不对,惹了池二小姐生气,才会出手打人的。
心里虽是这么想,菊青还是不敢违抗华枚的命令的,伸手小心地把华枚搀起来,紧跟着宋氏出了房门。
宋氏没在厢房门前站多久,就看到远处有个嬷嬷领了两位女子过来。
嬷嬷的脚步跨得有些大,呼吸也有些急促,一看就知道是快步赶过来的。
等她走过来的时候,却是弯腰喘了好几口气,才在宋氏面前站定。
宋氏微微颔,微笑着朝池舒媛走了过来:“冒雨请池二小姐前来,是我唐突了。”
她朝池舒媛做了个请的手势:“里头已经备好香茗,池二小姐请。”
老嬷嬷走得气喘吁吁,池舒媛主仆却是面不改色,听到宋氏的话,池舒媛轻轻颔:“夫人是长辈,您的邀约,我岂能不来?”
说着就意味深长地看了站在角落的华枚一眼,笑着道:“更何况我还有事要与夫人说,自然却之不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