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电影院出来,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临近除夕,即使是大寒冬,又是情人节,街上和商场里的人也络绎不绝。
刚从电影院的安全出口出来,嘉树走在前面,不小心被拥挤的人群冲撞了下,那中年男人呵斥了她一声:“你怎么走路的,长没长眼睛?”
嘉树正要反驳,明明是他不看路,撞到她身上来的,还反咬一口。
还没等她开口,身后的靳司寒便大步走上来,冷冷瞪了一眼那中年男人,靳司寒的气场冷冽强大,那中年男人许是发觉他不好惹,忍着脾气快步走开了。
靳司寒的大手,一把搂住嘉树的腰肢,沉默着往前走。
嘉树仰头看了他一眼,即使穿着这么厚的衣服,她却好像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层层衣服传递过来,小脸微红。
等上了车,嘉树一边扣安全带,一边问:“我们要回家了吗?”
靳司寒发动汽车,“去吃个晚饭。”
她狐疑问:“刚才商场里不是有很多餐厅吗?为什么不在那里吃?”
靳司寒瞥了她一眼,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起伏,“档次不够。”
嘉树反应了好几秒,心里一喜,难道是要去吃烛光晚餐吗?
……
等到了靳司寒“指定”的餐厅门口,门童礼貌至极的打招呼:“靳总,靳太太,二位请。”
嘉树微微一怔,这个门童认识她?
侍者带着靳司寒和林嘉树直接上了顶层,进了电梯后,侍者笑着对林嘉树道:“靳太太,您真是好福气,靳总在一个月前就预约下今天顶层的位置,今天的顶层北城可是有不少达官显贵抢着预定呢,还是靳总有先见之明,早早就包下了。”
靳司寒掩拳放在薄唇边,轻咳了两声,侍者大概是明白过来自己话太多了,干笑着闭了嘴。
而一边的嘉树,小脸上情绪五味陈杂,有惊讶,有疑惑,有惊喜……还有那么丝丝的甜。
一个月前?他早就打算好今天要带她出来过情人节了?
电梯抵达顶层,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
侍者做了个“请”的手势,“靳总,靳太太,请随我来。”
嘉树一出电梯,只见顶层的建筑是穹苍拱形的巨大透明玻璃盖顶,外面的漫天黑幕缀着点点星芒,星罗棋布,壮观而浪漫。
因为楼层高的缘故,顶层的星空比在平地上看的更为明朗清晰。
嘉树痴痴仰头看着,手腕子被靳司寒轻轻一扯,往那边餐桌上走去。
顶层上有单独的厨房和大厨,专为顶层顾客服务。
靳司寒将菜单推到嘉树面前,“想吃什么?”
嘉树翻了几页菜单,她平时很少吃这些鹅肝酱一类,不是太懂,道:“还是你点吧,我不太会吃西餐。”
原本以为,靳司寒会点一溜的昂贵西餐,谁料,男人修长大手合上菜单,递给侍者,挑眉吩咐道:“我太太不爱吃西餐,找个会做拿手中餐的大厨上来。”
侍者一愣,随即笑着道:“好的,靳总稍等,我立刻就去办。其实啊,我们餐厅西餐出名,中餐更好吃。”
等侍者麻溜的转身去找大厨,嘉树咬了下唇瓣,有些过意不去的道:“其实……你不用为了我这么麻烦,我不挑食。”
他冷冷道:“孕期,孩子的口味一般随妈,我是为了孩子。”
“哦。”
等侍者找来中餐大厨,那大厨戴着白色高帽,笑问:“请问靳总和靳太太想吃点什么?”
嘉树脱口而出就是:“酸菜鱼,小龙虾……”
话一出口,侍者就呆掉了。
这真的是靳太太吗?
来这么高档的地方,吃大排档的菜?
靳太太这种身份,怎么样也该是鲍鱼海参之类昂贵的菜系吧。
嘉树见大厨和侍者脸色怪怪的,也愣了一两秒,正尴尬之间,只听靳司寒疏冷开口:“没听见吗?还是你们没有这些菜?”
大厨连忙赔笑道:“有的有的,靳太太说的我们都有,而且都是拿手菜。”
“那还不快去做?”
“好好好,靳总,靳太太,你们稍等。”
嘉树:“……”
在等菜的空档,嘉树见不远处立了架天文望远镜,跑过去认真捣鼓了半天,也没研究出来该怎么使用,身后却忽然贴上一具男性胸膛,男人的长臂从身后绕过她,骨节分明的大手调试了两下,整个过程,嘉树都是懵掉的。
直到男人转动镜头,在她耳边用低沉清冷的男声道:“朝四十度方向看,能看见北斗七星。最亮的是玉衡星。”
他俯下身来,身上的气息与呼吸也随之越靠越近,嘉树心跳加速,身后的男人却镇定自若的为她“解说”着,他就站在她身后,两人贴的相当紧密,嘉树小脸烫热,想认真看星星,注意力却全部下意识的转移到靳司寒身上。
嘉树咽了咽唾沫,声音里含上一丝害羞的紧张,“你、你怎么这么了解星象?”
靳司寒俊脸垂下,黑眸视线灼灼盯着她绯红的脸蛋,抬手往她额头上一探,“又发烧了?”
嘉树咬了咬唇瓣,伸手扯下他的大手,“你才发烧了,我很好。”
靳司寒勾唇戏谑的睨了她一眼,大手忽然探向她平坦的小腹,薄唇贴着她的耳廓,字句清晰而富有磁性,“如果是儿子,就叫星衡,如果是女儿,就叫星空,嗯?”
嘉树背脊狠狠一僵,水眸微转,乌黑瞳孔直直注视着他,“靳司寒,你……是认真的吗?”
男人眉心微拧,“不好听?”
嘉树连忙摇头,“好听。”
靳星衡,靳星空,有寓意,又好听。
只要是他取的名字,怎么会不好听?
只是嘉树一想到,再过几个月,他们就要离婚,而她,不是带着孩子离开他,就是被迫与他和孩子分离,心头生生的扯疼,眼泪下意识的就掉了下来。
“怎么了?”
靳司寒指腹拭去她的眼泪珠子,此刻他的目光温柔至极,嘉树甚至想问——
靳司寒,我们可不可以不离婚?
她吸了吸鼻子,哽咽了一声,忽然唤他:“靳司寒。”
她双手抓着他胸前的大衣,踮脚,红唇凑上去,在靳司寒毫无防备至极,陡然吻上了他的薄唇。
——靳司寒,我爱你。
嘉树闭上眼,眼泪温热滑入发鬓。
今晚,她会记住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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