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倾泻在暖色调的木地板上,嘉树头疼欲裂,闭着眼翻了个身,手臂一搭,触碰到一具温热的胸膛。
“……”
愣了足足三秒,大脑里飞快运转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难道……她被强了?
双眸一睁开,眼前一张熟悉的俊脸被蓦然放大。
她翕张着唇瓣,愣愣的盯着他许久。
直到靳司寒冷声开口道:“还没醒?”
他掀开被子,起身,站在床边动作利落的穿衣。
在确定是他后,嘉树惊恐的心情,这才平复下来。
她还以为……昨晚在跟郁遥喝醉后,和鸭子睡了……
不过,靳司寒昨晚不是一直陪着叶灵沁吗?怎么会去浅水湾接她?
“你昨晚……不是在叶灵沁那儿吗?”
她刚开口,便发现自己的声音异常沙哑难听,微微拧了下眉心。
男人修长手指一面优雅的钮着衬衫扣子,一面清冷回答:“如果不是某个人醉酒狂轰乱炸我,我的确不会去浅水湾。”
“……”
嘉树抓了抓后脑勺,她有吗?
她怎么完全没印象了?
“哦,是吗?”
语调,力持平静,不甚在意的反问。
靳司寒冷哼了一声,“喝的烂醉如泥,你会记得?”
嘉树耳根发烫,咬了咬唇瓣,“你、你要是真觉得我烦人,大可以关机啊,我又没有强迫你去浅水湾接我。”
他一副大爷的口吻,好像她欠了他多少万似的,她现在好歹还是他的妻子,去接她一下怎么了?
靳司寒修长手指扣好最后一粒纽扣,转身,黑眸深寒的盯着她,“林嘉树,你是不是忘了,你肚子里揣着一个孩子?”
说道这个,嘉树是心虚又愧疚的,可是昨晚,她明明喝的是果汁……
不过,现在她怎么解释,想必靳司寒是不会听的。
“这种事,我不希望再发生一次。”
话落,靳司寒便抬步出了卧室,嘉树一人坐在床上,被褥揪成一团,她烦躁的抓了抓蓬松凌乱的发丝。
抓过一边的手机,翻了一遍手机里的通讯记录,还真是……她给靳司寒打了不下十个电话。
她昨晚一定是疯了……也难怪靳司寒会生气,原来是打扰了他和叶灵沁的春宵时光。
不过,他那什么口气,她还没质问他昨晚陪叶灵沁的事情,他倒是先指责起她来了。
若不是得知他陪在叶灵沁身边,她至于去浅水湾,最后和郁遥喝醉吗?
……
嘉树洗漱好,起了床,还将言衡的手帕特意洗干净了,用吹风机吹干,打算今天上班去片场的时候还给他。
从卧室出来,只见靳司寒坐在餐桌边用着餐,嘉树背着包走过去,拿了几片吐司涂了点水果酱就打算抬步出门。
走到门口时,嘉树咬了下唇瓣,水眸瞧了一眼坐在温暖阳光中慢条斯理用餐的沉默男人,从始至终,他都没打算抬头看她一眼,更没有要跟她说话的意思。
他生哪门子的气?该生气的,是她吧?
一想到他昨晚和叶灵沁在一起的画面,嘉树气就不打一处出,开口道:“靳先生,你总是来我的地方蹭住,严重打扰到我的休息了,希望今晚下班后,你能回自己家。”
嘉树硬气的说完这句话后,靳司寒放下餐具,优雅的擦了擦嘴角,挺拔的身躯蓦地站起,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你好像说反了,是你打扰到我休息了。”
她昨晚发酒疯了?
嘉树小脸微红,却是底气十足的道:“既然我这么打扰到靳先生休息,那靳先生早点回去自己的的大别墅住不是更好?何必委屈在我这个小房子里?”
靳司寒微微俯身,俊脸凑近了她,嘉树下意识的退了一步,防备的盯着他,“你、你干嘛?”
“你现在脚下所踩的关于这间房子的每寸土地,都属于我。”
强势、冷冽、霸道。
男人丢下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后,直起身子,骨节分明的大手理了理大衣,抬步出了公寓。
嘉树一脸懵的站在原地。
这是他的房子?开什么国际玩笑?
这不是刘房东远在美国的表弟家房子吗?
……
嘉树走到楼下时,靳司寒发动了黑色世爵,一溜烟开了出去,扬了她一身灰。
这男人,一大早,发什么脾气,谁欠谁的啊?
嘉树走出小区,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师傅,去靳氏集团。”
早高峰,嘉树提早出门,却还是迟到了。
一到靳氏,火急火燎的,眼见着还有一分钟就要迟到了,那边普通员工电梯挤不进去,嘉树脑一热,钻进了总裁的“专用电梯”。
她一进去,刚想摁下电梯键,即将合上的电梯门被人挡住,她抬头望去,只见叶灵沁踩着高跟鞋,一脸得意微笑的走了进来。
嘉树站在电梯里,抿了下唇瓣,不打算与她说话。
“麻烦帮我按一下,六十楼,谢谢。”
六十楼,靳司寒的办公室。
嘉树眉心皱了皱,没有帮她摁,而是笑道:“叶大明星好手好脚,自己不会摁吗?我好像也不是叶大明星的助理。”
她早就和叶灵沁撕破脸皮了,也不在乎将话挑明了公然撕,何况是这样的唇枪舌战,又不是发生一次两次了。
叶灵沁既然存心想挑衅,她林嘉树也不是弱鸡,没在怕的!
“你!”
嘉树以为她会发火,却没想到下一秒,叶灵沁竟是抬手撩了撩头发,心情极好的笑道,“不过是个挂名妻,脾气还不小。昨晚我跟司寒在一块儿,你在家独守空房,没少伤心吧?”
“那我要感谢叶大明星帮我照顾我老公了?”
“我老公”那三个字,咬的极重。
叶灵沁冷哼一声,“林嘉树,你就别得意了,司寒很快就不是你老公了。”
嘉树没再理会她,叶灵沁却是忽然从包包里取出一块手表——
“司寒昨晚落在我那里的,靳太太,你要是有空,帮我还给你老公?”
嘉树眼眸狠狠一缩,叶灵沁挑衅的语气再明显不过。
而一个男人,在什么情况下会摘手表还忘记戴上?
摘手表,洗澡,做僾……三部曲。
叶灵沁这一招,真是够狠的,嘉树却是咬着牙,将难过与苦楚将肚子里吞,抬手将那块男士手表扯了过去,眉眼弯弯的,看不出一点伤心,“好啊,我帮你还给他。”
到了六十楼,嘉树攥着那腕表,出了电梯,大步走进办公室。
那硬质的腕表,几乎嵌进掌心中,钝钝的痛。
或许是心中太过恼怒,又或是心痛到了忘记所有,嘉树直接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靳司寒!”
她的声音还没落下,一抬头,只见靳司寒有客户在场。
男人冷眸盯着她,薄唇呵斥出两个字,“出去!”
嘉树站在门口,愣了一秒,捏着腕表,咽了口唾沫,脸色惨白的转身匆匆离开。
办公室的门被合上,眼泪在刹那夺眶而出。
她站在办公室门口,足足站了一分钟之久,正要离开之时,蔡森夹着文件走过来,只见她眼圈红红的愣在那儿,关心的问:“太太,您……没事吧?”
嘉树吸了吸鼻子,扯唇强笑了下,“我……我没事。”
“boss正在会见客户,您有事情找他吗?”
“没……没有。”嘉树吞吐着,将手表递给蔡森,“蔡助理,这是靳司寒的手表,麻烦你待会还给他。”
蔡森接过,又认真的打量了她几眼,“好。太太,您真的……没事吧?”
嘉树摇摇头,深吸一口气道:“蔡助理,我先去片场了。”
……
蔡森望着嘉树快步离开的背影,眉心皱了皱。
等进了办公室,靳司寒接待完客户后,蔡森这才开口道:“boss,刚才我在门口碰见太太了,她让我把这块手表交给你。”
靳司寒幽深的视线,落在那块手表上。
昨晚被叶灵沁弄脏后,他去洗手间之前,摘下丢在了桌上,他以为是被乔淑仪带走了,事后也没想起来去要,现在看来,是叶灵沁拿去激林嘉树的。
刚才她那么火急火燎的往办公室里冲,就是要质问他这件事?
黑眸,冷沉了一分。
靳司寒没去接手表,只清寒开口:“丢了。”
蔡森愣了下,“啊……?”
这块手表,如果他没看错,价格至少几百万人民币,说丢就丢?
“你聋了?”
男人的声音,更冷了一分,掉着冰渣。
蔡森只好“哦”了一声。
靳司寒起身,大步出了办公室,走向片场。
……
嘉树整理好了心情,才进的片场。
脑子里乱轰轰的,偏偏,进了片场,又见到叶灵沁。
她得意的看了嘉树几眼,变本加厉的挑衅着她。
嘉树不理会她,叶灵沁指着她,对导游道:“夏导,今天我经纪人没来,我要她做我的助理。”
今天不仅叶灵沁的经纪人没来,就连郁遥和周延都没到场,片场没郁遥压着叶灵沁,叶灵沁可谓是作威作福,谁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即使是夏导,也要忍让她三方。
“灵沁,林嘉树是服装组的,就算你想要她当你的助理,也要征求她的意见。”
其实,若今天叶灵沁要的不是林嘉树,夏导早就松口了,可是,这林嘉树,跟靳司寒关系匪浅,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他不敢轻易调配。
言衡走过来,笑道:“叶小姐,你今天总共也就一场戏,场记这么多,也无需林嘉树做你的助理吧?难道,你想让别人觉得你大牌?”
言衡这话,说的轻松,话里却是有话,轻重分明。
叶灵沁瞪了一眼林嘉树,只好作罢。
嘉树朝言衡弯了弯唇瓣,“言衡,谢谢你。”
言衡抬手,动作亲昵的揉了揉她的发丝,嘉树一怔,脸颊微红。
“对了,你的手帕。”
她掏出已经洗干净的手帕,递给言衡,言衡浅笑着道:“送给你吧。”
不远处,一道挺拔的身影,伫立在角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男人眼里折射出寒光与锋锐冷意。
嘉树正捏着那块手帕,作为一颗“盐豆”内心澎湃时,耳边响起一声声恭敬的“靳总好”。
嘉树抬眸望去,只见靳司寒长腿阔步的朝叶灵沁走去。
叶灵沁立刻挽上他的手臂,娇嗔道:“司寒,你是特意来看我的吗?”
“怎么,不想看见我?”
男人语气虽冷,却带着点点調情,片场里的工作人员,听的一清二楚。
叶灵沁更是雀跃,撒娇道:“司寒,anson今天没来,我想要一个临时助理,这不过分吧?”
靳司寒薄唇冷勾,“当然,你想要谁?”
“我看大家都有事情要干,很忙,稍微空闲一点的,就是林嘉树了。”
靳司寒几乎毫无迟疑的答应,“好,就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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