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忱是玩弄她感情的负心汉还是一贯深情如当年的那个“穷小子”,她不是傻子,一眼就能分辨得出。如果她还对他心存芥蒂,刚刚就不会一下都不反抗了。
“对不起……”
盛忱一听她的话,眼帘顿时低垂了下去,他轻轻地道歉着,缓缓闭上了眼睛,俊美的面孔染上了深深的落寞。
看到他这副样子,陆浠心里有一种难过的滋味,觉得现在问他这个问题真是有点扫兴,他们之间愉悦的气氛都要被她搞糟了。
他犹豫了好一阵子,才鼓起勇气对她解释道,“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回来……”
话音还未落,一个软软的枕头便挡住了他的嘴,只见陆浠在枕头后笑嘻嘻地看着他,“你下午找了我那么久,还没吃晚饭,现在肯定饿了,我也饿得前心贴后背了,我让酒店人员把晚餐送上来吧。”
陆浠拿起了床头的电话准备拨号,仿佛看出了他心中的难言之隐,便轻松地转移了话题,盛忱见了,对她的感激与爱意在心中无尽地回荡着。
“刚刚为什么用枕头?”
在打通电话之前,盛忱突然这么问她,陆浠则是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羞赧地垂下眼眸,“傻瓜,我还没洗手呢。”
“你这个小机灵鬼。”
他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充满了宠溺和笑意。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听到话筒里传来了服务员小姐姐轻柔的声音,陆浠这才意识到这是在日本,她根本不懂日语啊,便微微张了张嘴,和盛忱面面相觑。
盛忱看出了她的紧张和尴尬,于是笑着接过电话,用不是很流利的日语对电话里说了几句,在碰到卡壳的地方,直接用英文代替了。
电话一挂,陆浠便咯咯地笑了起来。因为盛忱刚刚的样子像极了自己英语口语考试或者采访那样,碰到实在不会说的地方就直接放弃,开始不顾一切地说中文了。
盛忱纳闷地看着她,全然不知道她的笑点在哪里,但她经常莫名发笑的样子,还是真可爱呀。
“原来你也会说日语呀?”陆浠不再笑了,好奇而羡慕地问了他一句。
“只会几句而已,还是来日本出差前恶补的。”
“还会别的语言吗?”
“法语。”
法语被誉为世界上最浪漫的语言,也是用法很严谨的语言之一。陆浠也曾经想学,但因为法语那望尘莫及的语速和复杂多变的语法望而却步。
“说一句来听听。”
“monc?urnebatquepourtoi.(我的心只为你跳动。)”
盛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看向她的眼神变得更加温柔,仿佛她是世界上最名贵的珍宝一样。
陆浠本以为他会说个简单一点的,那种跟英语很相似自己能听懂的,可他猝不及防地冒出了这么一整句,让她彻底地蒙了。
为了缓解自己听不懂的尴尬,她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发音不错。”
盛忱看她那副样子,就知道她没有听懂,忍不住笑了起来。
陆浠的眼睛突然变成了一副星星眼,仿佛都在闪着倾慕的光芒,“盛忱,我感觉你好棒呀。”
见她突如其来地这么夸他,盛忱竟然有点不知所措,但他很快地反应过来,挑了挑眉毛坏笑着问道,“哪方面?”
她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脸色一变,然后毫不留情地抬腿,一脚踹在他的腹部,盛忱的脸都皱成了一团,痛苦地捂着肚子倒在了床上。
“哼,不理你了!”
陆浠直接翻身下床,可他瞬间就跟没事了一样坐了起来,从后面拦腰抱住她,“别别,我错了还不行嘛。”
“你放开我。”
“我不放,你继续跟我聊天。”
陆浠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感觉他瞬间又变回了见到主人拼命撒娇的小奶狗一样。
“我去洗洗手,一会儿还要吃饭呢。”
听到这里,盛忱才回想起自己刚刚对她做的“坏事”,于是极不情愿地松开了她,“好吧……”
“乖!”
陆浠用另一只手摸着他的头顶,学着他抚摸自己的头发那样,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
盛忱则一脸黑线,毫不留情地吐槽道,“你这个样子像在摸狗。”
“哎呀都差不多啦。”
陆浠完全没有感觉,于是笑盈盈地离开了。盛忱则双手枕在脑后倒在了床上,望着天花板,仔细地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优美的唇角不禁勾起。
陆浠刚洗完手,服务生就推着餐车来到他们的房间了。陆浠虽然不知道该如何跟他打招呼,但非常有礼貌地微笑、鞠躬,把饭菜全部端到了餐桌上,送服务生离开了。
盛忱循着饭香味而来,和陆浠坐到了桌旁,两个饥肠辘辘的人便迫不及待地大吃起来。
“哇,好好吃!”
陆浠一边吃着天妇罗,一边连连赞叹着,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
“全是你的,多吃点。”
盛忱见她吃得狼吞虎咽,转身去吧台那里给她倒了一杯柠檬水。
“谢谢!”陆浠正好感到很渴了,于是接过水杯,一口气喝了一多半。
“mypleasure.(我的荣幸)”他脱口而出一句英文,随即尴尬地笑了笑,“啊,别介意,我习惯这么说了,以后尽量全跟你说中文。”
回到新町以后,他暂时还没能适应汉语环境,冷不丁会蹦出一两句英文惯用语。比如,刚刚他喊的“babe”,就能恰到好处地表达出他对陆浠那份细腻真挚的情感。
陆浠一边吃着咖喱牛肉,一边笑着答道,“不会,英语我还是听得懂的。”
她看到他有骨有相的面孔,想起了自己早就想知道答案的一个问题,“对了,你是混血吗?我看你和盛惜,怎么隐隐约约都有欧洲人的影子呀。”
盛忱将口中的蒸鱼咽了下去,看到陆浠想了解自己,一阵暖流瞬间遍布全身。
“严格来说,不算是,”盛忱放下筷子答道,“我奶奶是法国人,爷爷是中国人,我姑姑和爸爸才是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